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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见你的,这不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我保证。】莱昂给了她临别前的拥抱。

关上套房的门,她踩着绵软的地毯,一步步向东面出口走去。按下电梯按钮后,楼层数字显示要等一阵子电梯才会上来。

她手伸进长裙的口袋,拿出一支金光灿烂的男士手表,表盘正面呈现出触目的蛛网状裂痕,碎屑点点落在她的手心里。这可不是很容易弄的,她费了点力气。

像随手扔掉捏扁的可乐罐一样,她将碎掉的昂贵手表扔进了电梯旁的垃圾桶。

莱昂,为什么你只能给我一点点呢,太少了呀。

无论是分给她的钱,还是分给她的时间,都太少了,太少了,太少了。

我是真心喜爱你,你为什么不能深深爱上我呢。她叹了口气,心里感到苦恼极了。

剪刀

七楼的西面位置, 有供顾客歇脚的一排座位。圆凳被漆成童趣的番茄颜色,圆溜溜的形状,表面光滑坚硬, 像是大号孩童玩具。

晓冬每日雷打不动地来这排座位坐下, 然后仰着头, 盯着八楼的某处看得入神。这排座位对她而言是最佳观看位置,商场是中间空心的大梨子,里面建有缓缓滚动的扶梯。光线穿过商场的玻璃顶折射下来,一列列扶梯在通亮的阳光中交错来往, 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她对这个地方已经熟悉极了, 哪里有摄像头、哪里没有,她一清二楚。

自从爸爸出事后, 她很少去学校了。之前她一直呆在医院照顾爸爸, 度过危险期不久, 姨妈姨夫把本就不够用的赔偿金拿走大半, 现在彻底消失不见, 也许已经离开旧京了。他们发信息说, 当初多亏了他们去那里闹, 否则一个子儿都拿不到的。现在分走一部分, 他们无愧于任何人。

校服口袋里的金属碰在一起时, 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每次出声, 她都会小心地捏紧钥匙和硬币。她的手攥得很用力,右手从没从口袋里拿出来过。她很怕别人因这声音注意到她, 然后问她好好的学生不上学, 怎么天天在商场里晃荡。

学校里的老师知道她家的事, 她说她要休学,在家照顾爸爸。学校说给她减免学杂费, 但是她还是不肯回去。

晓冬有手机,是一款用旧了的二手杂牌智能机,特别无聊的时候,她会把手机拿出来看新闻,在新闻里四处找鸣山艺术馆的事。

他们运营自己的社交账号,每天都会发布新消息,能搜到的都是一些看起来很高雅很文明的展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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