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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把我的画放进艺术馆,和金道成的画放在一处吗?】当平直的机械女声读出这句话时,他眼中闪烁出的野性光彩使薛荧确信,这才是他想听的问题。

【我原以为你想不到这里,或是不敢这么想呢。尽管旧京没有像样的拍卖行和过得去的艺博会,此处并非外界以为的一片荒漠。这里的人已经入局了,他们很富有,缺少的只是作品。我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

莱昂站了起来,在铺着地毯的地面走来走去,【你知道,造假在艺术行业不算太稀罕的事,拍卖行甚至声明他们不能保证真假。

画家逝世后,富有趣味的时刻便开始了。新的作品被造出,画商往往会编造一个源远流长的家族故事来解释画的出处。富有的人会想方设法得到这些画,然后将它们挂在别墅的雪白墙壁上日夜欣赏,最后直到去世也不会发现,哈,那竟是假货。每次听到这种事,我都要拼命控制住自己才不会在人前笑出来。

这很不幸,很令人失望,但是,特别的好笑。你不觉得吗?】

薛荧附和着连连点头,作为对社会和人情都没有了解的单纯画师,目光如小狗一样随着他转来转去,如果他说那是好的,那便是好的,如果他说那是可笑的,那么她也会跟着笑。

只要他愿意,她的趣味可以由他来捏造。她是一个非常顺从的女人。

【金道成和adagio画廊签过约,他的作品会被这个画廊代理。所以,你是adagio画廊的人吗?】

莱昂坐到了她的身边,现在他确信,这个女人没有那种“掌控男人”的习性。今天他说了很多事,她一一接受后未曾流露半点斥责和怨愤。事情才没有向棘手的方向滑去。

真是个好姑娘。

【adagio是我曾外祖父创建的画廊,他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因乘上时代顺风顺水的大船,他赚到了很多钱。他爱好文化,于是用一些钱建了这所画廊,管理人员一直是我们家族的人,adagio是代代相传的产业。现在它是我的。】

薛荧默然片刻,然后将面孔转向身旁的男人,【我要钱,比原来更多的钱。】机器把这句话说得毫无感情,如果她自己能开口,这想必会是一句精彩得多的台词。

莱昂大笑起来,他亲昵地拧了拧她的脸蛋,【这就是你最关心的事吗?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你的画还没有脱手呢,展出后得卖出去后才能弄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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