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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新世纪,客车厂改制。韦顶盛全面接手,成了大股东,干劲更足了。他开启了招商引资之路,在制造业整体腾飞前,收购了多家濒临破产的企业,很快将它们扭亏为盈。虽然也有人对其行为颇有微词,认为其在资产评估中使了手段,但终究没有确凿证据。

可以说他深谙于利用别人的危机,转而壮大自己。没几年工夫,他就成了行业的大玩家,身价指数级别的增长。不过,他的目标不止于此。据说,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挂着韦顶盛亲笔挥毫的匾额:“志存高远”

这四个字当然意有所指。我们与韦一杰杠上的那一年,鼎盛机械正大刀阔斧地开展国际资本运作,集中全力收购一家跨国企业。若是在那个时间节点上被爆出实控人亲属的负面新闻,对手必然抓住机会狠咬一口。

虐猫,在法律上构不成刑事案件。但在道德层面很容易变成新闻热点。若是曝光于大庭广众之下,别说并购案搞不成了,股价大幅跳水也不奇怪。

所以,他一发现网上有舆论的苗头,无论如何都想压下去。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从源头上解决问题的方法,自然是处理掉我们几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学生,无论用收买还是胁迫的方式都行。

可大学时的我们,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

收到退学通知一周后,刘北安办好了退宿舍的手续。让我逃掉周三下午的必修课帮他收拾行李。我明白,他是想在没人时搬离宿舍。

我还是第一次来刘北安的宿舍,看起来一样脏兮兮的。大学男生的聚集地宿命般的干净不了。

整理出来的东西不少,但基本没有什么个人物品。除去被褥和衣物,几乎都是nknf活动用的,宣传单、易拉宝之类。

“这些东西放哪个箱子里?”

“都扔了吧。”刘北安淡然地说。

“还用得着呢。”

“没有用的机会了。”

“给我保管吧,先找地方放下。”我强硬地安排道。

我知道孙林宿舍备用钥匙的位置,把宣传单等物一并搬了过去。没多余的空间放,暂且都堆在了孙林床上。至于之后怎么向他解释,我已顾虑不到了。

对于这项作业,刘北安毫无干劲。我装完一纸箱东西,费力搬到门口。转头却发现他木然伫立在搬空的个人储物柜前。

“多少帮个忙吧。”

他没回答我的话,“柜子最里面贴了一张a4打印纸呢,之前被各种杂物挡住了。”

“那种东西怎样都好,帮我推开门总行吧?”

“上面写满了大学期间要看完的书和诗集,要听完的音乐专辑,要给联合国寄的邮件,以及一大堆要达成的目标。尽是些蠢话。”他的话语平淡,声音却明显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