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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丘之貉。

不过不论名有多难听,其实都没有差别。

正常人是斩不尽杀不绝的,无恶不善,他们这些怪物永远都会野火烧不尽。

世界就是会有阴暗面。

邬道长却没有再像当初那样长篇大论,而愤怒跳脚:“你是在质疑你师父我的眼光吗?!我的徒弟就是最好的!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好的!明白?!”

他的徒弟们宛被狂风拍脸,沁入喉一口烈酒,辣的从头到脚都恍惚起来——

幻境不住摇曳。

湖心亭簌然散开,如荷展落击碎静湖,无数碎片纷飞而上,师门的夜话消失,邬梵天和明韫冰陡然成了水月镜花似的假象,徐倏心中骤然一恍,伸手欲抓,只逮住了老人的手腕。

对这太痴缠的黏求,业师似乎很无奈,依然放低了嗓音,向我说道——

“向前吧,向前——”

桃李春风吹过心口,松散心结,千年前的老师伸出手掌,掌纹在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怪物额上一过。

徐念恩闭上眼睛,觉得那就像一片粗砺的叶子,卷去了许多愁结的苦。

一片漆黑朝我噬来。

一片永劫的黑暗。

他的衣冠都在疾风里吹散,喉咙里又有了血腥味,低头看见自己抓住的手腕清瘦白皙,血管发蓝,绝对不是不爱驻颜术、早就老成了橘皮的邬道长真师父。

那一瞬间他好像颤抖了一下,抬眼时,只见一个人正看着他,长发狂乱地在空中作草书。

那一袭雪衣,针扎一般刺中眼底的死穴,简直让徐倏整个人都应激了起来。

方才被师门带回的一点人气在这刻焚灭,他几近凶狠地盯着这个人。

朴素质这个人的长相,让人想起大片大片无垠无尽的白河,好像无论如何不能在那片苍茫上画上一笔墨彩。

有时候徐倏觉得他是动容的,但每次看见他,又觉得是完全在自作多情。

就像他自己。

“你——”他明显感觉到无形中有什么阻隔在两人中间,使得那抓握的手指节惨白,仿佛要把对方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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