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明点点头,这在预料之中。
明日让门下省将曹国公让位给沈今川的奏折放在父皇面前。
这么大的把柄送上门来,孤若是放过了,恐怕他还以为全天下就一个聪明人呢。
姜逍暗叹惹谁不好,惹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报仇本就不分早晚,如今还不容易有一个能拴住太子殿下的,还有人觊觎。
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太子殿下为何不直接将薛家沈家一网打尽?分明朱虚侯并不将两家放在眼里。
就这两家,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嘛?
更何况,若是真的大动干戈,恐怕还不至于牵一发动全身,太子殿下草蛇灰线,要的可是斩草除根。
若非他相信太子爱朱虚侯十分深沉,恐怕会以为这是什么深仇大恨,要弄人家全家啊。
你懂什么。
薛闻不说,他就不问。
但沈今川,这个人绝没有表面上这样简单。
他不能明晃晃地杀一个人,因为若不把一切都弄清楚,反倒或许会让薛闻怀念起沈今川的好。
他要让沈今川全部的阴暗面暴露出来,让薛闻彻底对一个人失望。
要让她再也没有丝毫挂念。
而他,是清清白白不染尘埃,弱小无助身边只有她的小可怜呀。
据说人最难过的时候, 只想要回到小时候。
薛阮阮出生时,是薛侯和郑丽琪最恩爱的时候。
那时候,薛侯还不知道, 他娶回来的这个京兆郑家支系嫡女, 只是一个面子货,实际一点忙都帮不上。
万众期待的时候生出来的孩子, 好像总比其他孩子要聪慧些。
薛阮阮从小就知道要如何让她娘高兴,要如何让她爹满意, 如何讨好长辈, 如何教导幼弟。
用天真和无辜来掩饰从小刻在骨子里的圆滑和讨好。
在用面子装点, 成为一个让父母骄傲的女孩。
好似七岁, 还是几岁她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炎热的午后,她在树下纳凉, 缓缓睡着。
忽地一阵响声, 似暴雨般由远及近地传来。
你又想做些什么?又想把几个女人抬进门?眼睛能朝着天上去的侯府夫人提着裙子追在薛侯后头,一面喘着粗气, 一面穷凶极恶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