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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掀开的帘子也能看见,对面镇关侯的营帐里人忙进忙出也收拾着东西。

连营内很安静,气氛又莫名躁动。

——这是要准备行军了。

清晨的地面泛着潮湿的水腥气,营寨外响起车马辚辚的声音,人群似乎往外搬着东西,显出一片劳碌时的场景。

“起了起了,吃饭,吃完饭动身,趁着天气凉快多走一段距离。”有人说。

孟欢爬起身揉了下眼睛,穿戴整齐后出了营寨喝粥,端着饭碗时还犯困。祝东提醒他:“多喝点儿,不然走一上午的路没力气,中途走不动掉队就麻烦了。”

孟欢隻好艰难点头,连旋两碗。

将碗放回盆子里,背着包袱走到营寨门口,孟欢发现大军并未拔营,目光微微闪动:“王爷他们不走吗?”

“没听说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跟着辎重车队走,辎重车队走得慢,”祝东说,“王爷率领着军队,骑马呢,行进速度肯定比我们快,赶得上来的。”

“……”

意思要和蔺泊舟各走各的啊?

孟欢没忍住,再回头望了望中军帐。

他这恋恋不舍的表情被祝东看在眼里,祝东狠狠皱眉:“兄弟,你在看谁?”

孟欢:“啊?”

“你不会在看王爷吧?”

“……”

“他有王妃了,你的某些念头很危险啊。”

孟欢选择不和他说话,背起画具,转头跟上了王府的随军队伍。

祝东虽然屁话多,但某些是对的。

马匹在古代是稀缺的战争资源,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因此赶路时大部分人只能靠着双脚。孟欢穿了一双布鞋,走在那崎岖陂陀的道路,不几时鞋底就跟磨穿了似的,脚心生疼,走一步便疼痛钻心,沿着足底爬到心口。

他都不算惨的,还有人舍不得磨破布鞋,走路穿草鞋和麻鞋,时不时便刮破几个口子,流出血来。

孟欢脚疼得很,站在原地,回头四望。

——长长的队伍,绵延了整片山坡,是即将去山海关外保家卫国的人们。

本来又疼又累,孟欢一时也不好说什么,撇着唇,忍着疼痛往前走。

行军是一道漫长的过程,除了中途吃饭,枯燥的走路要走上一整天。

中途有人来找孟欢:“表少爷要不要去运送行李的马车上坐坐?”

那里的位置狭窄,留出了一两道能容人的空隙,孟欢思考后摇头:“我还能走。”

如果行军第一天就妥协了,那他岂不是成了拖累吗?

孟欢才不要刚来就被打败。

正午,在一处平原停留埋锅造饭,孟欢找了块草垛坐下,半眯着眼睛打量周围的一切,取出了画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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