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是在等她?
吉霄退回校门,心中一阵紧张,但又抑製不住欢喜。瞧一阵,又躲一阵,隻恨现在放学的同学太多。
再等会儿吧,就一会儿。等人少再点,她就看准机会火速奔去,直接把小姑娘拉去没人的地方。要跟她穿过哪条弄堂、走到哪边的河岸,才能避人耳目地放下所有隐忧同她聊一阵天,不用担心她们之间被烦杂的人言侵扰。
吉霄一边想一边再往校门外瞄一眼。女孩仍乖乖等在那。
时间因此变得难耐起来,在焦急中吉霄想,要不冒险吧。先带她走,再用谎言绊住她,反正让她以后别再来学校这边就行。
刚打定主意,就见小姑娘突然挪动步子,朝着跟吉霄藏身之处完全相反的方向去了,跟上一个男生——
是刚刚才和吉霄打过球的队友,也是她们那个小学校所谓的校草。
在吉霄的注视下,什么都没察觉的小姑娘鼓起勇气叫住对方。男孩子回头,她便拿出一枚信封,用吉霄见过的、小服务生一般毕恭毕敬的姿势将那信双手递给别人,再害羞地跑走。
在校门旁目睹完全程的吉霄彻底愣住——
她再不开窍,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晚蔫兮兮回面馆。隻记得自己一路都在计算,被小女孩递情书那队友今日比赛拿了多少分,她拿多少分。好像是差别人一点,但那都因为她一开始分了神。可是最后那个关键的三分球,分明是她投的。
内心不甘,翌日球都不想练。最终去了,然而她害怕去面对的围墙外的女生却根本没出现。
听校草洋洋得意地跟大家炫耀,说那群女生是来看他的。就在昨天,他被其中一个约去河边,在那拒绝了对方。
事情自此画上句点,好像一则无心插曲。却令吉霄闷闷不乐。一颗太妃糖甜了她两个礼拜,结尾却变味。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心烦什么,隻是又在心里发狠誓:
她绝对不会跟那孩子搭话了,不然她是小狗。
这些青涩烦恼并未占据她心扉太久,因为很快,真正令她措手不及的波澜出现:
五月,阿爷住院。
罪魁祸首是酒精,她和小姑轮番去守病患。到了周末面馆自然不开,吉霄去医院,一个小姑娘在男病房里游走。阿爷要上厕所,她也举着输液瓶跟着。进了厕所帮男人挂上瓶子,再退出来等。
如此忙碌到下午,吉小红来换她,说明天礼拜一,让她回家好好休息,然后自己上学去。阿爷已经好了许多,接下来不必她来替换,就吉小红一个人照顾也足够。
吉霄点点头离开,结果还没走出病栋,就想起自己的作业还丢在阿爷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