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去?”乔维桑站了起来,“离家出走啊?”
“我…回杭州,再找我老师想办法。”乔心远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但是语气很坚定,头都不抬,收拾得非常快,“我不能做手术,县里的医生说了,动了手术身体就完了,我不能完,我还得上学工作。”
乔维桑有点心软,但没拦他,只说:“其实,你动手术随手耽误时间,对身体是不好,但不怎么影响你上学,顶多晚几年呗。”
“不能晚,已经晚了两年了。”乔心远抬起脑袋,眼睛红红的,已经不哭了,看着乔维桑,“我得早点挣钱,然后照顾奶奶,她已经七十岁了,我读完大学她就快八十了。”
“……太晚了。”乔心远说,低下头后,乔维桑看见又有几滴眼泪落了下去,掉进包里,被乔心远拉上了。
乔维桑看着动作利落的乔心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早就不记得奶奶长什么样了,奶奶带着乔心远走的时候他才六岁,正是满脑子玩儿的年纪,不会记得那个老人是怎么把他带到六岁的。
但乔心远记得,奶奶带了他十七年,每一天他都记得,他可以不为自己活,但他一定要为了奶奶活。
乔心远在他发愣的时候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了,只有那么小一个包,他从包的夹层里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十的钱,犹豫着走过去递给乔维桑。
“哥,你能不能帮我买车票,送我去车站。”乔心远说完这句话有些紧张,用力抓着那张钱,他只带了五百块钱来,是奶奶所有的钱了,他不想浪费一点,所以鼓足了勇气才求乔维桑送他一下。
乔维桑脾气大,但是个好人,乔家就出了这么一个心软的人,这是来之前奶奶告诉乔心远的。
所以乔心远来了以后不搭理爸妈,但听乔维桑的话。
乔维桑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了,这时垂眼看着捏了五十块钱都不舍得松手的乔心远,也没说话,脸上没表情,眉眼压得很低,看不出眼里的情绪。
乔心远举了一会儿乔维桑都没接,乔心远又有点想哭了,他忍着眼泪,说:“其实我自己也可以,不麻烦你了,谢谢哥。”
说完放下了手,把五十块钱又塞回信封里,拿起了包。
乔维桑大手一抢,包就被夺走了,乔心远愣了一下,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抬头去看乔维桑,那人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似乎有点无奈,其他更复杂的乔心远看不懂,只知道乔维桑又把包打开了,把衣服都放了回去。
“过来。”乔维桑倚着柜子叫他,乔心远走过去,又被抓了抓头发,乔维桑看着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弟弟,忽然笑了,大手捏着乔心远的两边脸蛋用力一捏。
“哥中午怎么说的来着?”乔维桑问他,不等他回答,自己抢着回答了:“爸妈不管你,哥管你。”
“我知道你不信凭空冒出来的亲哥,但是求我的话你已经开口了,你就得把我当亲哥,我对你好,你就听我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乔心远呆呆地说,“哥。”
比之前叫得都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小势利眼儿。”乔维桑笑了,“累不累,睡会儿吧,我做点事儿。”
乔维桑的卧室很大,床也是双人床,铺了张凉席,他这屋没空调,只有一个风扇,乔维桑不是很怕热,懒得装了,他把风扇开到最大,呼啦呼啦地吹着,乔心远平躺在凉席上,很累很困,但睡不着。
床上的人翻来覆去半天,乔维桑代码没写多少,净听乔心远折腾了,最后实在受不了从桌子上拿了个花露水瓶扔他身上,乔心远转过身看他。
“哥,我衣服还没洗呢。”
乔维桑没看他,盯着电脑屏幕,“下午我一块儿搁洗衣机里洗,甭管。”
乔心远哦了一声,彻底放松下来后也那么小心翼翼了,又翻腾了半天,说:“哥,我渴。”
乔维桑站起来出门给他倒水去了,拿着个黄色小花的玻璃杯子,快赶上乔心远脸大了,递给他,“这杯子以后是你的了,想着点儿。”
“想着了。”乔心远坐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把杯子放床头柜上,又躺下了。
乔维桑面前一大摞图纸,他皱着眉看得正费劲,乔心远又爬起来,上厕所去了,回来的时候端着个杯子,放到乔维桑手边,乔维桑抬头看他,乔心远特别讨好地冲他笑笑,“哥,喝水吧。”
乔维桑被这几声感情充沛的哥喊得浑身舒畅,被设计图烦得堵成一团的心里也舒坦了,美滋滋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差点烫死。
“乔心远你成心的吧!谁大夏天儿的喝开水啊!”
胡同里坐在自家院子门口乘凉聊天的大爷大妈们纷纷扭头瞅乔家大院,心想小乔自个在家还能闹这么欢,高材生真是不一样。
到了七点多,天刚擦黑,小乔从家里出来了,大爷大妈们正想叫他,看见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一看那模样,全都嚯了一声,小小乔!
赵姨正好下班回家,“小乔这是谁啊,和你长得这么像呢!”
“我弟,”乔维桑说,嗓门儿忒大,整条胡同都听见了,“刚从杭州接回来,叫心远。”
说完扭头叫乔心远:“这是赵姨,居委会的,叫人。”
乔心远赶紧跟过去,声音不大不小地叫了声:“赵姨。”
“哎哟,真听话!”赵姨笑眯眯的,看起来比老妈面善,乔心远也笑了笑,觉得赵姨挺好。
乔维桑不让乔心远吃中午的剩菜,说谁点的谁吃,带乔心远出门吃炸酱面去了。
乔心远以为去哪家店里吃,结果跟着乔维桑一顿走,胡同都没出,拐进胡同口一家大门,进去就喊:“回来没!”
厨房那里传来一道慢吞吞的声音:“酱我都炸好了,你擦擦桌子,在外头吃,屋里忒热了。”
乔维桑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张方桌,对乔心远说:“擦去。”
乔心远便跑过去拿起桌子上的抹布,去水管底下冲了冲,开始擦桌子擦凳子。
段明逾端着一大碗炸酱从屋里出来,看见擦桌子的小孩愣了一下,又看乔维桑,那人没理他,挤开他进屋下面条去了。
“这就是你弟?”段明逾推了推眼镜,走过去把酱放下,乔心远拿着抹布一抬头,向来淡定的段医生也忍不住嚯了一声,“你俩挺像啊。”
“啊。”乔心远不知道说什么。
段明逾笑了,“叫什么名儿啊?”
“乔心远。”
“心远啊,”段明逾重复了一遍,“挺好听的,行了待着吧,等着吃面。”
怕自己在这乔心远不自在,段明逾又硬着头皮回厨房了,里面热得要死,乔维桑一脑门汗,正用筷子扒拉锅里的面条。
段明逾过去,问道:“冒出来个弟弟感觉怎么样,看你还挺美的,我以为你得先把你爸妈和你弟揍一顿呢。”
乔维桑啧了一声,觉得段明逾故意这么说的,懒得和他掰扯,“那我亲弟弟又不是私生子,而且挺可怜的,犯不着生气。”
“也是,毕竟亲的,你爸妈那德行……你不管谁管。”段明逾摘下眼镜擦汗,再开口时压了压声音,低着头边看镜片边问:“你和他睡一屋?”
“嗯,没房间了。”乔维桑知道他要说什么,“怎么,怕我犯病?”
“昂,”段明逾非常诚实,“你今年都没吃过药,我怕你控制不住。”
“我控制不住发病但我能忍啊,”乔维桑切着菜码,话说得漫不经心,懒洋洋的不当回事,“我最严重的时候都没碰过人,我是忍者。”
“那是因为你当时吃药!你应该再去医院看看。”段明逾哐哐往外拿碗,说起去医院,他又想起乔心远那个小身板,“你弟弟身体不好吗?不是说十六了,不像啊。”
乔维桑看着凉水里的面条,抹了把汗,心里已经想了半天。
段明逾是他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自己有爸妈但有胜似没有,段明逾是压根儿就没爸妈,小时候爸死了妈跑了,和爷爷长起来的,大学的时候爷爷也生病过世了,段明逾从小勤工俭学的,没交几个朋友,乔维桑在哪都玩得开和谁都不交心,就他俩从小狼狈为奸,注定是过命的交情,好巧不巧段明逾学的医,虽然刚实习几个月吧……乔维桑叹了口气,凑过去跟段明逾说了几句话。
“能行吗?不检查我还怪不放心的。”乔维桑把面条捞出来问。
段明逾愣愣地盯着面前的锅,反应了几秒后才说:“成,不就做个检查吗,方便的时候我给你电话。”
“太好使了段大夫。”乔维桑笑了笑,端着一大盆面,两人出去了。
“哥,”乔心远小声叫乔维桑,“我不吃萝卜。”
“净事儿!”乔维桑一筷子把他碗里的心里美给夹自己碗里,“吃吧,祖宗。”
乔心远往嘴里塞了口拌好的面条,全是肉丁,乔心远眼睛一亮,好吃!
“好吃吗?”段明逾笑了,“趁着天还没真开始热,这几天让你哥带你玩玩,等下次我休息,给你带个做饭非常好吃的哥哥来。”
“我都半个月没见到做饭非常好吃的哥哥了,”乔维桑拌着面说,“都是实习期怎么人家夏主任比你忙这么多。”
“因为他是主任。”段明逾跟着他瞎扯,敲了敲桌子,“这也分科室好吧,骨科就是比耳鼻喉忙,你是没见我俩上月在急诊的时候,差点互相抢救。”
说完从酱里挖了一勺肉丁放乔心远碗里,“吃点肉,看你瘦的那样儿,让你哥带你出去玩的时候多吃点儿好吃的。”
“谢谢段哥。”乔心远吃得嘴巴都黑了,乔维桑撕了张纸让他擦嘴,不耐烦道:“有什么好玩儿的,能累死人。”
“新鲜么不是,”段明逾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人南方来的呢,是吧心远,想去哪玩儿啊?”
乔心远擦干净嘴,扭头看乔维桑,小声说:“哥,我想看升旗。”
“你是真会挑啊!”乔维桑喊了一声,“等着吧,这两天哥有个活儿,忙完了的。”
“你爸妈不管你了?”段明逾问。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没还手没还嘴的,还想怎么着啊。”乔维桑说,冲乔心远点了点下巴,“把下一代都接来了。”
“你俩平辈。”段明逾给乔心远盛了碗面汤,“许杨今儿还跟我说想来看看你弟长什么样呢,没敢跟你说吧。”
乔维桑冷笑了一声,“今天也给我发消息了,他敢来我就敢把他按墙里。”
许杨就是那个要给乔维桑介绍男朋友导致东窗事发的舍友,两人从本科就同宿舍一直到研三,连带着许杨跟同校不同系的段明逾和夏医生也熟了起来,不过跟他们仨不一样,许杨是一个非常让人寒心的富二代。
段明逾拌着面,“你们那个什么什么设计开发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乔维桑把黄瓜条咬得咔咔响,“许杨开始拉投资了,我这个假放得都忙晕了,改天去跟他碰头。”
乔心远听不懂,也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吃完面,还帮忙收拾了碗筷,段明逾不让他刷碗,把他兄弟俩赶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乔心远一边拍胳膊上的蚊子,一边往前走,走了一半才又低声开口:“哥,我又不想看升旗了。”
乔维桑瞥了他一眼,乔心远赶紧又说:“真的,你忙就行,我哪都不想去,我就想在屋里待着,凉快。”
“凉快个屁。”乔维桑说,“七月底那阵儿我都嫌热。”
“这不才七月初嘛。”乔心远说。
“就你长嘴了。”乔维桑停下来,捏了捏他的脸,把人挤得跟小金鱼似的才撒手,“甭瞎操心,让你干嘛就干嘛,知道吗?”
“知道了哥。”乔心远点点头。
晚上睡觉前乔维桑打开窗户,把纱窗关着,凉风慢悠悠吹进来,比白天凉快多了,乔心远趴在凉席上乖乖不动,被他哥绕着喷了一身花露水,香得不行。
“花露水精。”乔维桑躺下后说。
乔心远拉上小薄被盖住肚子,乖巧点头,“嗯,我是花露水精。”
平躺着看着天花板说得特别认真,乔维桑笑了好久,笑到乔心远迷迷糊糊睡着才停下,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弟弟也睡着了。
半夜老爸老妈下班回来,院子里的灯被打开了,照亮半个卧室,乔维桑睡眠浅,立马就醒了,忘了床上还有个人,胳膊一甩搭在旁边,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旁边怎么空着。
乔维桑一个激灵坐起来,借着院子里的光,看见乔心远小小一个人缩成一团,睡在床边,一条腿都掉下去了,基本就趴在床边那条线上,怪不得空了这么大一块儿。
乔维桑盯着那团小小的鼓包看了一会儿,过去搂着他的肩膀和腿,把人半抱半拖回床上,乔心远睡得还挺熟,平躺下后翻了个身,冲着乔维桑继续睡。
后半夜乔维桑一直把胳膊搭在乔心远腰上,怕他掉下床,摔出个好歹。
两人半抱不抱地睡了一晚上,乔维桑也没什么感觉,觉得段明逾的担心纯多余。
乔心远连着几天早上一睁眼就是乔维桑的脖子或者胸口,后来慢慢习惯了,晚上不往床边滚,老老实实趴在乔维桑胳膊旁边睡,额头抵着乔维桑的肩膀,又热又安心。
这两天气温又高了好几度,烤得枣树上的知了都叫疯了,乔维桑今天要出门给人拍照,一大早就把乔心远叫醒了。
“钱放这儿了,”乔维桑指了指桌子上鼠标压着的钱,“饿了去胡同口想吃什么买什么,别乱跑,把昨天没做完的卷子写了,晚上我回来检查。”
乔心远这下立马清醒了,从床上爬起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说:“哥,我能跟着你去吗,我给你当助理。”
“你小孩儿啊我去哪都跟着。”乔维桑换好衣服去洗漱了。
“我不想自己在家!”乔心远追过去,不松口,这几天他别的没看明白,就摸准了乔维桑是真心软,尤其是对自己,连带着也不怎么怕他了,“爸妈今天中午就下班回来,我……不想在家。”
在家他俩也想不起你这个人。乔维桑刷着牙心想,但乔心远两手扒着他胳膊看起来太可怜,他漱完口,心一软答应了。
拍照的地方是二环内的一个酒店,给一个女明星拍红毯照,乔维桑从她连个助理都没有拍到她现在事业蒸蒸日上,女明星不忘本,只要在北京的活动都找他来拍,没少给他介绍圈内的活儿,两人关系熟得不能再熟,不然乔维桑也不愿意大热天出来一趟。
因为要见人,乔维桑出门前把乔心远收拾了一下,搭了身清爽干净的短袖牛仔裤,还给他抹了点老妈的防晒霜,乔维桑从来不用这东西,都怪乔心远的脸太白嫩,不防晒一下乔维桑心里都过意不去。
乔维桑打了辆出租车,上车以后叮嘱了乔心远几句:“你就跟紧我,我拍照的时候你找个我能看见你的地方坐着,别乱摸乱碰,有人给你吃的喝的先问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乔心远用力点点头,靠着车窗看外头,这是他来以后第一次出门,去哪都觉得新鲜。
这次活动办得挺大,来了很多明星,整个酒店从大堂就开始乱成一团,人满为患,外面的粉丝把整条马路挤得堵车堵出二里地。
乔心远老老实实地跟在乔维桑后面左顾右盼,但一声不吭,上楼的时候电梯里还有几个人,目光时不时就往他们兄弟俩这边瞥,男女都有,乔维桑拎着两个大摄影包目不斜视盯着电梯门口,明显被看习惯了。
乔心远没被人这么看过,他是个脸皮儿薄的小孩儿,尤其在外面,犹豫半天后他抓着乔维桑的摄影包在后面藏了藏。
电梯里有人笑了一声,笑乔心远的,乔心远看了那人一眼,干脆转过身冲墙,乔维桑不知道怎么了,回头瞅他,“咋了?”
“热。”乔心远嘟嘟囔囔地说。
“到了。”乔维桑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电梯到十九楼后拉着他出去了。
女明星还在化妆,闭着眼听见乔维桑的声音后冲他比了个耶,乔维桑没理她,跟助理去看礼服,一件很简单的绿色抹胸长裙,是有些深的绿色,面料光滑。
乔维桑把镜头全都拿出来开始调设备,目光往窗外看了看,这个酒店环境挺好,露天阳台外面有一片高大的槐树林,槐花早就掉没了,正是叶子最绿的时候。
“不拍外景了,今儿阴天,就在露台拍,跟化妆老师说一声儿给她把头发盘起来吧,一根头发都不要掉下来。”乔维桑比了一根手指,助理笑了,赶紧去传话。
没多久外间化妆的那边就传来一声吼:“得得得,让他妆发也一起做了吧!”
乔维桑蹲在阳台喊:“庄晓梦我看你真是牌儿大了脾气也大了哈,等会把你拍成山村老尸。”
“你敢!”庄晓梦尖叫。
乔维桑没再惹她,从房间带的小冰箱里拿了瓶红茶,放在乔心远脸上贴了贴,“还热呢,今儿太闷了。”
“有点热。”乔心远被冰得躲了一下,接过冰红茶拧开瓶盖,拿在手里慢慢喝着,“哥,我在电视上见过她,奶奶很爱看的那个剧就是她演的。”
“你是粉丝啊?”乔维桑乐了,“带你近距离看看呗。”
说完搂着乔心远的肩过去了,庄晓梦刚化完眼妆睁开眼,从镜子里就看见了乔维桑后面的乔心远,立马转身看他,把化妆师吓死了。
“哎哟亲爱的你别动啊!”化妆师拿着小刷子在她下巴上狂扫。
乔维桑说:“你坐好吧,人姐姐急得都快跳皮筋儿了。”
“哎小乔这嘴啊。”化妆师姐姐停下乱跺的脚,笑了半天,“幸亏不是圈内的,不然一天得罪多少人啊。”
“我要想在圈内混就不这么说话了。”乔维桑拿着相机给正在化妆的庄晓梦拍了两张。
“别拍了。”庄晓梦说,“这小孩儿谁啊,和你长这么像,你私生子?”
“我二十出头能生出来啊!”乔维桑喊了一嗓子,“这我弟弟,十七了都。”
“没听你说过啊,”庄晓梦很吃惊,“十七长这么小,你虐待人家了?”
乔维桑不爱听了,“我真不爱跟你说话庄晓梦,你当年也就是碰见我,换个人都不能理你个三十八线嘴贱小群演。”
“哎哟谢谢乔哥大恩大德,行了吧!”庄晓梦翻了他一眼,招手喊她助理来,“我刚点的那个很好吃的披萨到了没,给弟弟拿一盒吃。”
说完又从镜子里看着乔心远,故弄玄虚地说:“超级无敌爆炸好吃。”
助理拿着披萨过来了,巨大一个盒子,递给乔心远,乔心远没接,看了乔维桑一眼。
乔维桑把一次性手套递给他,“吃吧,谢谢梦姐。”
“谢谢梦姐。”乔心远看着镜子里的人说。
“还说没虐待呢。”庄晓梦叹了口气,又打起乔心远的主意,“你不想在娱乐圈干,你弟弟呢,要不要来发展一下,弟弟这脸……”
“不发展,”乔维桑直接替乔心远拒绝了,“他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上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然后给我养老。”
“我靠你真不要脸!”庄晓梦大喊。
乔维桑笑了,笑了一会儿后看着乔心远,忽然问他:“乔心远,你觉得我要不要脸?”
乔心远咽下一口披萨,嘴巴油乎乎地开口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