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第一次的喜欢被光阴催成了利剑,她被刺的满身伤口,却没有因此而衰落,反而无所畏惧,她想:“反正好死不如赖活着。”
许涵女士对亲妈的决定反抗了好长的一段的时间,但终究敌不过老人家的坚硬的态度,她对这个母亲任性中透漏着畏惧,即便她都要年近五十,在亲妈面前依旧跟当年不顾一切要嫁给有伤人前科的穷小子常金文一样的心虚。
心虚中带着不畏惧,矛盾又愧疚。
以至于次次的对峙都变成落荒而逃,而被许涵带过来的常夏总是静默的站在一边,她亲妈在跟她亲外婆大吼大叫,她的目光就盯着阳台背对着她们的常盼,对方像是根本不被影响,还哼着轻快的歌,卧在一边的猫被她剪胡须的动作激怒伸爪子要挠,却被常盼提溜住了脖子,不停的挣扎。
常盼和常夏。
听起来倒是挺像姐妹的,常夏在走丢之前叫什么,她自己都忘了,她问过许涵,许涵似乎也忘了,求助似的看向一边看报纸的常金文,她的生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一天到晚有做不完的事情,好像唯一的一点温情都给了她的亲妈,连对她这个寻觅多年的女儿,也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好像只是完成妻子的一个心愿,根本不必为这个心愿投注更多的感情,听到许涵的求助,也只是淡淡的说,“夏天出生的,你妈喜欢夏天,就叫常夏。”
正儿八经的敷衍。
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别人叫她小夏,这个名字像是她过去灰暗记忆的一个代名词,因为被人贩子卖到深山的时候也是夏天,买她的那户人家也叫她小夏,落后的山区,朴实的两个字听起来好听,其实藏在这两个字下的都是无尽的麻木,干不完的活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她害怕长大,害怕被轻易的嫁娶,婚姻在那个地方低贱的不像话,更别提什么爱情,喜欢都是麻木,循规蹈矩的繁衍,交流来交流去无非是要如何过日子,比天大的喜事也就是谁家生了儿子。
那样的日子她过了十多年,以至于常金文站在她面前说他是她父亲的时候,她一瞬间就泪流满面了。
几乎要淡忘的记忆好像一下子深刻起来,她固执保留的那点微小的,甚至只能证明她不是天生属于这个贫瘠地方的记忆终于让她顺利的逃离了。
可惜外面的世界好大,不如说是她曾经居于的世界过于精彩,衬的被锁在深山的她无知的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