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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今日郑家二郎恰好也在那间屋里,故而那些人才没出手,随即相思娘子又赶到大闹了酒楼,他们更加不好露面,才会在贺云铮被擒来时,一并回到王爷的随行队伍中。”刘召深深叹了口气。

洛嘉面若覆霜般看着他:“现在你知道,留在外头有何区别了吗?”

“那就是在等死。”

虞焕之哑口莫辩,他哪里会知晓今日之事里还藏了这么多猫腻!

“属下立刻去将人接回来!”

洛嘉抵紧额角:“够了。”

一而再再而三,是嫌今日的戏作得太好,特意去到秦恒面前再显露她实则压根放不下一个小马奴?

虞焕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喉头滚动几番,为难问:“那,那就不管了?”

刘召将人往旁边狠狠拽了一把,可自己亦欲言又止地看向沉默的洛嘉。

人心都是肉长的,贺云铮对郡主是何态度,郡主对那小马奴又是何种反应,他自认为是清楚的——

可如今局势严峻呐。

前有大理王子这趟前来目的不明确,后有郡主想彻底摆脱了王爷的管辖桎梏。

若真要因为贺云铮被打破,这其中得失谁能负责呢?

屋中陷入沉寂,一如午时的临江楼门前,贺云铮满眼无措,却咬牙信赖看着她的时候。

洛嘉缓缓放下手,从施刑时便平稳着的呼吸,终于在此刻被点乱了节奏,顿挫急促。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给贺云铮仓促喂药的雪夜,那之后近似逃避般再不愿回想当时的心情,想忘掉那个为区区一个奴仆殚精竭虑的自己,却在此刻全然被翻出了脑海。

真要看着贺云铮死么?

这个质问在心中出现的一瞬,洛嘉终于回忆起了那碗药有多苦涩,舌根死死抵紧了上颚!

再不愿承认,洛嘉也不得不承认——她不愿眼睁睁看着贺云铮死!

下令的那一刻,她心中想的是权宜之计,是顾全大局,是让贺云铮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的。

就像从前那些年,她一直劝慰自己挨过去、忍过去。

可如今看来,何曾过去?

凌驾于自己的上位者,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忍让而罢休,所以她才要为自己谋生路、谋出路!

现如今,她若想着让贺云铮再避让容忍,又何曾不是对自己的委屈!?

她可以让他的人按律例受一次刑,可绝不能让旁人觉得,还能随意要他的命!

洛嘉深吸口气,撑额的手狠狠放下:“王爷如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