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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沈应准备上车时,身后传来林屏的喊声。

他回头,看着衣着单薄的母亲焦急地朝自己走来,眉头微微皱起,“妈,外面这么冷,你出来做什么?”

“我中午包了些饺子,你刚才没吃饱,拿回去煮着吃。”林屏冻得声音有些打颤,“你也别怪你爸,他就是那个性格,犟了一辈子了,拉不下脸面。”

“没事,我不怪他,你先回去吧。”沈应接过林屏递过来的饺子,“外面冷,你小心别冻着。”

“我不冷。”林屏搓了搓手,她眼神歉疚,“你小时候我们太忙,一直没有照顾过你,只知道给你提要求,疏忽了对你的照顾,是我们对不起你。现在你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但是我们到底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就和妈妈说。”

“好。”

看着眼前带着温和笑意,却格外陌生的儿子,林屏有些恍惚。

她甚至都不知道,沈应是什么时候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的。

正如她所说,从沈应出生以来,他们所关注的,从来不是他的成长,而是他的学业。

林屏还记得,当年十七岁的沈应,在家里割腕自杀,被邻居送到医院,她和沈桦平正忙着开研讨会,治疗期间甚至都没去看他一眼。

直到他出院,两人才去接他,然而沈桦平出口就是指责与叱骂。

她当时忙了几天,太累,甚至没有帮他说一句话,任由沈桦平骂了他一路。

这两年,或许是退休清闲下来,林屏时不时会想起当时沈应的样子。

十七岁的少年,瘦得像路边随风飘摇的芦苇杆,面无表情,眼里满是麻木与空洞,就像一具没有生机的木偶。

现在想来,林屏心里都会忍不住抽痛。

当时那个少年,他该多绝望啊。

所以,他曾经才那么想要逃离他们吧。

事实证明,沈应逃离他们是正确的。

瞧,他现在多优秀。

只是,她醒悟得实在太晚了,作为父母,不管是她,还是沈桦平,无疑都是失败者。

林屏张了张嘴,叹了口气,“相亲的事,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会和你爸说。不过要是有了喜欢的人,还是希望你能带回家看看。不管怎么样,你爸的初衷还是希望你能够幸福。”

“我知道了,妈。”沈应说道,“我会的。”

听到沈应的回答,林屏默默点了点头,“那我回去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林屏没有再提让沈应多回家的事情。

目送林屏进屋,沈应又在雪地里站了一会,直到身上落满雪花,他才好似回过神,抬手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转身拉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