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捏着依鸦的发梢反问:“玫瑰味吗?”
依鸦腿有些软了:“玫瑰味是什么味?”
男人耐心告罄,他觉得依鸦在不懂装懂,小小年纪,手段不少。
“我的信息素味。”说完直接把依鸦拦腰扔在卧室的床上。
那张不知经过多少岁月的床吱呀响着,承受住了一个人的重量后又加上一个人。依鸦终于反应过来要跑,但已然来不及。
刚穿上没多久的衣服又被脱下,男人粗大的性器直直挺进依鸦尚未闭拢的后穴。
“嗯……放我走。”
“走?我易感期还没过,你哪也走不了。”男人对自己的状态也无可奈何,他全身滚烫,一把火烧光了理智和记忆,赤裸裸让性欲占据脑海,只消片刻就让他变成了最原始的动物。
以前注射抑制剂还能撑下去,可掉到这个连abo都没分化出来的地方,他翻遍整个星球都找不出一滴抑制剂。
当他的性器深埋在依鸦体内时,紧致的包裹感让他性致大涨。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极致的快感,依鸦身上没有吸引他的信息素,可依鸦断断续续的喘息和呻吟是最好的催情剂。
他们交缠,冲撞。
当他又一次射进依鸦体内时,他看到了依鸦发亮的眼睛,一如第一次见他时那样清澈明亮,那晚的星光或许落在依鸦眼里了,而性爱给依鸦眼睛蒙了雾,像本拉星大多时候的天,朦朦胧胧。
男人猛然想起,身下的人是救了他的人,是他坠入本拉星后抓住的稻草。
他的心被依鸦的眼睛拧干湿毛巾一般拧了一下。
“慢……哈……点。唔唔……”依鸦的腿夹在男人腰际,一上一下。而男人俯下身,噙住了依鸦的唇。
依鸦瞪大眼睛挣扎起来,男人不满的轻咬了依鸦的唇瓣,舌头搅了进去。
依鸦的抗拒更激烈了。
易感期的alpha怎会接受伴侣的拒绝?男人觉得依鸦不识好歹,卯足了劲地顶依鸦。给他个教训吧,男人心想。
依鸦快被他顶散了,顶化了。男人吻了依鸦很久,就在依鸦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时男人放过了他的唇。
依鸦哭着推身上的人:“亲了会怀孕的!”
或许是这句话含金量太高,把男人从易感期的气球上坠下来了几秒:“我现在信你没被别人操过了。”
木瑟活了四十二年新人类寿命多在三百岁,从二十岁分化成alpha后到现在,第一次在没有抑制剂的压制下度过自己的易感期。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的易感期如此漫长又疯狂。
数百年前的星际战争后,不知何种原因让绝大多数人类后颈都长出了腺体,他们会在青春期阶段分化为alpha或oga,若没有分化则为beta。分化为alpha的人类因其极高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多被招入星际战队中为荣耀而战,木瑟也是其中一员。
不大的房间里塞满了玫瑰味,依鸦从来没睡过如此“香”的觉。
木瑟反倒不见疲色地僵在床上,同时接收着这荒唐的几天的记忆。
他居然和别人上床了,而且还是一个低等星球上的,一个腺体都没有的,低等人。
想到他和这低等人的结合还是自己强迫的,木瑟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了。
他扫了旁边的依鸦一眼。他身体瘦瘦的,脸却像个棉花娃娃一样软。眼睛也好看,后面虽然干涩,操熟了水也挺多……不对,他就是是个掉进钱眼里的财迷,还不知廉耻。虽然没跟别人上过床,但照这架势,木瑟觉得依鸦早晚有一天会去做皮肉生意。
木瑟一动不动盯着依鸦,心下翻腾着要揪出依鸦的缺点。
体力太差了,没做多久就嚷着慢点、不要;嗓子也不好,哑地太快了;眼睛虽然好看,但泪腺太发达,上面的水比下面要多;嘴也是,太肿……啧,嘴好像是他亲肿的。
木瑟叹了口气,烦躁到达顶峰。他不愿承认,他做了件错事。可此刻鸡蛋里挑骨头的他,连自己都觉得卑劣。他强迫了一个怀着善意救了他的男孩。
他木瑟在科斯王星上要什么没有?哪里做过强迫他人的事?曾经的他瞧不上这种人,哪成想自己现在倒成为了这种人。
手里婆娑脖子上的黑铁色锥形项链,凉意渐渐传入手心,木瑟又平静了下来。
要怪只能怪这个低等人倒霉。
木瑟记得他易感期第四天偶然清醒过的那半天,他经过一番挣扎后可耻地选择了逃离——至少逃离依鸦的家。
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木瑟想到。依鸦身上的性爱痕迹会淡去,他的记忆也会淡去。
木瑟漫无目的地行进。混乱的街道,野蛮无畏的人们,抢劫、赌博……不到半天就让他深刻意识到,这是个他从未到过的星球,而这星球上的人也是他只在书中、掌权者口中听到过的低等人。
这种落后的地方连个飞船都找不到,他现在回科斯王星困难重重……
他又察觉到体内不安地躁动,想必是自己的易感期还未完全结束。木瑟立马开始寻找抑制剂,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个星球上的人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易感期的alpha需要安全、安稳和安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木瑟别无选择。
从他抓住依鸦手腕的那一刻起木瑟就知道,依鸦是个善良的人。
房间里的玫瑰味越来越淡,手里的温度全被项链吸走,彻底摆脱易感期的木瑟冷静分析,男孩的善良,或许值得利用。
男孩对本拉币的执着一闪而过,木瑟有了新的盘算。
依鸦是被一股好闻的香气吸引而醒的。这阵香味还伴有暖烘烘的氛围,和那个男人口中的玫瑰味不一样,这味道诱惑依鸦分泌出许多口水,他的肚子咕噜噜叫着。
“喂,醒了就来吃饭。不过你家能吃的东西过于少了吧。”木瑟挽好自己的头发后坐在饭桌前嫌弃道。他双手环胸,掀开眼皮盯着依鸦。
依鸦不喜欢眼前人轻佻的态度,哪怕很多时候他无力反抗什么,但在这个自己救了的人跟前,他还是抱有期待。
小傻子并不无私,救人之恩涌泉相报的朴素观念还没被他抛弃。
“喂,我有名字的。”依鸦爬起来回敬他。
木瑟显然没料到床上哼哼唧唧的人是个刺猬:“呵,你不会要和我玩什么互报姓名然后我们做好朋友的幼稚戏码吧?”
“那喂先生可以出去。”
“……”出去?木瑟岂止想出去,他想飞出本拉星这个破地儿。
“木瑟。”
依鸦也坐到饭桌前:“木瑟?好奇怪的名字。”
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还有大片红痕,但他显然不懂这有多暧昧:“我叫依鸦。”
木瑟扫了那些痕迹一眼后移开视线:“咿咿呀呀?你不如叫叽叽喳喳。”
依鸦自己都没发现,和这位喂先生聊了几句话的功夫,自己已经气了又气。
依鸦记了他一笔:刻薄的木瑟。
看着竖起尖刺的依鸦,木瑟间歇性地想起了自己寄人篱下的事实。他动作不自然地舀了一碗汤放在依鸦面前:“尝尝?”
依鸦不懂什么叫“嗟来之食”,但他此刻不想在木瑟面前低头,他认为喝了这碗汤就是自己的失败。
他偏头不看木瑟的方向,可碗里滚烫的热气扑到他身上,鲜香的味道钻进他的胃,在里面撒泼打滚。
木瑟不会放了毒药在食物里吧,依鸦咽下口水。依鸦平日的吃食都是草草了事,果腹即可。
他头一次愿意用美味去形容一顿饭菜。
木瑟心情复杂地在一旁看依鸦偷瞄那碗汤。他小时候抓异鸟就是这样,在地上撒上吃食后躲在远处静心等待异鸟的到来。异鸟先会警惕在食物旁徘徊,直到确认周围并无异样后走进食物堆里觅食,然而困住它的囚笼也会在此时到来。
还,挺可爱。
“不喝我喝了。”木瑟一把拿过碗喝完,依鸦想拦都拦不住。
“你要是不喝,不止这一碗,整整一锅都是我的了。”木瑟放下空碗,依鸦瞪大眼睛。
“谁说我不喝了?”依鸦自己盛了碗汤,没再纠结就吞咽下去。现在他改主意了,整整一锅香气扑鼻的汤都给木瑟才是最大的失败!
吃饱喝足的依鸦在刻薄的木瑟后备注上括号做饭超好吃的木瑟
木瑟则懒洋洋地提议:“好吃吧,明天买点肉去,还有更好吃的。”他对自己的厨艺那是相当自信。
肉?依鸦看木瑟那样理所当然地提出买肉,他心都揪了起来。本拉星上的菜叶子都贵得出奇,更何况是肉。
他恍然间看到了本拉币瞪着木瑟对他说:“再见了依鸦,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于是他用加粗的字体记下了:败家的木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