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别再靠近(1/2)

04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背靠背而已。请不要再靠近,我怕你的眼神太过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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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留下来陪我啊?”

阿信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海绵宝宝抱枕,有些过于用力的手指可以看出主人此刻不安的内心。

“啊,那不然嘞?”

怪兽双手叉腰,忽然注意到倒扣在茶几上的画板,随手拿了起来。

“林北就知道!”

阿信有些惊慌,知道?知道什么?

“说真的吼,我很感动诶,原来你自己一个人生病躲在家里默默祝福我哦。”怪兽朝阿信扬了扬画,笑道:“画得很好,送我吧。”

阿信想说才不是嘞,才没有要祝你幸福。但他听到自己脱口而出:“好啊,只要你喜欢的都可以。”

看到阿信笑容里藏着的失落,怪兽沉默了一秒,转开了话题。

“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我看有消下去一些。”

话音刚落,阿信突然扔掉手里的海绵宝宝,从沙发上蹦起来,光着脚朝浴室跑去。

怪兽被他吓了一跳,也连忙跟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有些着急:“阿信,你怎么了?”

“到涂药的时间了,医生说要按时,不然的话会没效果。”

“哦,后背你自己涂得到吗?林北帮你!”

说着怪兽一把拧开了门把手,然后就看到一枚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陈信宏。

因为着急而没整理好的睡衣扣子扣得乱七八糟,缝隙间能看到侧腰和腹部白白嫩嫩的身体。

“我涂得到!”

阿信举起药膏,信誓旦旦,显然他坚定的眼神并没有得到怪兽的信任。

“涂得到个屁嘞,你又不是八爪鱼,可以反手摸到自己的背哦!”

怪兽直接从阿信手里拿过药膏,走到他背后,轻轻撩起睡衣下摆,露出腰背部的皮肤。

他看了看那人有点红的耳垂,心想一会儿涂肩膀那里的时候得从上面涂,因为主唱大人讨厌暴露太多肉体。

要是石头的话哪有这么麻烦,直接脱掉上衣就好了,如果是冠佑,啊,随便涂涂就好,反正他皮糙肉厚也不大可能过敏。要是玛莎的话,淦,谁要给他涂了啦!

可是……给阿信的话,再怎么麻烦的事,也变得理所当然的样子。而且怪兽觉得,这并不是一种麻烦,反而算得上是一种乐趣。

此时的阿信看上去很乖,栗色的头发有几根翘在头顶,皮肤摸起来软软的,就像是他养过的猫一样。

怪兽想起了很久以前养过的一只布偶,不知怎么得了猫藓变得蔫蔫的,他也是这样一点一点给猫猫涂着药膏,猫猫也是这样乖地一动不动等他涂完。

“别再乱扭啦!忍一下。”

怪兽摁住阿信脖子,他在涂肩膀的时候,阿信因为怕痒一直缩着脖子,扭来扭去,差点涂到头发上。

“哦。”

阿信乖乖答应,怪兽轻轻用手指涂好左边肩头的最后一块印记,衣服领子就立马被拉了上去。

“喂,你不晾一下啊,会粘到衣服上。”

“不用,不会粘到啦。”

阿信也发现自己睡衣扣子在乱扣,于是低头在那里一粒一粒地纠正过来。

“医生有没有说这个要涂多久才可以好?”怪兽问。

“安啦,涂完这一管看看,应该很快就会完全好的。”

阿信清清嗓子,带着怪兽重新坐到客厅沙发上,从抽屉里拿出自己之前收藏的碟片,朝怪兽扬了扬。

“文艺片,要不要一起看呐?”

“啊,好啊。”

阿信调好影片,抱着抱枕坐在了沙发的最边边,跟怪兽之间至少还能塞得下一个玛莎。

怪兽皱眉啧了一声,一把将阿信拉到身边,像以前看电影那样肩膀碰着肩膀,一条胳膊搭在阿信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坐太近是会死掉啊?我们看的是电影诶,又不是什么文艺汇演!你有必要这么正经哦。”

“是……”

阿信抿着嘴角,露出软软的酒窝。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被手指戳了一下。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怪兽戳完一边的酒窝,又想去戳另一边,被炸毛的主唱一把打掉手指。

“干嘛啦,怪你个头,快看电影,开始了啦!”

怪兽还想再问,结果被阿信捧着头,只能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机。

电影冗长又沉闷,像其他无数部文艺片一样,明明认真看着却又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上一秒男女主还在甜蜜地接吻拥抱,下一秒又在大雨中争吵得不可开交。

怪兽耐着性子看着,他知道看完肯定又要被阿信进行剧情和中心思想的灵魂拷问,所以一点也不敢错过些什么有的没的。

他记得上一次跟阿信一起看电影,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大鸡腿,晚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阿信盘腿坐在他旁边。

桌上摆着几罐菠萝啤酒,阿信非要跟他抢着喝,果酒的味道甜甜的,阿信一口接着一口。

就是在那天晚上怪兽才知道,原来那么低酒精浓度的果酒,也会让主唱醉得一塌糊涂。

“靠北,几口果酒你也醉成这样哦!”

怪兽伸手去拉已经开始东倒西歪的阿信,结果被狠狠巴了一下手背。

“不许碰我翅膀!”

阿信红着脸,眼睛睁得很大,两只胳膊拢在一起,一副害怕被眼前人伤害的样子。

“噗……”怪兽被他逗得笑出了声,“这是你的翅膀哦?”

“对啊。”阿信认真地点点头,还特意将手臂往前面伸了伸,炫耀似的拿给怪兽看,“喏,两只翅膀,好看吗?”

“好看,所以你会飞吗?”怪兽忍着笑,逗着阿信玩儿。

以前他只见过喝了浓度比较高的酒的阿信,很呆,甚至直接倒地睡觉,所以现在这样的阿信,很有意思。

阿信失望地摇摇头:“可是我不会飞诶。”

“为什么啊?你不是有翅膀,两只。”

“因为我是胡萝卜。”

怪兽故意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啊,原来你是天使胡萝卜啊!”

阿信听到后,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小声说道:“对诶,你怎么知道?”

那一晚,怪兽逗了阿信很久,直到两个人都累了,才抱在一起在沙发上睡着……

突然,怪兽感觉到肩上一沉,脖子那里砸下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阿信自己先不堪困意,就着旁边这个暖乎乎的人形抱枕睡了过去。

电视机里的文艺片还在放,怪兽捞过旁边的遥控器,将声音调小了一些,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阿信躺得更舒服一点。

“这个人还嘴硬不会粘到衣服上。”

怪兽看到衣服领子上的白色药膏,不由得开始碎碎念起来。

他替阿信整理了一下衣领,视线飘到红红的像猫咪一样的嘴唇,手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鬼使神差地就摸了上去。

等怪兽反应过来,他的手指已经顺着柔软的嘴唇,抚过阿信细腻光滑的侧脸,最后停留在刘海下方左眉尾处的小痣上。

他很喜欢这颗痣,其实从跟阿信第一天认识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圆圆的,小小的,淡淡的,就那样不怎么特别地缀在左侧眉尾上方。

明明那么不起眼地藏在刘海那里若隐若现,可怪兽发现自己每次都能被这颗痣吸引。他把原因归结于阿信好看的眉眼上,杏仁般圆润明亮的眼睛,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

开心的不开心的时候,好像阿信的每种表情,怪兽都能回忆得一清二楚。

“北七。”

怪兽按着那颗痣,看到阿信眼底的黑眼圈,笑着骂了一声:“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啊。”

“叮铃铃……”

突兀的铃声骤然响起,怪兽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挂断电话,是路沚瀛打来的。怪兽侧头看了眼阿信,还好没有吵醒。

他滑开手机,跳出来一条路沚瀛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阿翊,中午回来吃饭吗?”

怪兽动了动肩膀,如果他现在要走的话,一定会弄醒阿信的。

就在他刚要回复“不回去”的时候,肩膀上的重量一轻,阿信的头凑了过来。

“阿沚叫你回家哦。”

阿信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盯着怪兽手上的屏幕看。

他刚刚睡醒,嗓音带着点沙哑,嘟嘟囔囔说道:“快回去啦,说不定阿沚已经做好饭菜在家等你了。”

“你自己可以吗?”怪兽问。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怪兽想说“你他妈就是”,但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路沚瀛打来的。

“喂,我现在还在阿信家。嗯,我马上就回去,你等一下我,辛苦了老婆。”

阿信一脸我猜对了的表情:“看嘛,我就说阿沚肯定在等你吃饭啦。”

怪兽点点头,起身拿了桌上的背包,临走之前不放心地叮嘱阿信:“那我先回去陪阿沚吃饭了,你自己记得点外卖,有什么事的话call我。”

“知道了啦,啰嗦诶你。”

阿信摆摆手,怪兽在关门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什么,把着门把手说道:“我晚上过来帮你涂药,涂完药我再回去。”

阿信直直地盯着怪兽的眼睛,过了好久,才忽然笑了一下。

“白痴哦你!”

05

把受伤的心细细缝过,再密密上锁。越界的情意我只能收回,我们还是最最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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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看着手机上路沚瀛发来的甜蜜合照,心里像是被倒了一杯柠檬汁,又酸又涩。即使只有一张图片,但已经足够让阿信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不用特意过来了,刚好玛莎约我出去吃,他帮我涂药就好。”

阿信传简讯给怪兽,他当然不会傻到就这么任由怪兽放着新婚妻子不陪,一趟又一趟地往自己这里跑。

既然你已经有了想要照顾的人和想要照顾你的人,你们交换誓言,在神父面前结为夫妻,虽然我并不想祝福,但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好好走完剩下的人生。

阿信本来只是随便编了个理由,没想到玛莎真的打来电话约他去吃麻辣锅。

等阿信戴着口罩和帽子匆匆赶到火锅店包间的时候,玛莎已经在翻腾的锅里下了一大堆食物。

阿信扯开凳子,看着清汤寡水的锅底,瘪嘴抱怨:“说好了是麻辣锅的!”

“你恢复正常了,终于提起对麻辣锅的兴趣了吼?”

“那你还点清汤锅?故意的啊你!”

“生病的人不许吃辣。”

玛莎甩了甩头发,帮阿信把已经煮熟的贡丸夹到碗里,迎来主唱感激的目光。

“别这样看着我,只是你筷功太差,每次看见你夹贡丸我都觉得你在虐待它。”

“哦。”

阿信默默拿起筷子,顺便挖了一大坨桌上的辣椒酱若无其事地扔进锅里。

玛莎一句国骂飙出,他认真看了看阿信的表情,顾左右而言他道:“看你这样子,心情是好点了吼。”

阿信眨眨眼,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啊那不然嘞,还能怎么办嘛,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得不到喜欢的玩具就一直在那里哭哭闹闹。”

“你对我说话倒是一直这么直接,有本事对你想说的人这么直接啊。”

见阿信又沉默起来,玛莎吐吐舌头,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对了,我觉得要不然吃完了我带你去看那个心理医生吧。”

“淦,死拖把,要去你一个人去!”

难得见阿信不顾形象地爆粗口,玛莎笑得格外开心,一个劲儿地拱着阿信。

“去啦去啦,难道你心虚啊,在怕什么啊!再说,这对你的病有好处不是吗。”玛莎摊手,“各种意义上的病~”

阿信正用筷子跟碗里的贡丸厮杀较劲,装作不经意地反驳道:“你都不看看现在几点,吃完饭人家肯定关门了啊。”

玛莎掏出名片,贱贱地在阿信面前晃了晃:“不是哦,名片上写着营业到晚上十点半呢。所以不用着急,我们可以慢~慢~吃~”

阿信没再拒绝,专心吃起东西,玛莎知道这是同意的讯号,也开心地跟阿信抢起锅里的鸭肠来。

吃完火锅,玛莎载着阿信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七拐八拐,最后终于在一条巷子的某栋楼的六层,看到了这家私人心理诊疗所的招牌。

从外面看上去平平无奇,阿信看着玛莎,满脸写着“这靠谱嘛”!

玛莎吐了吐舌头,轻声吐槽道:“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阿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只好抬手按响门铃。只叮咚响了一声,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入眼是一位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

“你们好,欢迎。”

男人将两人请进屋里,阿信环顾四周,客厅中间是一个看起来巨舒适的沙发,有两间屋子闭着房门,上面挂着诊疗室的牌子。

要不是电视墙上方挂着的一串营业资格执照,他跟玛莎简直要怀疑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男人朝阿信笑着说道:“应该是您有事情要咨询,对吗?”

玛莎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啊嘞,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位先生的行为表现,看起来更加警惕,你比较放松一点。”男人指了指自己外套上别着的名牌,“叫我小魏就好,我们年纪差不多啦。”

“哦,你好。”

阿信呆呆地打了个招呼。

男人打开一间诊疗室的门,又开了里面暖黄色的灯光,朝阿信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诊疗室里也摆着看上去十分舒服的布艺沙发,阿信张望几眼,觉得这很符合自己的审美,心里盘算着回头把家里用旧的沙发也换掉。

“陪同的先生,请您在客厅稍微休息一会儿哦。”

医生把玛莎挡在门外,笑眯眯朝他抱歉,贝斯手抬头叹气,只好乖乖地一屁股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关门的时候,阿信还能听得见玛莎小声的怨念:“靠北,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啦!”

这位医生长得还蛮帅的。

阿信坐在男人对面,脑子里冒出来上面的想法。的确很帅,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还温柔和煦。

“陈先生,其实我认得你。”医生开口道:“我想我要是说不认识你,你才会惊讶吧,你们那么红。”

阿信摸摸鬓角,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当,不敢当。”

“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烦恼,但既然来了,就请把我当成一个老朋友,放心去倾诉好了。”

见阿信迟迟不肯开口,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阿信。

“不用有任何担心。”他再一次指了指身上的白大褂,柔声道:“我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阿信长长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扔进沙发里,看上去像一颗瘪了的气球。

“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语气轻飘飘的,看似没什么所谓,但医生还是敏锐地从言语间窥到了一丝主人的哀怨。

“哦?说来听听。”

阿信拆开巧克力狠狠咬了一口,甜腻的口感融化在唇齿间,却冲不淡他话里的苦涩。

“我们很早就认识,我一眼在人群中望到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认识的第一天,我们就有好多好多说不完的话题,他带我去他家里,我们躺在一张床上,从深夜聊到黎明。”

阿信看着医生,笑了一下,那开心的眼睛和嘴巴,跟被时间淹没的少年一模一样。

“我们都对音乐很感兴趣,立志要一起把吉他社发扬光大,至少在我们手上。他学习很好,家教很严,可是他还是为了我的事情很多次忤逆他爸爸的安排……后来,我们又有了新的梦想,也有了新的伙伴,我们想成为第二个披头士,一把吉他就能用来对抗全世界。我很感谢他,能陪着我一起做着这场梦,一直一直,走到今天。”

回忆开始变得伤感,阿信的手指无意识搓着巧克力包装,发出轻微的塑料摩擦的声音,像是给这场伤痕盛宴的唯一伴奏。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不敢太靠近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比之前的每一天都更依赖他。都说喜欢一个人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感觉得到。但是……”

阿信停顿下来,将巧克力纸皮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

“但是,他结婚了……”

医生了然点头,转身接了一杯温水,塞到阿信有些冰冷的手里。

“首先,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不该爱的人。喜欢就是喜欢,我们没有必要去否定自己的情感,你同意我说的吗?”

阿信有些惊讶,随即抿嘴表示认同。

“其次,就算这份感情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但这一路走过的陪伴并不是假的。”

“可是……”阿信万分苦恼地挠挠头,说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老婆……他老婆总是发消息给我,好像在有意无意地提醒什么。我……”

医生敲打着手指,若有所思:“当局者迷,也许他老婆比他更能看清楚他的内心,所以她在担心你的存在迟早让他也将自己看清楚吧。”

“啊?你是说……他对我……”

“我不确定。”医生耸了下肩,笑道:“我不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感情,但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些事情来确定。”

“阿信,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向前看。如果他已经决心自己过新的人生,那你也不能任由自己困在回忆里痛苦地踏步,往前走走看,给自己多留一些喘息的空间。试着把他从你的精神世界里慢慢剥离出来,去认识新的朋友,去尝试新鲜的事情,你会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并不是说要你淡忘你的爱和喜欢,只是将这份感情好好收藏,放在心里罢了。否则,它将会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下变成刺向你的利刃,生活就永远不会好起来了。”

墙上的挂钟走了一大圈,玛莎手机上的app已经轮番点开好几遍,才终于把诊疗室里的两个人盼了出来。

医生的胳膊搭在阿信的肩膀上,两个人都笑眯眯的,看起来聊得很嗨的样子。

“喂,小魏医生跟你变得这么熟了啊!”

“是啊,我又多了一个新朋友嘛。”

阿信揽着玛莎的手臂,朝医生潇洒地挥了挥手,用力到好像在跟过去做一场告别。

走出房门的时候,阿信给了玛莎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玛甜甜!”

“淦,甜你妹啊!”

06

晚风吻尽荷花叶,月光晒干眼泪。我明明就在你眼前,可你选择拥抱着的,却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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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艺术细胞的人总是顽固且执着,要做什么事情也是迫不及待,仿佛多等一秒世界就要末日。

从魏医生那里回来之后,阿信就立刻着手换掉家里沙发这件事情。他在微信上询问对方沙发的购买链接,得到了这家店只做实体店的答复。

「啊╭╯︿╰╮,这样啊,本来还想说今晚就在网上买好呢……」

看着可爱的颜文字,魏志朋弯起了嘴角,他能想象到手机前阿信抿嘴苦恼的模样。

「没关系,我可以陪你去店里面逛,假如你有空的话。」

「真的吗?太好了!可是……这样会不会占用你的时间orz」

「不会,我随时有空,明天就可以。」

「那好,那就明天!!!我喊你哦~~*╭?˙o˙╯?*」

「好,等你。」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阿信心里有些高兴,也许魏医生说得对,自己真的应该多交一些新朋友。

踢掉拖鞋盘腿坐在地毯上,阿信犹豫了几秒,随后在手机上快速打下一串文字,深吸一口气按下发送键。

「魏医生,你人真好。如果我说我想跟你交朋友,你愿意当我的新朋友吗?」

几乎没到一秒,阿信就收到了回复,简短的「愿意」两个字,让阿信受到莫大的鼓舞。

在原来的几十年人生中,他总是把所有的依赖和注意都放在团员身上,但很多年过去,团员们一个一个成了家有了小孩,而阿信还是孤身一人,甚至没有别的朋友。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交朋友,但也许小魏医生挺不错呢,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跟温尚翊那么像,一定都是很温柔的人吧。

魏志朋放下手机,从书房的椅子上起身来到书架旁。他望着第二排隔板上整齐排列的专辑,还有阿信写的书,轻声说道:“怎么能不愿意呢,你可是我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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