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程瑶瑶瞪着病房的天花板,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还差一个礼拜才到预产期,她却在今晚提早破水,幸亏她早有准备,于是不慌不忙地带着打包好的衣物,独自坐计程车来到医院。

她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个钟头,可是肚子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人家不是说生小孩会很痛吗?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

会不会是上天觉得她的际遇够可怜了,所以决定不再折磨她,就在这件事情上放她一马?

也许

她的脑海里不禁闪过齐尚钧的身影。

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的事,他现在一定会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他一定会说笑话逗她,握着她的手温暖她的心。

他就是这样一个热情且体贴的人,教人不得不为他心动、不得不为他痴迷,即使知道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她的心依旧为他悸动不已。

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因为只有离开才能减轻她对父亲的愧疚感,虽然她控制不住自己喜欢他的心,却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而这份未曾逝去的爱,也让她决定留下孩子。

偌大的病房空荡荡的,除了偶尔进出的医护人员之外,她身边并没有任何亲友陪伴,想到即将面临的生产过程,她就觉得好孤单、好无助。

她真的好希望有个人陪在她身边,陪她说说话,如果齐尚钧就在这里

她急忙摇了摇头,亟欲撇除这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尤其在阵痛加剧后,这个想法益发强烈。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她的阵痛指数也达到了巅峰、她努力地想忽视不断传来的疼痛感,只是不停地大口喘气。

齐哥,你在哪儿?快来陪我啊她死命抓着被单,痛苦地扭动笨重的身躯,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最深刻的想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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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尚钧在待产室外坐立难安,隔着一扇大门,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虽然他和程瑶瑶两人不再见面,私底下他却处处留心她的一切,希望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帮助她、照顾她,包括她在哪间医院产检、主治医生是谁,他全都探听得一清二楚。

在他的“礼遇”下,程瑶瑶的主治医生早已成为他的眼线,只要她有任何消息,医生都会主动向他报告。所以今晚她前来医院待产,齐尚钧立刻接获通知,她前脚才刚踏进医院,他后脚便跟了进来。

当然,他并没有走进病房陪伴她,更没有进入待产室为她加油打气。

他明白自己的出现只会教她为难,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留在门外,默默地关心她、等待她。

虽然他恨不得冲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鼓励她,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个傻瓜一样站在外头干着急。

“齐先生,你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你一整晚都没合眼,这样会累坏的。”在一旁打盹的老余从睡梦中醒来,忍不住开口劝他。

“我不累,你休息吧!”他烦躁地挥挥手。

“要不要我去帮你买杯咖啡提神?”老余热心地问。

“不用,我说了我不累。”对他而言,一个晚上不睡根本不算什么,况且程瑶瑶还在待产室里奋斗,他紧张都来不及了,哪里还睡得着?

“这样”老余闻言打开随身布包“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准备了一些三明治和寿司,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吃早餐了。”

“你自己吃,我不饿。”齐尚钧白了他一眼。

有没有搞错?这个老家伙到底是来陪产的,还是来远足的?

“生小孩的时间又不固定,要是程小姐一直生不出来,难道你就这样不吃不喝?”老余摇了摇头。

“呸、呸、呸,什么生不出来,你是在咒她不成?”齐尚钧的脸色大变。

“没、没有,我怎么会咒程小姐?”老余垮着脸解释:“头一胎本来就比较难生,通常会拖很久”

就在他支吾解释的时候,待产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里头推开,主治医生笑咪咪地走出来。

“怎么样了?”看见医生,齐尚钧既紧张又期待。

“齐先生,恭喜你!”医生握住他的手“一切顺利,是个女儿。”

“女儿”他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性别,不过当了父亲的真实感依然教他乐不可支。

听见这个消息,老余方才的畏惧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他高兴得又跳又叫:“太好了、太好了,齐先生升格做爸爸了!”

“是啊”齐尚钧张着嘴傻笑。

“当真是老天有眼,佛祖保佑,明天我得去庙里烧香、添香油钱才行。”老余合掌不断地朝天花板猛拜。

“瑶瑶怎么样?她还好吗?”有个女儿虽然开心,不过程瑶瑶的状况才是齐尚钧最关心的。

“她很好,只是非常疲倦,现在睡着了。”

“谢谢你!”他兴奋地握紧医生的手,跟着从口袋掏出一只红包袋塞进对方的上衣口袋“这是一点小意思,多谢医生的辛苦和帮忙。”

咦,好轻!

医生感觉不出红包有什么分量,不过他知道这位齐先生向来出手大方,里头八成不是现金,而是支票。

“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你太客气了!”他作势要将红包拿出来还给他。

“这不是客气,而是应该的。”齐尚钧拉下他的手,坚持要他接受“况且生孩子是喜事,这是一定要给的。”

“这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在一阵推托拉扯之后——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医生终于放下手,客气地道。

“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孩子?”齐尚钧满心希望能见上孩子一面。

“待会儿宝宝会直接送到育婴室里,开放的时间一到你们就可以见她了。”所谓礼尚往来,医生自愿充当向导“来,我带你们过去。”

医生将齐尚钧和老余达到育婴室前,便心情愉快地回到休息室,这才从口袋里掏出红包。

嗯,果然是一张支票。

什么?

当他瞥见上头的数字时,眼睛不由得发直了。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伸出食指在上头数了数。

真的有六个零耶!

他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居然就得到了一百万港币的酬谢。

这位黑道大哥真的很大方

只是如此贵重的礼,他到底该不该收呢?

这下子他可要伤脑筋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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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育婴室的开放时间一到,玻璃窗上的窗帘立即朝两旁退开。

“打开了、打开了!”等了许久的老余立刻兴奋地叫起来“齐先生,你快点过来看!”

其实根本不用他提醒,齐尚钧早就挤到最前头,长满胡子的大脸几乎贴上了玻璃。

在哪里?他的孩子在哪里?

他心急地四下搜寻。

哈!找到了。

看了半天,他总算在十多个育婴箱里找到那张写有“程瑶瑶之女”的牌子。

唔,这就是他的女儿吗?

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儿一样,似乎没有遗传到她母亲的美丽。

“怎么会长成这样?”齐尚钧开始为女儿的未来担心,看来他得多准备一点嫁妆才行。

“你放心,小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过几天就好了。”老余笑咪咪地道:“你看她的五官多清秀,以后一定和小姐一样是个漂亮的俏佳人。”

“是吗?”齐尚钧苦笑了下。

这个小东西眉毛稀疏、眼睛紧闭着,唯一看得清楚的只有塌塌的小鼻子和红红的小嘴巴,他实在无从看出她的五官到底清不清秀,更遑论是日后漂不漂亮。

“她好像太轻了”除了长相之外,他注意到宝宝的体重。

牌子上标示着两千八百克。

他偷偷瞥了其他宝宝一眼,除了保温箱里的宝宝不算,就属他的女儿最没分量。

“不用担心,女孩儿家总是比较瘦小,以后她会像妈妈一样娇小可爱,你总不能期待她长得跟你一样吧!”老余总算说出一套道理安慰他。

他当然不会期待女儿长得和他一样又高又壮,只是

他忍不住睨了旁边的宝宝一眼。

人家隔壁的小女娃,一颗头就有她的两倍大,体重达四千三百克耶!和别人一比,他的女儿就像是一只发育不全的小老鼠,如果让人家知道这是他齐尚钧的女儿,岂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唉!大概是瑶瑶一个人生活太辛苦,没吃好又没睡好以致营养不良,才会让孩子生得又瘦又小。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他不只是心疼孩子,更心疼孩子的母亲。

突然,育婴室里的宝宝张嘴哭了起来。

“哇——”

隔着玻璃,齐尚钧隐约听见了她洪亮的哭声。

“齐先生,你听见了吗?”老余兴奋地叫道:“她在哭耶!想不到她个头虽小,声音可不小。”

“是啊!”齐尚钧得意地点点头。这个孩子总算有一点值得他骄傲的地方了,只是

“她为什么一直哭?是不是肚子饿?还是不舒服?”他担心地皱起眉头“要不要跟护士说一声,叫她们帮忙看看。”

“不用、不用,小孩子哭是运动,不需要大惊小敝啦!”老余指了指其他的宝宝“你看,除了这个比较爱睡觉的,其他的全部都在哭,小孩子不哭怎么会长大会长大?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个小女孩显然脾气不小,一张小脸已经哭得通红,裹着小布包的身躯则不停扭动着。

“我好想抱抱她”看女儿哭得这般伤心,齐尚钧真的很想抱着她,好好安慰她一番。

“可是”

老余还来不及说话,齐尚钧已经跑到对讲机前和育婴室里的护士争论起来。

“麻烦你把孩子带出来让我抱一下。”齐尚钧一边说话,一边指着自己的女儿。

先生,对不起。护士拒绝了,除了喂奶时间,宝宝是不能离开育婴室的。

“为什么不行?我是她父亲,我想抱抱她!”他坚持地道。

不行就是不行!护士觉得他实在太不讲理了,外面细菌很多,宝宝会生病。

“那我进去抱她好了。”他又想出另一个办法。

不行,除了特别情况,没有人可以进来育婴室。护士的语气开始不耐烦。

“为什么不行?我可以全身消毒以后再进去。”他提议道。

先生,如果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那我们还要不要做事?护士不客气地挂上对讲机。

“喂!”他愣在原地,已经很久没有人敢用如此无礼的态度对他说话了。

见状,老余不禁摇了摇头。

唉!人家说没知识也要有常识,没常识也要看电视,看来他的老板忙着谈判赚钱和打打杀杀,连电视都没有看。

“齐先生,这是医院的规定,每个人都要遵守的。”无奈之下,老余只得再次扮演慰问的角色。

瞪着育婴室里张嘴大哭的女儿,齐尚钧只得继续隔玻璃相望。

呜呜呜

他居然被挡在这扇玻璃外!

即使是刀山火海,他齐尚钧也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想不到现在居然被困在育婴室外头进不得,而里面只不过是几个凶巴巴的护士和躺了一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表。

可是这些人却比满脸刀疤、荷枪实弹的兄弟更厉害,硬是把他给挡在门外,他黑道大哥的身份和威势在这里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咻——

开放时间一截止,窗帘立刻全部拉上。

齐尚钧错愕地瞪着窗帘。

“齐先生,我们先回去,明天我再陪你过来。”老余拉拉他的衣服。

明天再来又如何?一旦瑶瑶离开医院,他就没有什么机会可以看到他的女儿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哭丧着脸。

见到他无精打采的模样,老余多少明白他的心事。

“程小姐以后还要工作,不知道保姆找到了没有?”他喃喃自语着,仿若在提醒齐尚钧“如果我们认识那个保姆的话,以后要看小小姐就容易多了。”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听他这么一说,齐尚钧的脸上立刻绽放光彩。

“老余,你快去帮我打听!”他兴奋地道:“如果瑶瑶已经找到保姆,就给她一大笔钱叫她别干了;如果还没找到,那就安插个自己人过去。”

“没问题。”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他交代,老余心中早有主意“我有一个远亲专门在帮人家带孩子,刚好就住在程小姐家附近,只要她愿意”

“她不会不愿意的。”齐尚钧十分有自信“我们只要暗中多贴她一倍的钱,包准她会抢着带,以后孩子需要什么要她尽量别跟瑶瑶开口,就由我们这边支付,还有吩咐她多留心,千万别让瑶瑶发现,知道吗?”

“我知道。”

“对了,你记得教人多炖些补品,假借你那个远亲的名义帮瑶瑶做月子,如果瑶瑶坚持要付钱就教你亲戚多少收一点,千万别让她起了疑心”

事已至此,他不能光明正大地照顾她,只能偷偷摸摸地对她好。

无所谓,至少他还能暗中为她做点事。

只要知道她过得好,他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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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薇薇,不要乱跑!”

公园里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正气喘吁吁地追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个头不高,约莫两岁,头上绑着两根冲天辫,雪白的小脸上嵌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起来古灵精怪。

她一口气跑到了木马前站定。

“嬷嬷,我要坐坐!”她拍了拍眼前的小木马。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害嬷嬷差点追不上你!”中年妇人按着胸口不断喘气“来,嬷嬷抱你上去。”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依言将小女孩抱上了木马。

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陆嬷嬷可是打从心底疼爱这个小女孩。她这辈子帮人带过许多小孩,还是准备什么毒酒,这不是多此一举?”

“我不喜欢见血,杀人是一种艺术,能够杀人于无形才是一种美。”呸!杀人就是杀人,哪有什么美不美的?

依齐尚钧看来,对方若不是个女人,大概就是个变态。

“如果我不喝呢?”

“那么我只好将美感抛在一边,开动自动发射装置,届时不只是你,就连你的女儿也会成为蜂窝。只要你乖乖喝下去,我就放了你女儿,用你一命换她一命,你觉得如何?”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守信用?”

“杀你女儿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青元帮向来不做多余的事。”对方顿了顿“况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也只好相信我了,是不是?”

瞪着茶几上那杯红色的酒,齐尚钧陷入两难。

他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出让自己和薇薇全身而退的办法。任凭他枪法再快,也无法同时保护薇薇并击落发射器,他更不可能抱起孩子向外冲,因为在他弯腰抱起孩子的刹那,发射器的子弹就会启动,只怕他还来不及移动半步,他们父女两人就会立刻变成蜂窝。

看来他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答应过瑶瑶一定要将薇薇安全带回去,他不能食言,不能再伤瑶瑶的心。

定定地看着熟睡中的女儿,齐尚钧的脑海中尽是程瑶瑶娇俏的身影。他缓缓举起酒杯靠近了唇畔。

死究竟是什么滋味?是酸还是苦?

“谁?是什么人?”正当齐尚钧准备品尝死亡的滋味时,扩音器里传出一声惊呼。齐尚钧微微一愣,直觉地明白有人闯进对方的藏匿处。

“快走,趁现在!”一声低吼自扩音器中传了开来。

“啊!”狂吼声中隐约夹杂了女人的低喊。

齐尚钧再也无暇细想,扔下酒杯便急速抱起薇薇,反射性地朝窗口冲过去,直到他冲至窗口时,发射器才遭人启动。

砰砰砰砰——

沙发和周围的地板立即被打成了蜂窝,而他的左肩也被流弹贯穿。

“该死!”齐尚钧咬牙忍住肩头的剧痛,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薇薇,跟着飞身撞开窗户一跃而出。

在地上翻滚了下,他的脚步并未慢下,抱着薇薇拼命往自己的座车冲过去

从就医回来到现在,齐尚钧已经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虽然肩伤依然疼痛,可是他再也躺不住了。

自懂事以来,他还不曾在床上躺过这么久,躺得现在全身骨头又酸又痛。

“齐先生,医生交代过不能乱动,你怎么可以自己起来?”

他才刚坐直身体,老余就端着两个大陶锅走进房间。

“我不过是躺累了,想坐起来休息一下。”

“你就是要起来,也该吩咐我一声,让我扶你一把,要不然万一伤了筋骨怎么办?”得知齐尚钧受伤的消息,老余连夜从广州亲戚家赶回来,一张嘴叨叨絮絮地说个不停,从未停过。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贵了?不过是一点小伤”

“什么一点小伤?”老余大惊小敝地道:“一点小伤如果没弄好,往后可能会变成慢性病,你总不希望以后自己的身体象个气象台,下雨天就筋骨酸痛,浑身不对劲”

“那么,这两锅又是什么东西?”为了阻止他继续-唆,齐尚钧连忙转移话题。

“这一锅是人参炖鸡汤,专补精气神;这一锅是猪蹄炖花生,能够益筋活血。”老余笑嘻嘻道:“这些可是我熬了一天的成果,你一定要全部喝下去。”

“这么多我哪里喝得下?你拿一些鸡汤过去给瑶瑶喝,这两天她担惊受怕,没睡好也没吃好,唉,干脆我喝那锅什么猪蹄就好,这锅鸡汤你就全部拿过去给她喝吧!”

“我有多准备一些给程小姐,刚才已经送到她房间了。”老余对自己的思虑周密感到万分得意。

“是吗?”齐尚钧满意地点点头“薇薇醒了吗?她看起来如何?”“小小姐很好,什么问题都没有,一睁开眼就吵着要出去玩。”

“那就好。”听见老余这么说,他才完全放心。看来青元帮虽然卑鄙,但还不至于下药害一个小孩。

“你如果担心她们,我待会儿就扶你过去看看。”老余一边盛汤,一边建议道:“程小姐和小小姐就住在你隔壁房间,不会太远。”

“无所谓,我知道她们很好就够了。”齐尚钧落寞地摇摇头。“你这又是何必呢?”老余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一看见我就直问程小姐和小小姐的事,程小姐也是一个样,看到我就捉着我直问你的事,偏偏你不去看她,她也不进来看你,你们这是何苦呢?”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并摇了摇头。

“这是天意,谁也没办法改变。”齐尚钧无奈地道。

“来,趁热喝!”听见天意两个字,老余便不再多话,只是招呼着齐尚钧喝汤。既然当事人都如此消极,把一切归咎于上天注定,他这个局外人还能说些什么?

齐尚钧喝了几口汤,若有所思地睨了老余一眼“老余,我有话问你。”

在老余面前,他展现难得一见的严肃。

“齐先生请问。”

“我和瑶瑶之间的事,你有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没有,当然没有。”老余摇手否认道:“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对别人说起,就连陆嬷嬷我也是一个字都没提。”

“是吗?”齐尚钧疑惑道:“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四个人,除了我和瑶瑶以外,还有医生跟你,你说青元帮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是医生偷偷说出去的?”老余猜测道。

“不可能。”齐尚钧摇摇头“他有任何动静,绝对逃不过我安排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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