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地睁开双眼,只觉得眼皮好沉重;模糊之间,我看见了任宇凡我大概又是在做梦吧!不过,他为什么老是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呢?
“宇”望着那张帅气的脸,我想伸手去触摸他,他却像泡沫-样,突然消失不见。
我死了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喉咙又痛又干涩?我想喝水
“水水”我虚弱地低喃。
“老姐,你终于醒了。”有人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听这声音像是少非。
“你要水是吧?”
一会儿,我感觉有一滴一滴的水,点在我干燥的唇上。
“该死!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让老姐受伤?”那声音懊恼地呢喃着。
没错,是少非的声音。
“少非”我虚弱地唤了一声。
“我在这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出现在我面前;
“我死了吗?”
他摇头。“别乱说话!你并没有死,你看——”他紧握着我的手伸到我面前“你的手都还是温的,怎么可能死了呢?”
我微微一笑。“真的”
“你不要再说话了,保留体力。”
“婷找到了吗?”我觉得自己的气息好弱、好弱
“找到了,她目前在山下的一家医院疗养,没什么大碍。”
我放心地点点头。“她没事就好。”
我动了一下双脚想下床,倏地,脚上阵阵的疼痛却袭了上来。“好痛!”我的眼角马上沁出泪水。
“当然会痛,你被大型的捕兽器给夹到,又差点坠人山崖,幸好你及时放出信号弹,加上我们心灵相通,听见了你的呼救,因此才能及时救了你,要不然现在躺在这里的可能就是你的尸体了。”
嗯,这么说起来,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你的伤势很严重,不过我已经替你做了一些处置,还在你的伤口上涂了药草,暂时不会有事的,不过疼痛是难免的,你必须忍耐一下。”少非说道。
“药草?”
“嗯,这是我上一回去日本时,外公给我的,他还嘱咐我要带一些在身边,发生意外时可以利用。这种药草可以消毒、消炎,对外伤很有效。”
我对他眨了眨眼,虚弱地笑道:“我看你这辈子就只有做对这件事。”
少非瞪着我,随即也笑了。“你既然可以揶揄我那就代表你的伤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
“这里好像不是我替你找的那个山洞。”我望了望四周,发现里面和之前少非住的山洞不同。
“这里是深山内,当然不是原本我住的山洞。”
“为什么跑到这里来?”我困惑地问。
“你受了重伤,而风雨又持续下了三天三夜,外面的道路又湿又滑,太危险了;我不敢冒险送你到山下的医院去,只好先带你到这里疗伤。”
我点点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
他似乎明白我的疑惑,便替我解答:“是我偷偷回到季家拿出你的衣物替你换上的,要是你再继续穿着那身破破烂烂又湿答答的衣眼,我看你的病情一定会更加严重。”
我露出感激的眼神。“少非,真谢谢你,你果然是爱我的。”在这个时候,我更相信只有家人能与我共患难。
“你少恶心了。”他佯装要吐的模样。“我不爱你,也没有恋姐情结,请你别抹黑我。”
“你说什么?”才称赞你几句,又爬到我头上来了。
哼!要不是我受伤,你会逃得出我的魔掌吗?死小孩!
突然,少非恢复正经的表情看着我。“我想知道你那天为什么会像受到惊吓的野兽,从活动中心冲了出来。还有,村里的人似乎都很不谅解你。”
我低下头,沮丧地说:“那是当然的。”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没忘记我小学四年级那年所发生的事吧?”我见他点头,才缓缓地继续说:“那天,我就像回到童年的噩梦里,大家讥笑我、咒骂我,我好害怕”
我激动地抱头哭泣,少非见状紧搂着我。
“好好!我不再问了,事情都过去了,等你伤一好,我就送你回日本去。”
我仰起头望着他“不,我不要回日本,那样只会使爸妈担心,而外公也不会再让我回来了。”
少非沉默了半晌才道:”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再发生类似的情形,我会马上送你回日本,还有我要和你一起住进季家,好方便保护你。”
我点了点头,抹去眼泪,故意俏皮地说:“嗯,我答应你,亲爱的。”
“我警告你,别再叫我‘亲爱的’,我的鸡皮疙瘩都快掉光了。”
我非常不淑女地大笑:“捡起来再贴上去,不就行了。”
好快乐!真的!只要有少非在,悲伤和痛苦就会离我远去。也只有他才是最了解我的人,因为我们是双胞胎,心灵永远是相通的。
至于任宇凡我们只是会彼此伤害而已。不过,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这样突然失踪,他是否也会焦急地四处寻找着我呢?
“宇凡,找到思雅了没?”季婷躺在病床上已有五天了,她从父母亲口中得知,思雅为了自己自五天前那个暴风雨后便下落不明,再也没回来过,
“已经五天了,搜山队的人员只差没把整座山都翻过来找。”任字凡沮丧地把指尖插入柔软的黑发中,沙哑地说道!
一旁的任维扬则是冷静地说:“我们找了五天,都没见到思雅的人影,大家认为她”他低下头,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道:“死了、”
任宇凡抓住他的衣领,眼神似在喷火,气愤地大叫:“我不准你这么说。”
“宇凡,你清醒一点好吗?”任维扬摇晃着他的身体“遇上这种情况,再怎么强壮的人都撑不下去的,更何况思雅是个女孩子?”
季婷听了任维扬的话,不禁泪如雨下。“不!思雅不会死的。”她捂住耳朵,哭喊着道:“都是我,要不是我贪玩,要不是我被人打昏”
任维扬闻言,震惊地看着她。“你说有人把你打昏?”
“为什么你之前都没告诉我们?”任宇凡也惊讶地俯身至床前。
季婷摇摇头。“我根本没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只晓得有人从我的后脑勺打了一棍,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难怪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任维扬想起那天医生说过的话。
任宇凡若有所思地说:“我们是不是该报警?”
季婷马上出声阻止:“不行!”但一察觉自己的失态,她立即解释:“呃要是把事情闹大不太好吧!况且我现在也已经没事了,”
任宇凡望了她一眼,总觉得心中有股疑虑,她是真的没见到那个打昏她的人还是不肯说?
“如果那个人也想伤害思雅呢?”任宇凡故意说道。
为了逼季婷说出实话,他换了个方式。
季婷身子一震,虽然心中也很担忧害怕,但表面上却装得很平静。
“那个人的对象应该是我才对,不可能是思雅”她垂下眼。不敢直视任宇凡和任维扬。“而且,我相信思雅应该会没事的。”说着,她不禁又啜泣了起来。
任维扬递给季婷手帕,安慰着她:“别哭了,思雅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他又低语道:“只希望我们找到的不是她的尸体。”
“是我对不起她”泪水又再次地自季婷的脸庞滑下。
任宇凡和任维扬互相对视了一眼,便离开了季婷的病房。
出了病房后,任宇凡立即问道:“你是不是也认为小婷在说谎?”
任维扬点了点头。
“她在维护某个人。”任宇凡肯定地说。
“而且,还怕那个人会受到伤害与责备?”任维扬补充道。
任宇凡紧皱着眉,俊美的脸庞笼罩着一股怒气。
“看来是我们村里的人所做的!”
“如果那个人也想伤害思雅的话,你会放过他吗?”
任宇凡坚定地摇头。“不会!”
任维扬闻言,叹了一口气。“在还未找到思雅之前,我先不回德国了。”
“你不是有事要处理吗?”
“现在找到思雅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再说吧!”
我的脚伤已无大碍,烧电退了,终于可以走一走稍微活动一下筋骨。
不愧是少非,他最会照顾人了,有了他万事ok。
“老姐,我不是叫你不要随便乱走动吗?你是故意找我麻烦是不是?”他紧张兮兮地扶住我,
“亲爱的,你好粗鲁哦!都不会怜香惜玉。”我嫌他的力道太大了。
“我不是说过,不要叫我‘亲爱的’,你这样会害我交不到女朋友的啦!”他双手叉腰,不满地说道。
“亲爱的,你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吗?”我好奇地问。
“你还敢说,记得上学期有个女孩向我告白,结果你左一句‘亲爱的’、右一句‘我爱你’,就把人家给吓跑了不打紧,还到处乱说我们是未婚夫妻,害我无论怎么解释,大家都不相信我。”
“我是因为想打发那些追求我的人,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我笑弯了腰说道。“我还记得你对大家说我们是双胞胎姐弟,可是大家却不相信,反而说我们俩是夫妻脸,十分速配哦速配哦!”少非瞪着我“你还笑得出来。”
“不过当时你还真有勇气,竟敢说我们是姐弟。你不怕他们反过来说我们俩是‘近亲相奸’吗?”
“近亲相奸?天啊!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呢?我觉得好可耻。”
我拍拍他的背,安慰地说:“不会、不会i有我这样的姐姐不会‘可耻’,反而是你三生有幸。”
正当我瞎掰之际,他忽然挑起眉瞅着我看。
好好暧昧的眼神哦!哎哟!被他这么一瞧,寒毛全都竖了起来。
“你不怕任宇凡误会吗?”他故意加重任字凡这三个字。
我先是一怔,然后把视线瞥向另一旁。“我干吗要怕他误会?”
“少来了啦!你这几天做梦都喊着宇凡、宇凡的。”
我一惊,立即拉着他的手臂,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猛跳。“真真的吗?我说梦话都喊着他的名字吗?”
不会吧!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少非眯起双眸,邪邪地一笑:“你说呢?”
我往后退了几步。“你你该不会想以此威胁我口巴?”
“你说呢?”他露齿奸笑。
又是一句“你说呢”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把柄,好好地利用一番。
我瞪着他,正色说道;“我说蓝少非啊!你要是认为抓住我的弱点,就代表我事事都得听你的话,那我劝你最好打消这念头,回家睡你的大头觉!否则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回报你的。”
少非先是离我远远的,然后以颤抖的声音说:“你你看你,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好可怕!”
“我的座右铭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人家对我好,我就对他好;对我坏,我就加倍奉还给他。”见他愈怕我,我心里就愈是高兴。
“大姐头,你你别靠近我,我很脆弱的,经不起一点摧残。”他跑到大树后面。
我目露凶光地向他招手“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过来——”
“你一脸凶狠,现在说不会伤我,到最后还是会照样打我、踢我。”
我瞪大眼睛,冷声喊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一听我这么说,少非立刻“咻”的一声,连滚带爬地来到我前面,
“嗯,这样才乖嘛!”我捏捏他的俊脸,再摸摸他的头,然后狠狠地、重重地踹了他一脚。“你要是敢将那些梦话泄露出去的话,你就完了!”
少非揉揉被踹中的,一脸委屈。
呵呵!在我这宝贝老弟面前,我还真像是威风的武则天呢!
少非打听到消息,说季婷今天要出院,季家的人都会去迎接她回家,而我就趁着他们都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回到子季家。
我回到住了一阵子的客房,静静地坐在窗边。
倏地,我突然感觉到他们已经回来了。才这么想的时候,就听见笑声与谈话声从门外扬起——
我从窗边凝视着他们走进屋内,这群人似乎把我这号人物给遗忘了。
我听见季婷步上二楼的脚步声,忽然,她在我门外停了下来,接着,房门被打了开来。
我背对着阳光,淡淡地朝季婷微笑。“你没事了p巴?”
季婷用力地点了点头“思雅你真的回来了刚才我就直觉到你会回来,没想到是真的。”
我没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她屏住呼吸,朝我走来。“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是啊,我平安地回来了。”
季婷走近我,摸摸我的脸颊。“他们告诉我,你失踪了八天,他们到处都找不到你。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口巴?”
“他们找了我八天?”我皱着眉,困惑地问。
“嗯,尤其是字凡,他这阵子为了找你,憔悴了好多。”
我心一紧,连忙转移话题。“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什么事?”
“你在八天前为何会突然失踪?”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天我和小叔出发后走了一段路,突然想提早回来,没想到却在中途被人打昏了。”
“有见到打昏你的人吗?”
季婷神色不定地道:“没没有。”
哼!她这种演技还真差劲,我一眼便能看出她在撒谎。好吧!就暂时别拆穿她好了,看她似乎有着难言之隐,我相信她一定有苦衷。
“婷,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因为这里是你的家所以必须经过你的同意。”
“你尽管说好了,什么事我都会答应的。”
我深吸了一大口气“其实,这件事我有点难以启齿”看她以热切的眼光望着我,让我更不好意思开口了。“是有关”
季婷不等我把话说完,便打断我的话说道:“是有关宇凡的事对吧?我有听妈妈说过那晚的事了。娜妲真不应该这样说你,还有亚鲁他们”她急急地又说:“我代他们向你道歉,你别为他们生气好吗?”
我看了她一眼,望向窗外的景物,沉默不语。我一向恩怨分明,要本小姐原谅娜妲,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是要和你谈他们的事。”我回身,面无表情看着她-“我想拜托你的事,是有关我老弟的-”
“你指的是那个和你有夫妻脸的‘校草,蓝少非?”
她不解地看着我。“到底是什么事?他不是跟你父母去旅行了吗?”
“他回来了,可是家中没人在,我怕他一个人在家无聊,所以希望他能来这里住几天,”
她欣然同意:“好啊!你就叫他来嘛!”
“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我们是死党耶!”季婷突然瞥见我包裹着药草的脚踝,讶异地说:“你的脚怎么了?”
“不小心受了点伤。”我淡淡地回道、
“你受了伤却没有到医院治疗。”她拧着眉心道:“不行!我马上叫他们带你去医院”
“不必麻烦了,是我自己活该。”我半调侃地自嘲道,
没想到季婷一听,顿里泪水泛滥。“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这不关你的事,而且事情过了就算了。”我替地拭去眼泪。
季婷还真爱哭,我要是男人也会受不了她;难怪娜妲会爬到她头顶上。
“嗯!”她拭去泪水“我带你下楼去见他们-”
“改天吧!我想休息了。”
“不行?”她噘起嘴固执地说道:“就现在,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偏着头,对她的拗脾气实在没辙。“我才不要去,会很‘监介’的,”
她硬是拉着我朝门外走去“不是‘监介’,是‘尴尬’!你不善用的言词最好别乱使用,否则会笑掉别人的大牙,”
“我不要——”幸好我及时抓住门把,才阻止她继续拖着我下楼去-
“思雅,你再不放手,我就直接叫他们上来哦!”一听到她的话,我只好松开手。
“这才乖嘛!”
季婷牵着我的手慢慢下楼,来到客厅,果然——场面真的很“监介”
只见大家先是一怔,然后便是纷纷地关心询问。
“思雅,你回来了?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季妈和季爸像是怕我会消失似的紧紧拥着我。
“思雅”任宇凡朝我缓缓地走过来,
他真的瘦了,胡子也没刮,整个人看起来好狼狈?
也不知道我中了什么邪?我竟会为他难过,一颗心揪疼着。
“思雅——”任维扬抢先他一步冲了上来把我抱了个满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这位美丽的姑娘了,我好为你担心哦!”他牵起我的手,摸着他削瘦的脸颊。“你看,我都瘦了。”
当我碰触到任维扬的脸庞时,心里真的对他深感抱歉;因为我的目光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注视着宇凡,而忽略了任维扬也是关心、担心我的。
我不自在地摸摸他“你真的瘦了”
“呃,思雅,我看你也累了吧!我扶你去休息。”
季婷突然走了过来拉住我,然后,不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将我拉回房间。
“婷,你在做什么啊?”我不解地问道,
她没好气地瞪着我。“你真不怕死耶!罢才宇凡的双眼都快冒火了,你还和小叔抱在一块儿,净说些不该说的话。”
“不该说的话!我哪有?”我委屈地噘起嘴。
“怎会没有我的大小姐。”她叉腰说道:“你和小叔的动作及对话未免太过暧昧了吧?我看宇凡快气疯了。”
“他疯了关我屁事。”我负气地说。
她紧蹙着眉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他喜欢你的事,早就传遍村里了。”
我一愕,双颊通红。“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他才不会这么大嘴巴,到处跟别人说他喜欢我。”
“他的确没这么说啊厂季婷努努嘴。“只不过他在全族人面前,向自己的祖父发誓说,如果他没找到你,就此终身不娶。”
听了季婷的话后,我脑筋一片空白,跌坐在床上,久久不能言语。
他怎么可以随便乱发誓?而且他发誓干吗扯上我?
任字凡离开季家后,就没给任维扬好脸色看-
“你怎么啦?”任维扬闷着满腹笑意,装傻地问道-
任宇凡狠狠地瞪着他。“你还好意思说:”
任维扬的双眸转了一圈,促狭地道:“哦,原来你指的是我方才霸占思雅,而没让你好好地抱抱她,向她诉说这几天以来你为了她茶不思、饭不想,像丢了魂魄似的,整天魂不守舍、精神恍惚。”
任宇凡感觉到自己的双颊顿时燥热了起来。“你非要这样捉弄我才高兴是吗?”
“你放心吧!她是你的,没人敢跟你抢她。至少邵族里的人不敢!”
“为什么?”
“未来的酋长都对他的族人立誓非她不娶了,我想是没人敢对她有意思的。”
仟字凡先是一愣,随即双颊染上红晕。“她该不会也听到传言了吧?”
“很难讲哦!”任维扬伸出食指和拇指,托着自己完美的下颚。“按照常理来说,小婷应该已经向她说明这几天所发生的事了。”
任宇凡蹙着浓眉,担忧地说:“那怎么办?她曾经说过不喜欢我,甚至有可能到现在都还在为娜妲那件事而生我的气-现在如果再让她知道这件事,不知她会有何反应?”
“你忘了我给你的几个建议吗?”
“我没忘。”
“既然没忘,你还怕什么?”任维扬拍拍任宇凡的肩膀:
“我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爱一个人会这么困难重重:”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我已经告诉过你该怎么做了,接下来全都得靠你自己,还有,不管你们是否有结果,都要打通电话到德国知会我一声。”
“你要回德国了?”
任维扬帅气地拨拨他那头微卷的黑发。“大概是明后天就走厂
任宇凡诧异地看着他?“这么快。”
“看到思雅没事,我就放心了,而且也没有理由死赖在这里不走,”
“这里是你的家,没人会赶你走。”
任维扬突然粗声地道:“不,这里不是我的家。”
“你非要气死爷爷吗?”任宇凡不以为然地望着他。
任维扬冷笑一声:“我只不过是他的私生子而已,我的存在与否他从不关心。”
“你怎么知道爷爷对你漠不关心?”任宇凡恼怒地低吼:“他为了你的事,经常暗地流泪,难道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他老人家吗?”
任维扬低下头,却只是淡淡地说:“我本来是预计明后天要离开的,看来,我必须赶在明天回德国。”
“你”任宇凡真想揍他一拳。“我简直是在对牛弹琴,你真是不可理喻。”
“对牛弹琴也好,不可理喻也好,总之,我已经一个人流浪惯了,不喜欢被束缚。”
任维扬把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丢下一脸无奈的任宇凡。”爸、妈!他叫蓝少非,是思雅的双胞胎弟弟,这一段期间要暂住咱门家,”季婷为父母介绍着少非。
“季伯父、季伯母,您们好!”少非只是简单地向两人打了个招呼。这话既短又俗气太丢我的脸了。我使力地在他大腿上拧了一下。
“咦?少非,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生病了吗?”季妈妈看见少非脸上的痛苦表情,关心地问道。
他摇摇头。“不不,我没事。”然后瞄了我一眼,揉着我送给他的”纪念品”
活该!我才不会可怜他呢!
“呃,他可能累了,我先带他回房休息。”
我拉着他准备离开时,却被季妈妈叫住、
“思雅”她面有难色地说:“这里地方小,你就把他带去小婷的房间,而小婷就暂时和你挤一间房,好吗?”
“不用了,我们姐弟俩在这里打扰你们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好教小婷委屈呢?就让少非和我同一间房就好了。”
季爸也猛然起身道:“这怎么行?少非已经是男人了,就算是姐弟也不能同房而睡。”
“思雅,你就不用太客气了。”季婷山试图说服我。
我摇头坚持着“没关系,我睡床他睡地板,我们事先已经分配好了。”
“你让他睡地板,会不会太委屈他了?”季婷问道,
“是”少非本想开口说话,却被我再次替他的大腿“按摩”了一下后,而把未说完的话当空气吞回肚子里-
“不会,他已经习惯了。”我瞪了他一眼。
少非赶紧远离我几步。“对对对!我在家里都已经习,惯了。”
是啊!他是习惯被我欺负,习惯让我以捏功替他”按摩”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季爸和季妈对看了一眼,勉强道:“好吧!你和少非就同一间房。”
“谢谢!”我转头向少非低语“跟我来。”
少非这会儿可听话了,完全不敢忤逆我,算他聪明,懂得应变之道。
我们上了二楼后,来到我睡的客房前。
“就是这间房。”我竖起拇指,比了比背后的门。
“老姐,刚刚很痛耶!”少非咕哝着,一边还不停地揉着大腿。
“是你自己不好,”
“大姐,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较温柔点呢?”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你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吗?”
“不是。”他无辜地摇头“你知道我的意思”
“还是你想要变换一下口味?”
“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我故意沉吟了一会儿,才斜睨着他道:“那我可不可以叫你‘亲爱的’?”
少非——阵错愕,最后只得翻翻白眼,举白旗投降、
“成交!”他顿了一下,义道:“不过我有条件,你不能在别人面前喊我亲爱的。”
我伸手轻捧着他的下巴“亲爱的,你害羞啦?”
“才才不呢!”他连退了好几步。“我是怕交不到女朋友啦!”
哈!真可爱,看见他害怕、紧张的模样,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听见“喀”的一声,我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只见壁上的时钟正好指着二点半。
可恶,又来了!最近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总有人拿小石子打窗户的玻璃,但我打开窗户一看,却都看不到人?
半夜不睡觉做这种无聊事,真是混蛋加三级!
正想着时,又是“喀”的-声。
我慵懒地伸脚踢踢睡在地下的少非。“喂,麻烦你去看看是谁?”
少非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他的觉,压根儿连理都不理我。
这个死少非,睡得像只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看来也只有我亲自出马了。
我在黑暗中下床,静静地走到窗边。
嘿嘿!王八蛋,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我站在窗边,把身体整个靠在墙壁上,静静注视着窗帘缝。
首先要确认那个王八蛋的长相,即使被逃脱,日后也有机会算账。
只见银白的月光下有一个。人影,是谁啊?我用力地眨眨眼睛。仔细一看——
哇!一惊之下,瞌睡虫全飞光了。
我很快地伸手开窗“喂,任宇凡”
再往下一看,却没见到半个人影只是一片被月光照得清亮的地面而已。
可恶,溜得可真快,只不过一瞬间就已经看不见那家伙的身影了。
“算了,夜已深,改天再找他算账。”
我关上窗户,再度躺回床上,虽然合上了眼,脑海里却尽是任宇凡的影像。
唉!今晚恐怕又是个无眠的夜了。
翌日,我照例到果园帮忙,只不过跟往常不一样的是多了个少非在身旁、
“老姐,你怎么有黑眼眶又失眠了吗?”他好奇地问-
我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嗯,昨晚被吵醒之后,就没办法人眠。”
“发生什么事了?”他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我昨晚睡得很好,也没听到任何声音g阿!”
我微扬起眉“你睡得跟死猪没两样,又怎会知怎会知道发生啥事?”
“你明知道我一旦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不能怪我。”
“真羡慕你,一觉到天明、”简直是只幸福的小睡猪,
“没办法,淮教我‘天赋异禀’难自弃嘛!”
“你少恶了。”
少非突然笑着说:“怎样?要不要和我下山去?”
“下山做什么?”
“整天待在山上太无聊了,我想下山去走走。”
“嗯,我也颇有同感。”我若有听思地点点头。“那我们趁现在赶快走吧!”
“不约季婷吗?”
“她身体才刚好,最好不要出外随便走动。”
“那你咧!”少非挑起两道浓眉“你的脚伤也还没完全好啊!”“哦喔!没办法,谁教我‘天赋异禀’难自弃嘛!”
我学他的口气讲话。
少非睨着我笑道:“超级无敌自恋狂”
“少在那‘龟笑鳖无尾’,你自己不也如此?”
“可是我的脸皮比你薄啊!”当我们俩讲得正高兴时,瞬间,一道银光反射过来——
“快趴下厂我整个身体向少非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锐利的箭不偏不倚地射中树干。
“哇,好危险,是谁恶作剧?”少非惊魂未定地叫道,
我站了起来,镇定地说:“不是恶作剧,是有人故意放箭。”
“你认识的人吗?”少非睁大了眼问。
“不能确定。”我看了看四周,想找出可疑的人。
“这里不安全,我们赶快离开?”
哼!别以为放箭就可吓唬我,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吓唬的,
“老姐,我们不如回家算了,待在这儿太危险了,”
少非劝着我。
“不,好戏才要开锣,我止等着看好戏呢!要我现在回去是不太可能的,况且你不也说日子过得挺无聊,如今有人要陪我们玩玩,可不要辜负人家一番好意,”
他激动地说:“玩玩?人家是要我们的命耶!你还这么悠哉。”
“放心吧!他不是真要我们的命,只是想赶走我们。”
“既然他们不欢迎外地来的客人,咱们何必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少非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怕季婷成为下一个被放箭的靶,我还真懒得待在这儿受苦受难咧!
“思雅!”
我转向声音的来源“宇凡”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幸好有少非在,否则场面又要很“监介”了。
我回头要拉少非时,赫然发现这死小子早就不见人影。啊!大叛徒!
没办法,只好佯装镇静。“有事吗;”
“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他开门见山地说,话里充满了热切的情意。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而是转身背对着他,将目光移至远方。“我哪有折磨你”应该是你折磨我吧!”你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他突然从背后紧紧地拥着我,声音沙哑地道:“这阵子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我我”
这时,我感到肩上一阵湿热。
难道他在哭?我转身面向他,却在这时,好巧不巧地碰上他的双唇、
天啊,怎么会这样?
我有些述眩,愣厂好几秒,就在这几秒的空档,任宇凡毫不迟疑地吻住我的唇瓣。
这乍然的亲密接触让我的心神为之一震,整个身子几乎快瘫软。
“你”当他的唇稍稍移开后,我却只能张着嘴愕然地瞪着他。
任宇凡眼眸深处闪着意味深长的光芒,让我心中有某种莫名的悸动?
“我爱你!”他突然坚定地说道,让我怔愣住,整张脸都燥热了起来。
“我到底哪一点值得你爱?”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
“爱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爱你就是爱你,没有任何理由,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一起死也可以。”
我的身子一震,心里强烈地想告诉他:我也是我也是但我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讨厌我、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
我垂下眼“不,我不讨厌你。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他迫切地问。”不要逼我。”我实在无法将心意坦白告诉他,
“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他再一次问道。
我紧闭着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不想再伪装下去了。”太好了!谢谢你终于肯接受我对你的爱。”任宇凡忽地捧起我的脸,热气吐在我泛红的双颊上、
“不过你可别收回你对我的爱,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这一点我得先声明。
他的嘴边漾起一丝笑意。“不会的!我爱你都来不及丁,岂会收回?我又不是疯了!”“打勾勾,”我伸出小指紧紧地勾住他的手指“如果你说谎以后生孩子没,”
“喂,太毒了吧!”
“你反悔?”我收起笑容,瞪视着他。
他无可奈何地摇头“不,我担心往后要是我对你撒了个小谎,那咱们的小孩岂不是没。”
“我有说要嫁你吗?”我嘟囔着,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觉。我们的小孩我和宇凡的小孩,真是不可思议!
“没有吗?”说着,他那俊美的脸庞又靠了过来。
“别靠我太近,不然你会倒霉的。”
“是。马”话还未完,他便将那柔软的双唇轻轻地覆上我的唇“这是给你这个多话的女人一个小小的惩罚。”
他的吻好甜蜜,几乎要让我醉了、晕了,再也不想醒来。
半晌,他移开唇,温柔地搂着我道:“说真的,你是不是很早就已经对我动心了,就像我对你一样?”
好吧!既然已经坦诚地表白了我的感情,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点点头,轻声地说:“是啊!”任宇凡拥着我的力道加深?“你啊!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一直逃避我对你的爱?你知不知道为了擒住你那颗逃避的心,我有多辛苦?”
“我”是啊!我一直是个爱情逃兵,不过现在我不想再逃了。
“你你会嫁给我吧?我已经在所有族人的面前宣誓了我的心意,你可不能不嫁给我,否则我就惨了。”他轻声低喃道。
“我我不知道,再说吧!”嘴上虽这么说。但我心里可是千百个同意。因为我知道自己早已不可自拔地爱上他;除了他,我大概也不会嫁给任何人了。
一进门,季婷便唤住我。
“思雅,有你的航空信。”她紧张地说道。
我接下信后,径自走到房间,在书桌前小心翼翼地将信拆封,展示在眼前的竟是一堆日文,一看见这些日文字不禁让我倒抽了一口气。
信的内容并不多,只写着——思雅小姐:
老社长病情日渐严重,他要我通知大小姐,暑假一结束立即回日本举行伊贺家族的继承仪式。
祝安康
律师大东直树
我看着眼前这封信,心里直怨着:为什么上天总是要捉弄人?我好不容易才接受宇凡的感情,现在却要我们永远分离。
泪水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我擦了又掉、掉了又擦,竟像是擦不尽似的。
“思雅,你怎么丁?”季婷静静地出现在我背后。
“信上写了些什么让你这么难过?”
我闻言赶紧收好信,将它塞进抽屉内。“没有啊!只不过外公太久没写信给我,所以让我一时感动罢了,”我随口胡诌。
季婷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哦那就好。”
“你找我有事吗?”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没有,我只是来看看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那我出去了。”季婷又看了我一眼后才步出房外。
等季婷走了之后,我又把抽屉内的信拿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又重复看了几遍。
唉!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的心情简直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难受,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心也愈来愈沉重;而善于观察的宇凡似乎发觉到我的不快乐-他问过我好几次,但我总是说没事,顾左右而言它,
今天下午,我绕过小径来到谷地里,温暖的阳光照着我让我的心情顿时轻松开朗了起来。
蓦地,我瞥见不远处的美美,只见她孤单地坐在石头上,看着亚鲁和其他孩子们在河里戏水。
“美美!”我轻声唤她,并且向着地走去?
美美回头,一看到是我后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
“怎么了?”我关心地问,在她旁边坐下。
“亚鲁他们不跟我玩?”美美委屈又羡慕地看着正在戏水的那群小孩。
我很了解那种被其他孩子拒绝的感受,不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还是可以去玩啊!”我温柔地说道“小河又不是他们的。”
“可是我不会游泳,”美美神色黯淡地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学会游泳,让他们吓一跳。”
我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对!这样才有出息。”
“思雅姐会游泳吗?”她天真无邪地望着我。
“会啊!”而且还是校队呢!
美美的眼眸里露出期待的光芒,呃,她她该不会要我教她吧
倏地,有个非常不受欢迎的声音自我背后响起——
“嗨,蓝思雅。”娜妲冷冷地看着我,
“有事吗?”我原本的好心情,霎时消失不见。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她不友善地睨着我。
我调侃地笑说:“当然可以,面对面的话,至少我不用担心你暗地里放箭。”
“你”娜妲怒眼瞪视着我,似乎有些讶异我会挑明着说。她继而冷笑“放箭!哼,那已经算便宜你了。”
那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果然是她。“不过话说回来,我真庆幸我命大,摔也摔不死,放箭射也射不死。
像我这么幸运的人,很少见吧?”
出乎意料之外地,她居然没有被我的话气得跳脚,反而狂笑了起来,这令我非常不安,不知她又要耍什么阴谋了?
“没错!你命是很大”她一步步逼近我。
“你又想怎样?”因为她的靠近,使我不得不跟着后退。
这时,我才赫然发现,她已将我逼到河边、“别过来”我瞪着她
娜妲嘴边泛起一丝邪恶的笑,当地伸出双手想要将我推入河里的同时,我纵身一跃,翻过了她的身体。
她一愕,显然没有料到我的反应,但伸出去的手却收不回来,不慎将一旁的美美推入水里-
“啊救命”美美死命地挣扎着“思雅
姐”
“美美——”我惊慌地瞪大眼睛,奋不顾身地跳进河里,好不容易游到美美身边抱住她。
美美死命地挣扎,让我有些力不从心,我拼命地游向河边,抓住河边的杂草。
娜妲跑了过来,冷冷地笑道:“你们一起下地狱去吧!”说着,她将高跟鞋使力地朝我紧抓住草丛的那只手砸去。
“啊——”好痛!虽然我知道这种情形下绝不能放手,但疼痛还是让我忍不住松开了手。
亚鲁和其他孩子们瞧见娜妲对思雅及美美所做的事,便立即跑去通知村里的人。
“不好了,不好了”亚鲁喘着气,满脸泪水地紧紧抓住任宇凡的手“思雅姐和美美”
任宇凡蹲。下身,安抚着他道:“别急,先喘口气再说,”
“娜妲把美美推人河里,思雅姐为了救美美,也跟着跳进去”
“什么?”任宇凡猛然站起身,朝季婷说道:“你看着亚鲁,我去救她们。”
接着,他便快速地飞奔离去,消失在林间——”亚鲁快告诉婷婷姐事情的经过-”季婷急忙拉着亚鲁问道。
亚鲁和其他孩子们便你一句我一句,抢着说出娜妲的罪行。
“你们说娜妲是故意推她们下水的”季婷恼怒地大吼。孩子们面面相觑后点了点头,他们从来没见过婷姐姐发这么大的脾气。
季婷忿忿地握紧拳头-可恶的娜妲!简直欺人太甚,本以为你会改过,没料到你却愈来愈变本加厉,连美美也不放过。这次就算我不找你,宇凡和族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任宇凡将美美放到床上,替地盖好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