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留自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至于他的消失,会不会引人起疑,早有李君堂的人去处理。
皇帝杀人都有人善后,何况只是想要一个人呢。
周易安倒是去问过,却被三言两语打发。
周易安自知身份特别,总不好平白生事,便做了罢。
……
李君堂刚从外间应付完吴国的使臣和皇子,随便找借口回了营帐。
里面很安静,意味着那人还没醒。
轻纱重叠,他抬手掀开一角,将内景尽收眼底。
芙蓉暖帐香,金缕富贵榻,是这世间最令人神魂颠倒的温柔乡。
沈长留沉睡其中,空气里还残留着肉欲和冷香气息,回想起来,那些香艳淫糜的画面,依然让人血液沸腾。
床上的人似乎连在梦里都是不安的,眉头皱起不肯松展。
李君堂坐在床沿,静静看了他许久,伸出指尖落在他眉心,想抚平那道起伏的川丘。
他这样太乖了,乖得仿佛可以任人摆布。
事实上的确如此。
李君堂的手落在他的脸庞,顺着面部轮廓一路往下,抚过脖颈和锁骨,最后轻轻一勾,沈长留身上的布料散开,露出圆润的肩头和胸膛,上面布满了点点痕迹。
沈长留的身体称得上白壁微瑕,虽然用了天底下最好的药膏袪疤,也只是让伤口不那么狰狞可怕,新生出来的皮肉与原来的相比,要更粉嫩。
这些痕迹一日不除,欢爱时,总是会一遍遍提醒李君堂,他曾经差一点,就杀了沈长留。
他的手逐渐落在沈长留胸膛,感受掌下蓬勃的心跳,强健有力,是康健之象,不是似有若无的奄奄一息。
三年前的每一日,他几乎都是听着沈长留心跳声入睡,唯恐醒来,怀中人成了一具尸体,他从不信神佛,却在那段时间,日日祈求。
到现在他偶尔也会恍惚自己搂着一具毫无生气的躯壳。
但是好在这个人被他掌控在了手中。
掌下的皮肉,触感温润如玉,他忍不住摸了摸,李君堂想起之前的冲动,不免自嘲,真是醒来了就不知道珍惜,怎么会想让他滚呢?他应该握在手里,就是打碎了,也不能让他滚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去。
沈长留被他摸醒,还在朦胧中,身上一沉,双腿已经朝两边打开,有东西不由分说的强横入侵。
沈长留这下不醒也得醒了,气恼的同时也怕了李君堂的精力旺盛。
他用力推搡压下来的胸膛,脚抵着床沿用力踢蹬,想从李君堂身下出去,任他折腾得气呼吸凌乱,终是被插得起起伏伏,最终无奈拥着李君堂的背部,喘了几息,勉强不失态呻吟,挤出完整的字眼,“慢点、你慢点……”
肚子都快被顶烂了,沈长留真是苦不堪言,他突然被换了个姿势,侧过身去,一条腿被架起来,搭在李君堂臂弯上,为了维持平衡,他也不得不一手撑着床沿,一手勾着李君堂脖颈,半挂在他身上,以侧入的姿势承欢,身前的性器官半硬着被顶得晃动不止。
沈长留体力不支,坚持不了多久,手臂一酸,彻底倒在床榻,李君堂也不在意,覆在他背上,以后入的姿势继续这场情事。
沈长留跪伏床榻,腹下垫了高枕做支撑,抓着褥单的手背青筋凸起,修长漂亮的十指在最初的紧握后又在某个瞬间舒展、收紧……
他们皮肉相贴,汗液相粘,连呼吸都是混浊混乱的交融,唇与齿相互碰撞、交缠、分开,却又在某个瞬间又勾缠上,吻得难分。
紧致火热的下腹,贴着他的臀肉,击打不休。
沈长留在颠晃中想着什么时候才能从这过分炎热的欲望和占有欲中摆脱?
……
过了快半个月,沈长留才出现在人前。
周易安看见他消瘦的身形,憔悴的面容,真正确信别人说他病了的事实。
“沈兄?”他轻唤一声。
沈长留连忙拉下袖子遮挡什么,站起身回应,“周兄。”
“你看起来不太好,怎么不在营帐休息。”
沈长留勉笑道,“天天在里面挺闷的,出来透透气。”
不知为何,周易安觉得沈长留对他的态度好似变了。
倒也说不上生疏,只是不如之前那样了。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打量着眼前人,思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反感的事,突地眼神撇见一抹不寻常。
沈长留穿的是高领,今日艳阳高照,清晨还算凉爽,过了正午就炎热起来,他却除了脸,一寸肌肤都不外露。
沈长留被他看得心里发虚,怕被他发现什么,连忙找借口走了。
这些天都被关在李君堂那边,总被他逮着机会动手动脚,其中也有暗示他跟周易安过分亲近之意。
这简直无稽之谈,小人之心,以为人人都似他那般男女不禁,因着这事,沈长留一时半会儿不敢面对周易安。
回到营帐内,哪怕热得浑身是汗,他也不敢换轻快点的衣服,李君堂留在身上的痕迹,一时半会消不掉,同住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也只能忍着炎热穿得保守。
就在他闷热难耐时,听得外间凌乱的呼喊声,走出去一看,附近的士兵都出动,似在抓捕什么人。
他抓住其中一位,“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有刺客。”
沈长留连忙放开了那人,暗中心惊,刺客?难道是……温至行?!可是为何选在这个时机?
围场禁军重重,防备严密,此时动手与寻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