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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外套,裤子和毛衣都没有。濯枝雨擦了擦脸,在卫生间看了一圈,没看见其他衣服,濯枝雨的心跳忽然空了一拍似的,他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拿起那件外套,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在袖口的里侧看见了一点血。

濯枝雨扔了外套跑到客厅找了根烟点上,吸了一小口,然后盯着红色的火星,一直到烟灰掉下来,烟烧没了一大半,濯枝雨如梦初醒,按灭了烟头。

怀宁市第二人民医院住院楼十六楼往上是病房,一层只有一间,上去护士要先询问病人家属,再带人上去。

濯枝雨出来时忘穿羽绒服,寒冬腊月穿着一件卫衣冻得鼻子和脸都红了,在护士去打电话的时候他转过电脑显示屏看了一眼,然后直接跑进了电梯。

庭檐声的病房在十九楼,濯枝雨一出来就冲着病房门口跑了过去,他没想到里面会有别人,以为顶多是他爸妈在。

病床边站着一个男人,长得很年轻,也很好看,桃花眼薄嘴唇,很精致的长相,被濯枝雨突然跑进来吓了一跳。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濯枝雨关上门走了过去,看见病床上的庭檐声后立马忘了问这人是谁。

庭檐声看着太吓人了。濯枝雨站在床尾都愣住了,额头脖子锁骨胳膊,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要被绷带和纱布盖满了,左胳膊还吊了起来,其他没被包扎的地方全是细小的伤口。

“他……”濯枝雨梗了一下,看向床边的人,“能活下去吧?”

那人笑了笑,冲他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摆手,从口袋里拿了张名片给他。

“关思量,名字挺好的。”濯枝雨木木地说,把名片又还给他了,整个人都有点呆,“你是医生吗,还是他朋友?”

关思量笑着摇了摇头,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他看:你是来照顾他的嘛,那我就走了,辛苦你了。

“嗯,我……”濯枝雨还没想好说什么,关思量就拿起外套径直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濯枝雨觉得这人挺神经的,他看着被关上的门,这时才觉得体温在暖气房里慢慢恢复正常,又慢慢扭头看向床上的人。

庭檐声睡得不怎么安稳,皱着眉头平躺着,大概是输的液里有镇静安眠的药,也没醒,就那么难受地睡着。

濯枝雨走到床边,俯下身子看着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眉心,没有给他抚平,仍然皱着,濯枝雨咬着嘴唇,轻轻从唇齿间叹出一口气,然后大颗眼泪直接掉了下来,连从眼眶里汇集的过程都没有,就那样全砸在了庭檐声的脸上。

庭檐声是被护士拔针弄醒的,醒了后眼睁睁看着护士手一哆嗦,针头在他手背上划了一道,立马破皮见血了。

“对不起!”护士赶紧抽了张纸巾给他按了按,脸都急红了。

“没事。”庭檐声张了张嘴,两个字只发出半个声调,他也没说第二遍,动了动僵硬的右手,觉得肩膀好了些。

庭檐声清了清嗓子,指着左胳膊上的吊臂带,“能不能把我这个……”余光里有个人影,庭檐声顿了一下,抬头看过去,濯枝雨正抱着胳膊站在窗户那里看着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你怎么来了?”庭檐声嗓子又哑了,然后对正在给他涂药的护士说:“你先放这吧。”

护士关上门出去,庭檐声冲窗边的人招了招手,“站在那冷,过来。”

“管好你自己吧,庭队。”濯枝雨冲他笑了笑,没动。

庭檐声也笑了,“我没事,就是看着吓人。”

“哦,所以你不告诉我。”濯枝雨放下了胳膊,走到推车旁边动作暴躁地拿起护士刚放下的东西,给他身上没包扎的小伤口擦药。

庭檐声没说话,看着他倒出酒精,又去拿棉球,动作很重,推车都被他砸得叮铃哐啷地响,但是蘸了酒精的棉球放到他脸上的伤口上时很轻,濯枝雨迅速给他擦了脸上的几个口子,转身去换药,背对着他,低头时露出消瘦的后颈,凸起两块骨头。

“你以前说不需要我回报你,我很感动,因为我很在乎你的感受,就像你爱我一样,我也同样的有那么在乎你的想法,我愿意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告诉你,可是很显然你并没有像我爱你一样,把自己的全部都给我看。”

濯枝雨一直背对着庭檐声,低着头,已经不知道手上的动作进行到了哪一步,他盯着镊子上的棉球,手抖得夹不住,一次一次地掉在地上,最后被他哐当一下丢回了盘子里,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上面,声音很清脆。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这种好听又让人心软的话,庭檐声对他再好他都没说过,但这一刻却全都说了出来。

濯枝雨两手撑在推车边缘,用力得手指都泛白了,他视线模糊地看着眼泪往下掉,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为什么呢,濯枝雨。

为什么心疼比心动更让你有爱人的勇气。

濯枝雨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庭檐声,大概是自己哭得太厉害,他看见庭檐声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整个人坐直了冲他抬了抬没有受伤的手。

濯枝雨没过去,他眨了眨眼,眼泪顺着脸颊鼻梁慢慢留下一道水痕,把眼尾全部溺红,十足可怜的模样,但最后还是倔强地加上一句不好听的话,像是一个濯枝雨这个人特有的标记一样。

他说:“当然,如果你并不需要我在乎你,我也可以不在乎你。”

庭檐声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他在看到濯枝雨后脑子里想到的那些借口理由都变成了泡沫,飘走了。

少有的,一向最聪明的庭队一句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濯枝雨也一直站在那看着他,一滴眼泪缀在下巴上,要掉不掉,有些痒,他用衣袖用力擦掉,把下巴都蹭红了。

庭檐声在心里叹了口气,冲人伸出胳膊,“过来。”

濯枝雨没反应,只是微微歪了下头,像只没听懂主人命令的小猫,庭檐声没忍住笑了,示弱似的求他:“很疼,过来让我抱抱。”

这下濯枝雨听懂了,走过去绕到他没受伤的胳膊那边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躲开他受伤的地方,然后圈住他的腰,慢慢把自己靠进他怀里,把脸埋进他的肩膀里。

脱臼的地方被濯枝雨这么一压还有点疼,庭檐声没说,抬手搂着濯枝雨的背,在上面抚摸着,安慰地摸了好一会儿,手上的那只手费劲地抬起来,用绷带给他擦脸上的眼泪。

濯枝雨把他的手按回去,“不要乱动。”

庭檐声听话地放下手,低头在濯枝雨的脸上亲了好几下,尝到了咸咸的眼泪的味道,最后亲到他的下巴,手放到他的后脖颈上捏了捏,让他抬起头,偏头吻了下去。

大概是因为刚哭过,濯枝雨脑袋懵懵的,很听话地张开了嘴,嘴巴里面很热,被庭檐声咬着下唇嘬他的舌尖,一点都不躲,主动抬起舌头让他舔自己的舌根,庭檐声把他从里到外亲了个遍,最后在他上颚舔了舔,濯枝雨抖了一下,又哭了。

“别哭了。”庭檐声在他嘴唇上啄了两下,用手给他擦眼泪,然后摸了摸他的心口,“就是怕你哭,一哭心里就不舒坦,对身体不好。”

濯枝雨按了按眼睛,跪坐在床边掀开庭檐声的衣服看他身上的伤口,除了包扎起来的那些还有很多皮外伤,又青又紫的,濯枝雨看了一会儿给他盖好衣服,顺势把脸埋进庭檐声的肚子上,“怎么这么严重啊,我要打死赵清河。”

“他已经吓死了。”庭檐声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工作这么多年都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其实是早晚的事,我觉得还挺值的。”

“值什么了!”濯枝雨猛地抬起头,“救了你徒弟一命吗,积德了。”

“别说他了行吗。”庭檐声笑了一声,过去把他拖了上来趴在自己身上,“就是听你说这些话,我爱听,以后能多说吗?”

病人最大,濯枝雨闷闷地嗯了一声,“尽量。”

庭檐声也低了低头,用鼻尖和嘴唇蹭他的头发,小声说:“我需要你在乎我,喜欢你在乎我,我恨不得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所以什么都只想给你看到最好的,以后我不这样了,再也不骗你了,你别生气。”

濯枝雨直起身子,他还趴在庭檐声双腿中间,使不上力不太舒服,他知道庭檐声的腿没事,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和他面对面看着对方,濯枝雨微微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可我就是只有你。”

“你躲着我的话,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庭檐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比刚才还让他不知所措,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皮忽然发烫,眼前模糊了一瞬后,有眼泪掉在了两人中间。

“你……”濯枝雨下意识伸手想接那点眼泪,没有接到,只能愣愣地看着庭檐声,“你哭什么?”

“没什么。”庭檐声压着嗓音说,就只哭了那一下,眼睛都没红,但声音很低很低,因为他觉得心脏像被濯枝雨用力捏了一下那样酸胀,一开口就要流泪。

庭檐声从来没这么狼狈地控制不住自己过,但他不想控制自己,像十年前那样把感情压在心底,自己都不敢看的样子,他再也不想那样了。

他握住濯枝雨凑过来给他擦眼泪的手,放在自己左边胸口上紧紧贴着,想让他把自己的心跳抚平,低头和他的额头靠在一起,鼻尖碰着鼻尖,仿佛从来没有这么近地拥有过濯枝雨后,终于满足地低声说:“我爱你。”

濯枝雨抬了抬下巴,亲到了庭檐声的嘴边,就那样碰了碰,说:“你来爱吧。”

两人抱在一起不到两分钟,病房的门被人哐一下就推开了,徐青野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没拦住他的关思量。

濯枝雨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庭檐声怀里躲,瞪着眼看向冲进来的两人。

徐青野也没想到他俩在病房还这么温情,站在病房中间愣了一下后,问他俩:“还亲吗?”

“不……不了。”濯枝雨反应过来,立马就要下去,被庭檐声搂着腰不松手,又拉了回去,然后叫了徐青野一声:“舅舅。”

濯枝雨看了他一眼,还是挣扎着从床上下去了,站在床边理了理衣服,庭檐声捉过他的手握在手里,“这是我舅舅,后面那是我小叔,我舅舅的爱人。”

濯枝雨瞪了瞪眼,一时没理清这段关系,往庭檐声身边挪了挪靠着他,小声叫了人,脸都红了。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庭檐声转移了话题,不想让徐青野盯着濯枝雨,“知知在家没闹吗?”

徐青野往沙发上一坐,“她知道你住院了非要来看你,我揍了她一顿送幼儿园了。”

庭檐声叹了口气,看向关思量,“别老揍孩子。”

关思量笑了,打了个手语,又看徐青野。

徐青野说:“关知野也揍我。你一个多月没去看她,估计也要揍你了。”

“出院了就去。”庭檐声说,“最近忙。”

“看出来了。”徐青野笑了一下,瞥了濯枝雨一眼,“你高中那阵要死要活一年多就是为了他吧,你小子命挺好,这么多年了还能找回来。”

“我没有要死要活。”庭檐声冷静地说,“没事就回去吧,舅舅。”

关思量看着徐青野,一只手对他打了个简单版的手语:不要脸的万人嫌。

徐青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气死,他快四十了,这辈子就遇见三个最能让他生气的人,两个都在这,还有一个在幼儿园。

他一拍沙发站了起来,搂着关思量走到濯枝雨面前,他觉得濯枝雨看起来不像是能气人的,看着就温驯听话。

徐青野冲濯枝雨笑了笑,然后拍了他的脑袋一下,“我叫徐青野,是庭檐声亲舅舅,以后他就归你了,劳烦你多喜欢他一点。”

还没等濯枝雨说什么,徐青野把关思量往前轻轻一推,莫名有点得意地对濯枝雨说:“别听庭檐声的,这是你舅妈,叫人。”

关思量甩开徐青野的胳膊伸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挺响的,扇的时候面无表情,扇完扭头冲濯枝雨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走了。

徐青野挨了打还挺高兴,冲两人挥了下手,出去追人了。

“俩神经病。”庭檐声少有地评价了别人一句,把濯枝雨又拉回床上,接上刚才被迫中断的吻。

病房外面,关思量已经进电梯了,徐青野跑过去伸手一挡才来得及进去,关思量盯着楼层显示屏没理他,抱着胳膊出神,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他。

徐青野见他这样眼中笑意更浓,大手扣住关思量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徐青野轻轻挑了下眉,“不高兴别人叫你舅妈?还是不想听别人这么叫你。”

关思量没说话,他也说不出话,就那样漫不经心地看着徐青野,用眼神告诉他:滚远点。

“滚哪去我跟你都是一家人啊。”徐青野笑得挺开心,松开手后,叫了他一声:“是不是,舅妈?”

关思量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早就习惯徐青野动不动抽风,他转过头看着电梯门,门开了后他出去的同时,冲徐青野竖了个中指。

徐青野跟上去,夸奖道:“手语打得真漂亮。”

庭檐声的手臂很快换了小点的绷带,没之前看着吓人了,他无暇顾及手上的伤,这几天他看着濯枝雨瘦了些,脸尖尖的,又变成刚回来的那样了,这两个月好不容易胖了点,功亏一篑。

“你看这儿,硌手。”庭檐声出院时在车上摸着濯枝雨的肩膀说,把外套给他拉好,隔着衣服又摸了摸,确定地说:“就是瘦了。”

徐青野在前面开车,忽然吼了一声:“瘦了就回去吃回来,不够你腻歪了!”

“嗯!”关思量在副驾驶用力嗯了一声,二更,音调上扬,满是怒火的那种,很不满地看着徐青野。

他有时候懒得打手语就用“嗯”来表达,有好几个声调,徐青野都能听懂他的意思,不过有时候会装不懂。

徐青野的声音骤然低了下来,小声地恶狠狠地说:“庭檐声你再腻歪试试!”

庭檐声没理他,专注地在濯枝雨身上摸来摸去,然后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他有精神病,别理他。”

濯枝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庭檐声说的是谁,不置可否地看了庭檐声一眼,觉得他不会乱骂人,就没说话。

徐青野看着濯枝雨对庭檐声言听计从的样子心生嫉妒,把两人送到小区门口就停下了,不肯上去,庭檐声也没想让他上楼坐坐,客气一下都没有就走了。

车里,徐青野看着走远的两个人,没开车,扭头问关思量:“我要是差点摔死你会这么伺候我吗?”

关思量闭目养神中,闻言眼都没睁开,冲他比划:我会在改完你的遗嘱后再让你真的死掉。

“不用改,本来就都留给你了。”徐青野冷哼一声,发动车子。

电梯里,濯枝雨安静了一路后终于忍不住了,跟庭檐声小声说悄悄话:“我早就想说了,你小叔命真苦啊,能活到四十挺不容易的。”顿了一下,“你舅舅真不是个好东西。”

说完抬头看庭檐声,又说:“我说你亲戚不好你会生我气吗?”

庭檐声把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摸着玩,“亲戚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那我不知道。”濯枝雨低下头,看着电梯门,抿着的嘴巴弯了弯,又很快收回去了。

见他这样庭檐声觉得心软,也有点想笑,一开口就把徐青野那点事全抖了出来:“徐青野本来就不是好人,刚上大学的时候就给他亲舅舅戴绿帽子,后来他舅舅死得不明不白,他舅妈就归他了。”

濯枝雨猛地抬起头看他。

“你应该能看到吧,他都做了什么,所以小叔讨厌别人叫他舅妈。”庭檐声的手从他头上滑下去,搂住他的肩膀出了电梯,“但他有件事做得很好,我在他身上就学了这么一件好事。”

庭檐声打开门,两人走进暖气温度适宜的家里,在门口挤成一团,庭檐声还是抱着濯枝雨,用有些认真的目光看他,“他这辈子就算有了孩子后,也还是最爱小叔。”

“我们不会有孩子,”庭檐声受伤的那只手隔着衣服轻轻贴在濯枝雨的小肚子上,又热又软,庭檐声的声音也柔软了很多,“我这辈子只爱你,只有你。”

濯枝雨从两人中间抽出手,放在了庭檐声的手上,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万一有了怎么办呢?”

“不会的,”庭檐声说,“我小叔被舅舅逼着打过胎,没了半条命,后来又生这个孩子,还是差点没从手术台上下来,这两次我都眼睁睁看着的。”

“我会抽空去做结扎手术,生孩子的事想都不要想。”庭檐声给他脱下外套,语气平静,表情也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你如果想养个什么东西,我改天给你买只猫,或者你想领养一个都行,但怀孕绝对不可以。”

“我没想养孩子!”濯枝雨被他摆弄着在原地转了个圈,脱下羽绒服和鞋子,又转回来看着庭檐声,“我就是怕你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庭檐声笑了笑,往客厅走,“我这辈子就只对你有过后悔,其他的人和事都没有过。”

濯枝雨脸有点热,跟在后面小声嘀咕:“你干嘛老说这种话。”

“本来你答应多跟我说的,结果变成我一直说了。”庭檐声说完拉着濯枝雨去称体重,把人推到体重秤上面。

瘦了四斤。

“我没有你学习能力强。”濯枝雨称完光着脚往客厅走,从带回来的包里拿了个保鲜膜出来,冲庭檐声晃了晃,“你现在洗澡吗?”

“嗯,一身消毒水味儿。”庭檐声走到他跟前把拖鞋放到他脚边,伸出左边胳膊,让濯枝雨给自己裹起来,“一起洗。”

“不。”濯枝雨低头给他缠胳膊,果断地拒绝了,“我在客厅浴室洗。”

“浪费水。”庭檐声说,展开左手掌让他裹。

“别烦我。”濯枝雨不耐烦地跺了下脚,撕下保鲜膜往沙发上一扔,转身去浴室洗澡了。

刚住院那几天濯枝雨跟庭檐声一起洗过一次,在浴室待了两个小时,担心庭檐声的伤也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他干死,还缺氧,最后差点晕过去。

非常不美妙的一次体验。

濯枝雨怕庭檐声趁虚而入,衣服都没拿就跑进客厅的浴室反锁上了门,庭檐声自从受伤后有点咋呼,再也不成天一副死样,变得很黏人,有时候濯枝雨去买东西他都要站在电梯门口等他回来,而且和他在一起一直在说话,病房外落了只麻雀他都要跟濯枝雨说一声。

濯枝雨偷偷问过医生他是不是摔着脑子了,答案是否定的。

庭檐声没有趁虚而入,濯枝雨安安静静地洗完了澡,披着浴巾回卧室找衣服,他常穿的睡衣和居家服都放洗衣机里了,要找套新的。

他在这个家里就没做过什么家务,每次穿衣服都是打开衣柜乱拿,庭檐声把不同的衣服分得很仔细,濯枝雨在衣帽间翻了好一会儿还没找到新的居家服,连柜子最底层都拉开看了一遍。

底下抽屉里的衣服一件件叠得很整齐,摞在一起放在里面,看起来都是些不穿了的,濯枝雨随便翻了翻两个抽屉,在第二个抽屉里一摞衣服最下面,看见一抹蓝色。

庭檐声的衣服全是黑白灰,牛仔裤都是黑色的,这点蓝色显得尤为亮眼,濯枝雨用力扯了两下,把它揪出来了。

是件蓝领白衣的短袖,他们高中时候的校服,濯枝雨还没抖开看就认出来了,他又去抽屉里翻了翻,下面果然还有一条蓝色白边的校服裤子。

两件衣服都很干净,还能闻见洗衣液味,应该是经常拿出来洗。濯枝雨抖开那件短袖,大小不像庭檐声能穿得上的,他高中的时候就有一米八多了,濯枝雨翻过衣服看它的正面,目光落在校服左边胸口上,那里别着一个长方形校牌。

高二六班濯枝雨

濯枝雨忽然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庭檐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没在卧室和客厅找到濯枝雨,他往门口看了一眼,抬腿走过去之前试探着喊了一声濯枝雨的名字,下一秒,衣帽间里就响起回应他的声音,庭檐声收回目光,走到衣帽间门口,拧了下门把手,没打开,反锁了。

“找不到衣服了吗,你打开门我给你找。”庭檐声敲了两下门,濯枝雨随便应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意思,庭檐声不想把他催急了,只好站在门口等着他出来。

过了也就半分钟,门锁开了,咔哒一声,濯枝雨拉开一条门缝,探出半个头看着庭檐声,“给你个惊喜,想看吗?”

庭檐声没明白他的意思,但点了点头,“想看。”

濯枝雨倏地一下拉开了门,身上穿着高中校服,扣子系到最上面,他根本没怎么长个,也没胖,校服被他穿得还是很合身,连校牌都戴着,整个人看起来和十六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庭檐声几乎是在看清楚濯枝雨的一瞬间就硬了,没有任何技巧,硬得很彻底。

在今年重新遇见濯枝雨之前,庭檐声靠这身校服,还有记忆里十六岁穿校服的濯枝雨过了十年,这时忽然从他记忆里蹦了出来,站在他面前,让庭檐声既恍惚又清醒。

清醒地意识到无论是十六岁的濯枝雨还是现在的濯枝雨,现在都归他了。

“你……”濯枝雨的目光有点慌乱地在庭檐声身上乱瞟,下意识往后退,这人洗完澡出来就穿了件浴袍,松松垮垮地系着带子,下半身稍微有点变化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你伤还没好,别……”

庭檐声根本没听见他说话,这件短袖他洗过太多次了,布料没有以前厚实,变得有点透,贴在濯枝雨身上,能看见又圆又小的胸,微微顶起一点圆润的弧度,庭檐声记得清楚,濯枝雨当年的胸部没有现在这么明显。

他的目光太直接了,点火似的在濯枝雨身上每个地方留下一个烙印,盯得濯枝雨浑身发烫,他腿有点软,反手抓住衣帽间的门把手扶了一下,双腿在宽松的裤子里悄悄并了并。

他湿了。濯枝雨咬住下唇,温热的汁液涌出来一股,很快湿透了内裤,黏黏的很不舒服,濯枝雨不想被庭檐声发现这件事,让他看一眼自己就能湿成这样,很丢脸。

“躲什么?”庭檐声终于开口说话,不出意外的嗓子又哑了,他冲半个身子躲进门里的濯枝雨招手,“过来,小雨。”

虽然濯枝雨一直是个坏脾气的人,叛逆又软硬不吃,但他在面对庭檐声的一些命令时总是出奇地听话,不受自己控制似的,他这个人只听庭檐声的命令,好像庭檐声是他的主人。

庭檐声话音刚落,濯枝雨就松开了手从门后出来了,慢吞吞地走到庭檐声面前,不等庭檐声说什么,他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庭檐声身下顶起浴袍的东西,在上面戳了戳,又用指腹转着圈摩挲了几下,然后就听见头顶的呼吸声骤然急促,浴袍后面的东西手感明显变得更硬更热,濯枝雨张开手掌握着摸了摸,隔着一层布都觉得烫。

“好热啊。”濯枝雨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松开手,轻轻握着它抬头看庭檐声,往他身上靠了靠,两人贴在一起,那根东西戳在濯枝雨的肚子上,濯枝雨立马脸都红了,他抓着庭檐声的浴袍带子,仰着头看他,非常小声地说:“你把我看湿了。”

庭檐声好像笑了一下,濯枝雨没看清楚就被他单手搂腰捞了起来,没回卧室,去了书房,把人放在书房的那张很大的楠木书桌上,打开了台灯。

因为庭檐声会写毛笔字,也经常写,所以这张书桌非常大,濯枝雨往上面一坐显得整个人都小了,他反手往后撑着桌子,庭檐声挤进了他的腿间,捉住他的手,又放回了自己下面硬挺烫手的性器上。

“再摸摸,试试还热不热。”庭檐声把他整个人都拉得往前倾,濯枝雨不得不一只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才坐稳,另一只手听话地绕进浴袍,握住了变得深红的阴茎,不太熟练地摸了几下。

他几乎没帮庭檐声做过这些,不是不愿意,是庭檐声不让他做,庭檐声不生气的时候在床上也不算凶,很顺着濯枝雨,他可以伺候濯枝雨,但不让濯枝雨伺候他,用手不行,用嘴更不行,上次濯枝雨只舔了一下就被拖走了。

濯枝雨一直以为是自己技术不好庭檐声不舒服,其实和技术没关系,庭檐声看见他趴在自己腿间的样子都不用他舔就能硬得性器发疼,他就是不想让濯枝雨做这些事,因为会不舒服,濯枝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光是和庭檐声做两次就能累得昏睡过去,庭檐声不想在别的地方再折腾他,哪怕自己憋着也不想看濯枝雨难受。

能心疼死。

庭檐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很容易心疼濯枝雨,连他皱下眉都不想看到。

恨不得捧着他,捧得高高地放在自己心尖上,万事亿事都顺他的意才好。

濯枝雨不知道庭檐声沉默的这一会儿在想什么,他手里的东西还是硬得要命,没有一点要射的样子,把他的手掌都蹭得发红了。

“手酸吗?”庭檐声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了,隔着蓝色的校服裤子摸了摸他分开的腿间,“更湿了,我给你摸摸。”

濯枝雨抬了抬膝盖,小腿抵在两人中间,不可思议地瞪着庭檐声:“摸什么摸,庭檐声,你有病吧。”

“得摸,”庭檐声神色非常认真,不知道在执着什么,“你才十六岁,不摸会疼的。”

“你他妈……”濯枝雨震惊了,“还会玩这个?”

“什么玩不玩的。”庭檐声神色如常,隔着衣服摸他的胸,动作很温柔,“你就是高中生,十六岁,我要操未成年,是不是犯法了?”

这话听得濯枝雨耳热,从脸红到了脖子,忍不住挺了挺胸,让庭檐声摸得更用力一点,“是啊,你犯法了。”他轻轻喘了起来,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被庭檐声捏住,用指甲和指尖不轻不重地扫弄着,他忍不住把手搭在庭檐声肩上,往他身上靠,低低地叫他:“哥哥。”

庭檐声的呼吸滞了一秒,濯枝雨忍不住抬眼看他的表情,那张俊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再叫一声。”

“哥哥。”濯枝雨叫得很痛快,然后笑了,“你高中的时候想过和我做吗?”

“想过。”庭檐声承认得比他还痛快,“想了很多次。”

庭檐声把他的裤子半脱下来,手伸进他的腿间找到那条细细的肉缝,摸到一手黏腻的液体,顺着摸下去,找到鼓起来的阴蒂,配合着正在摸他的乳头的动作轻轻重重地揉了起来。

“我第一次梦遗就是梦见你,”庭檐声开始吻他的脖子,慢慢往上,亲他的下巴,嘴角,“后来我坐在你后面,好几次看着你的脖子你的后背都能硬,硬得很难受,每次那样我都特别害怕你忽然回头。”

最后吻在他的嘴巴上,堵住他断断续续的呻吟,说那些让濯枝雨受不了的话,“知道为什么吗?”

濯枝雨夹紧了腿,濒临高潮的轻微抽搐让他没法配合庭檐声的吻,只能微微蹙眉仰头看着他,这样告诉他不知道。

庭檐声的手忽然用力,把肿起来的阴核直接按进饱满的阴唇里,在这一瞬间他掐住濯枝雨的后脖颈不让他下意识低头缩起来,偏要让他看着自己高潮,“因为你看我一眼我就会射。”

“唔……轻点…”

“你知不知道你十六岁是什么样子?”庭檐声直接把他拖了下来,将他转了个身按在桌子上,蓝色的校服裤脱到大腿下面一点,晶莹剔透的淫水立马顺着腿根流了下来。

濯枝雨的腿根都还是麻的,根本站不稳,整个人撑在桌子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书架,真的有一种回到上学时候的错觉,偏偏庭檐声现在也是在他后面,只能嘴硬地说:“我……当然知道。”

“你不知道。”

庭檐声在摸他的腰,很细,不用掀开衣服他就知道下面是多么漂亮的一截腰背,还有浅浅的腰窝,他把硬到有些麻木的性器插进濯枝雨紧并的腿间,贴着肉缝操他的大腿,目光落在洁白的校服上,往上是浅蓝色的衣领,包裹着细长白皙的脖颈,看着就干净好闻。

濯枝雨十六岁的背影就是这样的。

“你十六岁什么样,没人比我清楚。”庭檐声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不只是因为情欲,还有心脏被回忆拿捏住的酸胀,十六岁时肖想过的人失而复得的兴奋,让他有些难以自控地掐住了濯枝雨的脖子,逼他抬起头,露出侧脸。

“我每一天,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偷看你,还是看不够。”庭檐声还在说,“你当时怎么那么纯,那么干净,像颗珍珠一样,漂亮得我看一眼就能硬。”

濯枝雨乖顺地趴在桌子上,受不了地要写自己的手指关节,“疼……庭檐声……要破了…”

庭檐声放过了他的腿根,把流出来的水全都抹在磨红的地方,然后用手指浅浅插了插女穴,硕大的龟头抵着半开的穴口捅了进去,只进入一半就停下了,太紧了。

“放松点,”庭檐声俯身亲他露出来一点的脖子,安抚他哄骗他,“让我进去,宝宝,你不喜欢我全部插进去操你吗?”

“啊…喜欢……”濯枝雨被他一亲就身上就软了下来,连带着女穴也放松下来,瞬间就把吃进去大半的性器吞得更深,一下一下收缩着,像在求他进去。

庭檐声全部插进去后濯枝雨就高潮了,身前的阴茎射出几股乳白色的精液,弄脏了桌子,庭檐声握住他的阴茎用力撸了几下,把最后一点精液全都榨干射空,只有女穴还在因为高潮不停地喷出粘稠的水。

“喜欢什么,说出来。”庭檐声拍了拍他的屁股掰得更开了一些,然后掐着他的腰毫不犹豫地用力抽插起来。

“喜欢你……”濯枝雨的胳膊都被桌子硌红了,他被撞得直接趴在了冰凉的桌子上,挺立起来的乳头在木头上一下一下地摩擦着,又疼又硬,爽得他害怕,哆嗦着胳膊要撑起来,“喜欢你插进来操我。”

“我也喜欢。”庭檐声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屁股,在上面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不再整根抽出,只顶着最深处用力操弄,又把濯枝雨打得趴了回去,乳头猛地压在桌面上,濯枝雨尖叫了一声,穴口骤然缩紧,猝不及防地又阴道高潮了一次。

这一下夹得太紧了,庭檐声几乎动不了,轻轻吸了一口气,掐着濯枝雨脖子的手更用力了一些,然后小幅度地慢慢抽动,让濯枝雨这次高潮延长得又慢又敏感。

濯枝雨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磨人的快感,简直逼得他心脏都要炸了,他抓住庭檐声的手放到嘴边咬,求他:“不要了……哥,哥哥…射不出了……”

庭檐声顺手摸了摸他的嘴巴,动作停了下来,性器插在濯枝雨的逼里一动不动,“真不要了吗。”

说完就后退了一点抽了出来,刚把夹得太紧,出去的时候发出轻轻的啵的一声,濯枝雨腿一软往下滑了一截,难捱地夹紧了腿根,庭檐声伸出胳膊给他撑着,不让他倒下去,濯枝雨低头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转过身抬头用哭红的眼睛瞪他。

庭檐声不怕被他瞪,反而笑了,“真漂亮。”说完把他的裤子全都脱下来扔到一边,把他整个人抱进怀里托起来,走到了窗边的钢琴前,放到了琴盖上,分开他的腿正面用力插了进去,动作又快又狠,一点缓冲都不给濯枝雨留,边操边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凑过去咬他的脖子和锁骨,忍不住地压着声音边喘边说:“想在上课的时候这么操你。”

滑腻的精水很快流到了琴盖上,濯枝雨整个人缩在琴上,光溜溜的脚堪堪能踩到琴凳,几乎撑不住他,只能完全靠在后面的琴上,胳膊肘撑在身后,高高仰起头,细长的脖子线条流畅漂亮,到骨头分明的锁骨,都泛着色情的粉红。

“哈啊……让你操…”濯枝雨终于撑不住松开了腿,然后勾住了庭檐声的腰,这个姿势他能看着庭檐声的脸,插得也更深,心理上的快感几乎翻倍,濯枝雨少有的在做爱时完全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庭檐声,像现在这样,他用力用小腿蹭了蹭庭檐声的腰,不知死活地说:“唔…你可以更用力一点……嗯啊…你想怎么操我都行……”

庭檐声仅剩的那点理智快要被他说没了,真听他的话,把阴茎整根抽出来又重重地插进最深处,严丝合缝,龟头几乎要全顶进宫颈口里,大开大合地冲撞着被他操开的腔口。

“看着我,小雨。”庭檐声的声音越发急促起来,带着沉闷的情欲和失控,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操他的阴道,逼着濯枝雨看着自己,“谁在操你,告诉我。”

“啊啊……庭檐声…”濯枝雨的眼泪顺着下巴流到了庭檐声的手背上,翻涌的快感逼得他听话又乖顺,“老公……老公操我…嗯哈……”

“嗯,老公操你。”庭檐声顶着里面最热最软的地方用力顶撞,酸麻的快感让濯枝雨的小腹都胀痛起来,庭檐声从来没有操得这么深这么用力过,几乎要把自己的性器埋进他的身体里那样插他。

到最后庭檐声也没有之前的冷静,最后一下插得很重,几乎完全把子宫操开插进去,把濯枝雨整个人都撞得往后倒,微凉的精液射进滚烫的宫口,庭檐声抱紧了怀里的人,用力吻了下去,含着他的舌尖舔舐。

“啊!”濯枝雨狠狠抖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小腹,觉得庭檐声好像要把他操透了,强烈的快感让他忍不住微微弓起背,双腿无力地耷拉下去,硬着的阴茎抖了抖,什么都没射出来。

半透明的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滑过深红色的阴唇和股缝,顺着钢琴流下去,滴在地板上。

濯枝雨抬着下巴和庭檐声接吻,庭檐声吻得深,把他的整个口腔都舔弄一遍,濯枝雨配合地张开嘴任由他亲,口水在嘴角溢出来一点,很快被庭檐声舔过去了。

两人交合的地方没分开,庭檐声根本就没有软下去的过程,射完后仍然很硬,插在濯枝雨的逼里,濯枝雨也不想让他出去,两人接了个长长的吻,好不容易才抚平高潮带来的余韵,濯枝雨的手还微微发抖,无力地碰了碰庭檐声的下巴,他要换气。

庭檐声只放开他一点,两人的嘴唇仍然贴着,濯枝雨用力喘了几口气,终于说得出话,便抬起腿勾了一下庭檐声的腰,“去椅子上。”

庭檐声没动,把手伸进衣服里抱他的腰,“受不了就不做了。”

濯枝雨摇了摇头,撒娇似的晃了晃他的胳膊,“去呀。”

庭檐声便把他抱起来,性器插在里面就那样走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了,走的这几步很稳,但还在女穴里浅浅插了几下,让濯枝雨忍不住腰软。

濯枝雨坐在庭檐声身上,忽然抬起腿从他身上爬了下去,等庭檐声反应过来他自己停在了他腿间,跪坐在地毯上,握住庭檐声依旧硬挺的阴茎。

上面全是濯枝雨女穴里带出来的水,微微发亮反着光,能闻见咸咸的腥味儿,濯枝雨凑过去闻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一点,整个人躲进书桌下面,然后张开嘴就要去舔庭檐声的物件。

庭檐声眼疾手快地扣住了他的下巴,不让他动,“很难受,别弄,快点起来,这样膝盖疼。”

“不。”濯枝雨用力挣开他的手,握住他阴茎的手用了点力,庭檐声轻轻吸了口气,但还是强忍着冲动,弯腰要把濯枝雨拉出来。

濯枝雨躲开他的手,巴掌大的脸贴着庭檐声硕大的性器,抬起眼睛看他,“我想让你也舒服。”

庭檐声还是没放手,半哄半劝道:“不用这样我就很舒服了。”

“你不是上学的时候就想操我吗,”濯枝雨低声说,“如果我们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我肯定会这样躲在你桌子下面,偷偷给你口。”

庭檐声只觉得脑子里有根弦一下崩断了,发出嗡的一声响后,濯枝雨手里的阴茎又涨大了一些,龟头那里分泌出一些透明的液体,昭示着他已经按捺不住的冲动。

濯枝雨见他终于松了手,便不再看他,低下头没有犹豫地张开嘴含住了他的龟头,小心翼翼地避开牙齿,用舌头舔了几下,舔干净上面的水,然后往下吞了吞,只能吃进去小半个,濯枝雨已经觉得嘴巴酸了,下颚关节都有点酸疼。

龟头已经抵住了濯枝雨的喉咙,感觉并不好,但濯枝雨没有停下,用不熟练的动作轻轻吞咽了一下,吸着圆润的顶端。

庭檐声一直忍着没有动,他把手指插进濯枝雨的头发里,强忍着往下按的冲动,不停地抓弄着他的头发,呼吸愈发沉重急促,发出几声闷哼。

濯枝雨听见了,想让他更舒服一些,犹豫了一下后,又勉强往下吃了一点,这下几乎捅进了喉咙深处,又痛又难受,濯枝雨还没来得及咳嗽,庭檐声往后一退,抓着他的头发轻轻把他拉开,不让他再往下吃了。

“好了,这样就够了。”庭檐声把他拉进怀里坐着,轻轻捏开他通红的嘴巴看里面的喉咙有没有受伤,“疼不疼,以后别这么做了,我不需要你这样。”

“还行。”濯枝雨一说话嗓子都哑了,也有点痛,他咽了咽口水,觉得喉咙好像已经有点肿了,“我就是想让你感觉更好一点。”

“不是这样才算好。”庭檐声心疼得不行,轻轻亲他的嘴巴和发红的嘴角,“你老老实实被我操就够了,别想没用的。”

“知道了。”濯枝雨抿了抿嘴,给他口的感觉确实很不舒服,他边挺了挺腰,让庭檐声看他又硬起来的阴茎,然后用很低很低,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跟他说:“那换我操你,我来动。”

庭檐声安静了一瞬间,濯枝雨耳朵烫得要命,根本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只能听见他笑了一声,“好,你来吧。”

其实濯枝雨就是一时兴起说了一句,他不怎么会骑乘的姿势,根本就没有自己动过,他就是觉得庭檐声可能会喜欢,因为庭檐声最喜欢的就是抱着他做。

濯枝雨坐在庭檐声的性器上轻轻蹭了蹭,很滑,感觉很容易就能插进去,但濯枝雨狠不下心,不敢往下坐,庭檐声不催他,也没有动,只低下头隔着衣服咬住他的乳头慢慢舔,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从腰摸到肩膀,濯枝雨身上很热,几乎浮上了一层细密的汗。

濯枝雨被他舔得受不了,觉得自己的胸都变大了,按耐不住地挺了挺腰,小阴茎在庭檐声的腹肌上蹭,然后慢慢往下,刚被操开了的穴口很轻易就吸住庭檐声的性器,吃进去顶端,有大股的水做润滑,不怎么吃力。

青筋起伏的肉棒不可避免地蹭到肿大的阴蒂,濯枝雨浑身都抖了抖,控制不住的往下滑,几乎把整根都吞了进去。

“唔!”濯枝雨下意识夹了下腿,拉着庭檐声的手摸自己的小腹,这个姿势插得太深,感觉整个人都要被顶开了,“我……肚子鼓起来了。”

庭檐声摸了摸他的小腹,能摸到一点点凸起,在他瘦薄的肚皮上摸起来有点明显,“嗯,鼓起来了,宝宝真厉害。”

庭檐声夸起濯枝雨时总是非常真心实意,濯枝雨莫名很吃这一套,被他这样一说便硬撑着坐起来一点,扶着他的肩膀动了动,庭檐声嘶了一声,扶着他的腰又往下压了压,“就这样动,很棒,继续做。”

濯枝雨上半身半靠在庭檐声身上,听他的话前后晃了晃腰,他的腰身窄细,轻轻扭一下隔着衣服能看见晃起来的腰,庭檐声的目光从他上半身来回看了几遍后,抓起衣摆把短袖给他脱了下来。

身体骤然暴露在空气中,濯枝雨有一瞬间想躲,但没处可躲,庭檐声就在他面前,看着他有点凹陷的肚子,往上是若隐若现肋骨的形状,然后就是饱满圆翘的胸。

濯枝雨动了几下后就知道怎么做了,忍着腰酸慢慢前后晃动,上半身也跟着摇晃,漂亮色情,偏偏濯枝雨的动作表情又纯得不行,呻吟声也细细地从喉咙里冒出来。

庭檐声几乎要忍不住动了,但濯枝雨很认真,他只能用力掐着他的腰,配合着他的动作轻轻往上顶,让濯枝雨不那么累。

“你别……啊嗯…太深了!”濯枝雨忍不住低头咬庭檐声的肩膀,伏在他肩上扭腰,不愿意让他看自己,脸太烫了,肯定红得不像话。

濯枝雨不知道这样做了多久,他的胸口被庭檐声咬得没一处好地方,连乳头都肿得大了一圈,最后被这种慢悠悠的快感折磨得眼泪都出来了,但庭檐声还没射,濯枝雨因为马上要到的高潮轻轻发着抖,还勉强骑在庭檐声身上,晃动的动作快了不少,想让庭檐声和他一起高潮。

庭檐声明白他的意思,搂着他的后背将他推到后面的卓沿上靠着,然后配合地加重了顶操的动作。

他看着濯枝雨扭动时线条漂亮的腰胯,只觉得埋在他身体里的性器硬得发疼,但很快被柔软的阴道吸纳抚慰,几乎吸得他控制不住,闷哼了一声后动作飞快地冲撞起濯枝雨饱满圆润的肉逼,看着他微微失神的眼睛说:“还射在你里面好不好?”

“好……啊……太快了…我要到了庭檐声!”濯枝雨随着他的操干也更加卖力地扭着腰,在高潮来到时习惯性地扬起脖子,他清晰的感觉到体内被一股一股精液填满,让他的小腹酸胀麻木,双腿直接曲起来胡乱夹住腿根,想缓解一下铺天盖地的快感。

庭檐声把他抱回怀里,半硬的阴茎拿出来时带出大片射进去的精液,顺着流满了濯枝雨的大腿,他下意识缩了缩穴口,想把精液留在里面一样的动作十足地取悦了庭檐声,在他脸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濯枝雨整个人都像在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根本坐不住,完全靠在庭檐声怀里,因为呼吸太快后背轻轻耸动着。

庭檐声喜欢死他完全依靠着自己的样子了,在他的嘴巴能碰到的地方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痕,然后亲着濯枝雨的耳朵,嗓音压得很低,说:“好厉害,你把我操射了,老公。”

濯枝雨累得半死,胳膊都不太能动弹,他想让庭檐声闭嘴滚远点,但又被他搂紧亲了好一会儿,只能用哑了的嗓子催他:“去洗个澡。”

“好。”庭檐声这样答应下来,抱着他从书房出去了。

卧室里的暖气最足,一进去就觉得暖烘烘地被包裹起来,濯枝雨舒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由他摆弄,结果庭檐声没去浴室。

庭檐声把他扔到床上又压上来,一点缓冲没有地从后面插进他的逼里时,濯枝雨眼睛都还没睁开,先尖叫了一声,然后彻底没有了挣扎的力气,连抬一下腰挨操的力气都没有,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被操得哭湿一大片被单。

大概是憋得太久了,庭檐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折腾过濯枝雨,从中午进门做到天黑,濯枝雨数不清几次了,他的小阴茎早就射不出一点东西,连尿都尿不出来了,庭檐声都还是没有放过他。

床上的被单揉搓得不像样,湿淋淋的,被扔到了地上,庭檐声最后一次射在了濯枝雨的屁股里,几乎全流进了股缝,又顺着流到肿得像被打过的肉缝上。

濯枝雨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闭着眼,他的眼皮都哭肿了,眼周脸颊红成一片,又小又急地喘着气,庭檐声想去抱他洗澡,濯枝雨被他碰到后立马喊了一声,让他滚远点。

“别碰我!让我缓一缓。”濯枝雨的声音哑得不行,全是刚才喊得。

见他这样庭檐声后知后觉有点紧张,收回了手不碰他,“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是舒服过头了。这次濯枝雨是真的被操得太狠了,庭檐声现在一碰他他就有一种又要高潮的感觉,简直要把他逼疯。

这个原因让庭檐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听濯枝雨的话让他趴着缓缓,庭檐声拉过被子一直盖到濯枝雨的屁股上,他光着膀子靠在床头坐着,偏头盯着濯枝雨看,不敢碰他身上,便勾着他的头发玩。

濯枝雨的背很好看,他不锻炼,但是因为瘦,线条也很流畅,一直到腰窝那里才消失,变成一个浅浅的圆形,他这样趴着时两侧的肩胛骨也凸出来,没有很突兀,若隐若现恰到好处的漂亮,从后面看,整个人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蝴蝶不会飞走了。

庭檐声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是难过,是因为知足。

濯枝雨听见了,睁开眼睛看他,用眼神问他怎么了,庭檐声伸出食指划过他的眉眼,又回到头发上摸着。

“还能每天这么看着你,感觉特别好。”庭檐声说。

濯枝雨又闭上眼睛,开口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最近话变多了。”

“是吗,我也感觉到了。”庭檐声笑了笑,“就是很想跟你说话。”

“虽然这次受伤不算严重,但是,”庭檐声顿了一下,仍然看着濯枝雨合上的眼睛,“掉下去的那一秒,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濯枝雨又睁开了眼,正好和他对视上。

“倒也没有害怕,但是很后悔,就那一瞬间,我想到的全都是你,特别后悔。”

庭檐声的声音变得很低,在这个太阳刚落山后短暂变成深蓝色的夜幕下,整个房间都变成了静谧的蓝调,“我才和你在一起两个月就要死了,想想就觉得不甘心,如果我早点告诉你,如果上学的时候我们就能在一起,那这十年,应该会过得很快吧。”

濯枝雨看着他,听完他的话,安静了很久,一直到夜晚降临,房间几乎全都变黑,他只能窥见庭檐声眼睛里温柔的亮光,他才偷偷蹭掉眼泪。

“不要说如果,庭檐声,不要回头看。”

庭檐声俯下身想要和他接吻,在这之前问他:“那我看什么?”

“看现在,看我。”濯枝雨重新闭上眼,做足了迎接这个吻的架势。

他说:“庭檐声,看我爱你。”

窗外北风呼啸,又一场鹅毛似的大雪卷着冰霰下了起来,冬春交替更迭又是一年过去。

冬天终于要结束了。

周一升旗仪式,如期在操场举行。

前一天刚下过一场大雨,今天早上四处弥漫着泥土和草地的味道,凉风习习,冲淡了几分暑热,在三伏天到来之前给所有人缓口气的机会。

濯枝雨站在班级对于最后面,细胳膊细腿,在后排一众一米八往上的壮汉中尤为明显,不过往后一躲,谁也看不见他。

他今天没穿校服,学生会在升旗仪式的时候会挨个班地检查仪容仪表,这么热的天通常都不会把全班从头看到尾,濯枝雨就是为了躲他们。

濯枝雨前面站着的是他的同桌,一个一米八九的体育生,正老老实实姿势挺拔地站着,给濯枝雨挡太阳,挡了没多久,听见后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扭头一看,濯枝雨刚往嘴里塞了根棒棒糖,咬得咔咔响。

“雨哥,给我吃一个。”同桌讨好地说。

濯枝雨从口袋里摸了摸,拿出最后两颗糖,一颗奶糖一颗水果糖,这么热的天,没人爱吃奶糖,同桌正要去拿那颗柠檬味的硬糖,濯枝雨忽然收手,把水果糖放回裤兜,只剩奶糖,塞给了他。

同桌不敢有怨言,剥了皮就吃了,含糊不清地说:“雨哥,你上周给我出的招真牛,昨天我体测全队第一!”

“嗯。”濯枝雨懒洋洋地低着头,“不能老用啊,对你不好。”

“我知道!”同桌含着糖傻笑了两声,身子半转不转的,余光瞥见了前面走过来的两个人,“雨哥,学生会的来了。”

说完看了一眼濯枝雨身上的白色短袖,赶紧往站好往旁边挪了挪,试图挡住濯枝雨。

庭檐声手里拿了支笔,学生会开的扣分条需要部长签字,他旁边跟着个高一小部员,拿着夹板检查得一丝不苟。

同桌挡得战战兢兢,又觉得庭檐声不会大义灭亲记下自己班的人,正想跟他打个招呼,庭檐声已经绕过他,走到了后面。

吃完糖正在咬着小棍玩的濯枝雨:“看什么。”

庭檐声的手抬起来,没打开的笔尖轻轻戳在濯枝雨的肩膀上,然后往锁骨那里划了一下,语气平静地问:“你怎么不穿校服?”

濯枝雨含着棍,说话含糊不清,“被狗尿脏了。”

这话说得难听,小部员和同桌都愣住了,同时看了他一眼,同桌冲濯枝雨使了个眼色,想让他老实点求个情,他知道濯枝雨和庭檐声一向不对付,但一上来就这么冲还是第一次。

庭檐声倒是神色如常,从来不跟濯枝雨拌嘴生气,只从部员手里拿过夹板,横在小臂上唰唰写了几行字,最后在签字的地方写了个“庭”字,撕下来直接塞进了濯枝雨短袖胸口上的口袋里,转身走了。

“我靠!”同桌见庭檐声走远了才转过身,“你今天怎么这么猛,他又惹你了?”说完目光看向口袋里那张扣分条,伸手就要拿过来看看,“给你扣了几分啊?”

濯枝雨毫不留情地拍下他的手,把纸条拿出来,看也没看折了起来攥在手心里。

“你俩什么深仇大恨啊,”同桌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恼,感慨似的叹了口气,“不是从小学就一个班吗,怎么处成仇人的?”

不怪他吐槽,他身为濯枝雨从高一到现在的同桌,平时没少见这俩前后桌吵架,通常是濯枝雨没事找事,少数是庭檐声没事找事,两个人谁也不放过谁似的比着赛惹对方,但结果都是濯枝雨把庭檐声骂得狗血淋头。

庭檐声不知道是聋了还是习惯了,次次充耳不闻,只在濯枝雨找事的时候盯着他看,他折腾完了庭檐声也就低下头继续学习了,鸡飞狗跳中透露着一种很诡异的和谐。

濯枝雨扭头吐出嘴里的小棍,转身往和庭檐声相反的方向走了。

升旗仪式刚开始不到十分钟,教学楼里空无一人,所有教师学生都要参加,不去或者早退是要被扣分的。濯枝雨走到二楼楼梯的拐角,展开了手里的扣分条,直觉告诉他庭檐声绝对没写什么好话。

不穿校服,扣2分,下次穿裙子不穿内裤可抵消。——庭。

庭你妈逼。

濯枝雨冷着脸把纸条猛地揉成一团,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握住濯枝雨的手腕,把纸条拿了出来。

“要不要抵消?”庭檐声把纸条展开,送到濯枝雨面前,不等他回答就动作强硬地箍住他的腰,把人拉进了楼梯口旁的空教室。

“你是不是有病!”濯枝雨压着声音骂道,“你不怕别人看见我还怕呢!”说着抢过纸条又团成一团扔到庭檐声脸上,“抵消你妈,滚,刚你还真有脸问。”

濯枝雨的校服短袖是真的脏了,不过不是被狗尿脏了,是被他自己弄脏的。

今天早上他刚穿上校服,人都还没醒,庭檐声就跟演独角戏似的,按着他又躺回去,让他背对自己躺着在他背后侧入了一次,早上是最容易被干迷糊的时候,濯枝雨根本就没反抗一下,整个人贴在庭檐声怀里微微拱起背,屁股往后靠着挨操。

后脖颈被啃得一块好地方都没有,濯枝雨无暇顾及,没多久就射了,他的小阴茎就戳在小肚子上,全射自己衣服上了,偏偏庭檐声死活不射,把他整个人翻过来躺平坐起来操他,正面压着他的腿往里女穴里插。

湿漉漉的精液很快在衣服上洇开一大片水迹,濯枝雨崩溃地抓着枕头,最后阴道高潮了两次庭檐声才射出来,全射他校服上了,整件衣服都不能看了。

“狗儿子庭檐声。”濯枝雨又骂了一句,他现在下面的阴唇还磨得疼,大清早被操得腰软,刚才根本站不住。

“疼不疼,”庭檐声明知故问,一脸正经地勾着他的裤腰把校服裤连带着内裤脱下来一半,抱着濯枝雨让他坐在讲桌上,“我看看还肿吗。”

“我靠你干嘛!”濯枝雨蹬着腿就要往下蹦,“会被人看到的。”

“没有人。”庭檐声把他按回去不让他动,手已经掰开了濯枝雨的腿根,两瓣阴唇还是有点肿,也有点红,在白嫩的腿根中间格外明显。

“疼吧。”庭檐声抬眼看濯枝雨。

“废话。”濯枝雨没好气。

庭檐声把他上半身往后轻轻一推,濯枝雨下意识在身后撑住两桌,然后庭檐声低下头,“我给你舔舔。”

话音刚落,庭檐声撑住濯枝雨的腰,直接张口含住了濯枝雨饱满的肉逼,舌头毫不犹豫地戳进去一点,顺着穴口往上舔,一直舔到最上面的阴蒂,毫不留情地一并舔过去。

濯枝雨一下就说不出话了,膝盖蹭了蹭庭檐声的鬓角,抬起腿搭在他的肩上了,半晌才吐出一口带着呻吟的喘息。

“哈……重一点…”

庭檐声的手掐着濯枝雨的大腿分得更开一些,把他的女穴整个暴露在外面,用粗糙又软热的舌头覆盖住,然后用力舔了一下。

“啊!”

这一下太用力了,舔得太深,直接碰到了阴蒂下面一点的小口子,很细很小的一个地方,埋得很深,似乎很敏感,濯枝雨被舔了一下后整个人都撑不住,直接仰面躺倒在讲桌上,指尖轻轻抽搐着高潮了。

庭檐声忽然停下站直了,他抿了抿嘴,嘴角还亮晶晶的,他看着濯枝雨已经变红了的脸颊,有点好奇地伸手又碰了碰刚才那个地方,“小雨,这是什么?”

“别碰了!”濯枝雨整个人都蜷缩了一下,又疼又爽,“我…我也不知道。”

庭檐声用两根手指撑开他的逼仔细看了看,忽然说:“小雨,你的逼能尿尿。”

“不能。”濯枝雨睁开了眼,挣扎着坐起来看着庭檐声,“我没用过那里,不会尿。”

“会的,你有尿道口。”庭檐声低着头在穴口附近摸了摸,再抬起眼是目光里有些不正常的兴奋已经被他压了下去,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庭檐声也不想在这折腾濯枝雨。

“下来站好。”庭檐声把濯枝雨从讲桌上拉下来,让他背对着自己趴在桌子上,然后俯身压上去亲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尖低声哄说他:“不进去,小雨让老公操操腿,好不好?”

“不…腿会疼……”濯枝雨有些费力地说,庭檐声滚烫的性器已经插进了他的大腿中间,硬得像木棍似的,明明早上刚做过一次了,“你他妈吃药了是不是,硬成这样。”

庭檐声并紧了他的大腿,性器紧紧贴着他的肉缝开始飞快抽插磨蹭,“吃药哪有看见你管用。”

濯枝雨整个人趴在讲桌上,清瘦的后背凸起蝴蝶骨,把短袖支楞起来一点,往下白色的衣服贴在他的腰背上,衣摆掀上去露出半个腰窝,再往下是濯枝雨身上唯一有些肉的屁股,被庭檐声的动作拍打得已经发红了。

濯枝雨的后背真的很漂亮,整个露出来时很勾引人,包裹在短袖里若隐若现的更漂亮,庭檐声每天坐在他后面,从濯枝雨的脖子看到腰,多看两眼就硬得难受。

“你轻点……”濯枝雨难耐地扭腰并了并腿根,腿根已经火辣辣地烧起来似的疼了,再这么下去今天他就不用走路了,但是庭檐声没有要射的意思,他也爽得脑袋发蒙,最后破罐子破摔,带着哭腔喊道:“要破了……你,你往里进来一点吧!”

“不好吧,”庭檐声转模作样地说,“快上课了。”

说完就挺了挺腰,插进去半个龟头,然后就那么深的往前插,阴茎横着蹭过去几乎被穴口包裹住一半,阴蒂都被压得毫无退路可藏。

“太…重了……啊嗯……”濯枝雨阴道高潮时总是喜欢用力把腿并起来,接连不断的高潮快感太重,逼得他慌不择路,只觉得再下去他就要尿了,赶紧抱住庭檐声撑在他脸侧的手讨好地亲了亲,这时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张口就是几句好听的,想让庭檐声快点射出来。

“唔……蹭到了…老公操我吧……庭檐声…老公……哈…要到了……哥哥射给我…”

庭檐声被他夹得闷哼一声,更听不得濯枝雨这种时候佯装乖顺的求饶,动作骤然加重,几乎要插进去那样操着他的腿根和阴唇,蹭得濯枝雨尖叫了一声,猛地收缩了几下穴口,直接把庭檐声的精液全都吸了出来,射了他满满一屁股。

乳白色的精液在通红的肉缝上顺着大腿流下来,两个人的精液混在了一起,散发着淡淡的咸腥味。

濯枝雨被庭檐声松开腰立马蜷着身子滑了下去,被庭檐声捞起来,抱在怀接吻,动作强硬地撬开他的牙齿,去舔他的舌根嘬他的舌尖,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掉那样用力。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裤子都还没有穿好,身上沾了精液和水,接吻的样子却纯情得要命,比六月雨后的晴天还热烈。

怀宁的夏天比冬天更长一些,六月份道路两旁的槐树就已经完全变绿,枝桠疯长,遮出长长的树荫,路边铺满了白色的槐花,掺杂着落叶,走在路上能闻见淡淡的香味,似乎也没有那么热了。

濯枝雨已经在路口树下站了二十分钟,落日倾泻,透过树荫落在他脸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光,连睫毛都要变成透明的了。

这个时间高三都放学了,学校的路上不剩多少人,偶尔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学生飞快掠过,趁着教务处没在抓人趁机少走几步路,经过濯枝雨时带过一阵风,濯枝雨不耐烦地抬头看过去,只剩自行车的车铃声。

又安静了几分钟,庭檐声推着自行车在车棚那边跑过来,濯枝雨听见声音,从树下站起来,跺了跺蹲麻的脚。

“累死了!”濯枝雨喊了一声,“好热。”

“对不起,小雨。”庭檐声在他面前停下,接过他的书包放进车筐,腾出一只手去给他擦鼻尖上的汗,“去给你买奶茶,好不好?”

庭檐声被学生会留下对明天高三成人礼的流程,一对就是一小时,他也没想到会这么久,也有点不耐烦,“我做完手头的事就退出学生会,以后就不用你等我了。”

濯枝雨轻轻一跳坐到后座上,搂住他的腰,“不用,你干你的,以后我不等你了。”

“不行。”庭檐声说,骑着车子往门外去。

校服短袖被风吹得鼓起来一些,濯枝雨给他按了下去,又吹了起来,濯枝雨没动,柔软的衣料满是洗衣液的香味,盖在他脸上,濯枝雨轻轻吸了一口气,好闻。

庭檐声跟他表白的时候就是这样。

去年夏天比今年热,他跟庭檐声在单元楼下碰上的时候只觉得头晕,不知道是不是热的,大人们在楼上闹成一团,声音透过窗户传到楼下,在安静的夏天午后格外刺耳。

濯枝雨眼前的黑色慢慢消散,重新看见了庭檐声的脸,那人同样错愕地在看着他,濯枝雨心脏狂跳,头发里都在冒汗,然后转身跑了,没管老妈,也没管庭檐声。

他喜欢庭檐声多少年,自己也记不清了,反正从自己的胸忽然发育起来开始,他对庭檐声就一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他以为是自己身体特殊,而且两人认识太久,对熟悉的人产生生理上的感觉很正常。

但好像又不止是生理上的冲动。

濯枝雨不喜欢庭檐声在学生会,从初中开始就不喜欢,偏偏庭檐声一年都没落下,为学生会付出了初中生活,现在要看着要付出高中生活了。

濯枝雨不喜欢庭檐声冷着脸管别人的样子。

明明在以前,庭檐声没有去学生会之前,他只管自己。

不许撕试卷,不许不写作业,不许上课睡觉,不许偷偷吃糖,不许逃课迟到早退……还有很多。

濯枝雨并没有觉得庭檐声这样很奇怪,因为从小学他俩被分到同桌开始,庭檐声就这么管他了,虽然两人一直是出了名的不和,濯枝雨确实也次次都跟他吵,但没人注意到每次到最后其实濯枝雨都会妥协,仿佛那点抵触是为了掩人耳目。

掩了所有人,连庭檐声都觉得自己讨厌他,上了高中后临近成年,大家都不是以前没主意的小萝卜头了,庭檐声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越来越少对濯枝雨指手画脚了,顶多给他一个眼神,却惹得濯枝雨更加不快,什么事都能和他吵一架。

就那次没吵,濯枝雨第一次在庭檐声面前落荒而逃,结果被有一年多没管他的庭檐声追了上去,按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庭檐声十六岁的肩膀已经很宽了,能为濯枝雨挡住晒人的太阳,他骑得很快,身上的短袖灌满了风,吹到后面濯枝雨脸上。

濯枝雨很少有跟他离得这么近的机会,他没躲开,就那样让自己的脸埋在虚幻飘渺又实实在在的风里,他紧紧抓着后座边缘,腾不出手抓住庭檐声了。

风又大了点,带着暑气,能听见耳边呼呼的声音,庭檐声忽然把手伸到后面,精准地抓住了濯枝雨的手腕,濯枝雨愣了一下,没松开手,眼前全是庭檐声短袖的白色,他仍然埋在风里,看不到庭檐声要做什么。

“你等会不许跑,不许跳车。”庭檐声一向冷淡的声音这时变得清亮了一些,似乎是怕他听不清,几乎是在喊了,喊得濯枝雨愣住了。

下一秒,车速慢了下来,庭檐声还是抓着他的手,说:“小雨,我喜欢你,你考虑一下跟我交往试试可以吗?”

自行车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遮住烈日,在两人身上投下大片阴影,只有他们在这里面,仿佛全世界只剩这一方天地。

庭檐声从车子上下来,扶着车把转身看濯枝雨,濯枝雨眨了眨眼,忽然发现庭檐声的脸非常红,他思绪飘远,心想庭檐声好像从来没有脸红过。

“你不要觉得我别有用心,或者是一时兴起,我喜欢你……挺久了,大概初中,或者可能更早。”庭檐声讲话莫名变得有些磕巴,但不明显,只有点男孩子在说真心话时特有的慌张,“今天不是个好时机,但是我觉得现在不说,以后什么时候说都像是别有用心。”

“你可以拒绝我,也可以继续讨厌我,我现在告诉你不是为了要求回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对你的态度,我就是……喜欢你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

庭檐声从来没对谁说过这么多话,濯枝雨敢保证,反正他这么多年是没见过庭檐声对谁说话超过五句,只有教训他的时候话多一点,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被自己气得转身就走。

一点看不出喜欢自己的样子。

濯枝雨双腿撑在地上,他还坐在后座上没下来,庭檐声也一直扶着车把,两个人各有各的紧张。

庭檐声只是紧张濯枝雨会不会突然蹦起来扇自己一巴掌然后跑掉,濯枝雨紧张的事就比较多了,但庭檐声给他的冲击太大,他一时说不出话。

心思百转千回几次,最后濯枝雨挑了一个最莫名其妙但又很关键的问题,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地问庭檐声:“你会喜欢我的全部吗?”

庭檐声怔了怔,犹豫了一下后回答:“逃课不好,我想让你上个好大学,但你要是实在不想上课……”

“神经病啊你!”濯枝雨吼了一声,从车子上下来了,他觉得自己脸也红了,转身背对庭檐声不想让他看,闷闷地说:“你不是一直自己住吗,去你那吧。”

“小雨……”

濯枝雨转身又吼了一声:“去不去不去我就走了!”

庭檐声此人,除了有一对不称职的父母,从小众星捧月长大,家世优越样貌出众学习还好,可以说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苦,连早恋都比别人运气好,表白完一小时后抱着表白对象回了自己家。

濯枝雨站在这栋小别墅门口,愣了半分钟才回头问庭檐声:“这里会有人来吗?”

“不会,这是我舅舅送我的生日礼物,写的我的名字,他才懒得来看我。”庭檐声把门钥匙放到柜子上让他看,“我没换智能锁,就只有我有钥匙。”

“我知道你家有钱,”濯枝雨换上拖鞋,小声嘀咕,“没想到这么有钱。”

庭檐声正蹲在地上看着他换鞋,闻言又愣了一下,从刚才开始他就变得迟钝了很多,也不聪明了,有点呆,“你不喜欢这吗?”

濯枝雨低着头和他对视,“也不是,就是太大了,不习惯。”

庭檐声站起来,“我还有一户房子在小区里,不大,你不喜欢这里我带你去那。”

“……你再给我炫富试试呢。”濯枝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房间在哪?”

“三楼。”庭檐声带着他从电梯上去,进了自己卧室,他摸不准濯枝雨要做什么,他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庭檐声少有地让一件事情在自己的把控范围外,很没有安全感,但因为是濯枝雨,他又觉得没什么。

“庭檐声,”濯枝雨关上房门后忽然叫了他一声,“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庭檐声点头,已经不如刚才在外面紧张了,“我不是乱开玩笑的人。”

“我相信你,其实这么多年,你跟我说什么我都信的。”濯枝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热,他的手顺着脖子滑下去,停在平坦的胸口,然后冲庭檐声勾了一下手指,“你过来。”

庭檐声听话地走过去,目光跟着他的手也停在他的胸口上,濯枝雨像刚才庭檐声一样,这次换他抓住了庭檐声的手,然后往下,伸进了衣服的下摆,庭檐声猛地抬起头看他,手停下了,不肯再往里伸,“我不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我说了我相信你。”濯枝雨两只手抓住他,倔强地带着他往上摸,在庭檐声的指尖碰到胸前的那块布料时,濯枝雨停下了,很小声地说:“所以你别让我失望。”

“我不会的。”庭檐声的嗓子忽然哑了一点,手指忍不住碰了碰他胸前那块很薄的纱布,“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胸呀!”濯枝雨脸都红透了,他放开庭檐声的手,然后把短袖往上掀起来用牙咬住,露出被纱布裹了几圈的胸,找到左侧的胶带撕开,一圈一圈把纱布脱了下来,露出被勒红了的,有些饱满的胸脯。

不算大,但绝对不是男生会发育到的程度。

庭檐声整个人都愣住了,什么反应都没有,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濯枝雨,下意识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濯枝雨没说话,松开牙齿放下了衣服,然后把宽松的短裤往上拉了一点,露出腿根,他不好意思脱裤子,害羞得手都有点抖,只能让庭檐声自己碰,“你手伸进来摸一下。”

庭檐声听话得要命,手顺着大腿摸进去,隔着内裤,先碰到了包裹在内裤里的一团东西,濯枝雨握着他的小臂往后拉了拉,庭檐声的手指挪到后面,先碰到了有点湿的内裤,然后是一道凹陷进去的缝隙。

“摸到了吗?”濯枝雨背靠着门,松开了手,问庭檐声。

庭檐声猛地抽回了手,手指攥在一起用力摩擦了几下,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濯枝雨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咬住下唇,脸上因为害羞涌上来的血色很快消退,变成有些惨白的颜色。

有那么一瞬间,濯枝雨觉得自己会哭,但他忍住了,他从来没在庭檐声面前哭过,当然这次也不会,他一句话都没说,憋着眼睛里涌上来的泪,转身打开门出去了。

关门声有点大,庭檐声愣了几秒,终于回神,打开门追了出去。

濯枝雨走的楼梯,庭檐声追到二楼才追上,慌不择路地抓住他的胳膊,“小雨我……”

“别碰我!”濯枝雨转身甩了一下胳膊,瞪了他一眼,眼周都红了,庭檐声看了觉得心里难受,两步跳下楼梯,抓着扶手挡在濯枝雨面前,抬头看着他,“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没反应过来,小雨,你别生我气,别走。”

庭檐声的语气非常柔软,他从来没这么对别人说过话,此时却把姿态放到最低,几乎是在求濯枝雨别走,就像性格使然说不出我也喜欢你的濯枝雨给他看自己的秘密一样,用这样笨拙的方式求庭檐声喜欢他的全部。

庭檐声那么聪明,再反应不过来这时为该明白过来了,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哄濯枝雨高兴,让他不要哭,濯枝雨低头看着他没动,庭檐声便握住他的手,真的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很用力,濯枝雨反应过来后觉得手掌都有点疼。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你打死我都行。”庭檐声牵着他的手,眼都没眨,几乎是在恳求着道歉,“别走好不好,求你了,小雨,我喜欢你的全部,你是男生还是女生,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我就要你。”

濯枝雨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被庭檐声握住手,居高临下地和他对视,刚才那一刻心里迸发的屈辱和失望通通变成泡沫,消失不见了。

濯他轻轻握了一下庭檐声的手,然后俯身轻轻从台阶上蹦下去,把自己扑进了庭檐声怀里,忍了好久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没有人在喜欢面前可以游刃有余,趾高气昂,卑微和心软才是喜欢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