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五毒恶教(1/1)

王成峰似乎浑不把这威胁放在心上,淡然道:“我五毒教百多年基业,总比唐门、百草门要厉害得多。乐先生,你武功虽然高,但用毒却不是行家,想要单枪匹马挑了我五毒教,恐怕还不能。就算你本事通天,我们打不过你,难道还不能毁了金蚕蛊吗?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同归于尽,只怕不是乐先生所愿吧。”乐晓晨寒声道:“金蚕蛊我势在必得。若不是损害武当名声,我什么都可效劳。但王教主若是一定不允,我也只好勉强出手一试。”乐晓晨毕竟江湖经验太浅,王成峰三言两语,便已试探出了他的心意。其实五毒教在云南一带作威作福,得罪了不少当地的门派,如今已是焦头烂额,如何愿意再得罪一个武功绝高的乐晓晨,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当派?王成峰摆了摆手,声音仍是不急不慢:“人人都知道乐晓晨你为求灵药,甚至甘当杀手、打手,倘若你就这么败在我手里,只怕还没几人能相信。不如这样,你先答应其他门派,与我交手,先得一笔酬劳。明日你再带名帖来拜山,与我交一次手。当着所有人的面,你我定下赌约,我若败了,从此退出云南,你若败了,武当便再不与我五毒教为敌。而后你我过上千招,不分胜败,既保全你的面子,我五毒教也立了名头,如何?”乐晓晨思忖道:“武当派本就无心插手云南的事,这次来助拳对付五毒教的连一名灵字辈的师叔、师伯都没来,我答应了他,也没什么。”便即点头道:“好,一言为定。”王成峰却摇头道:“一个不胜不败之局,想要拿走我五毒教的至宝,恐怕还不能。乐先生,你能再留下点什么吗?”乐晓晨身无长物,一时愣了愣,随即点头道:“唐门毒荆棘的制法,我可以给你们。”王成峰大喜过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道:“也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唐门的暗器很有门道,借来一观也是不妨。如此说定,乐先生,希望你不要反悔。”乐晓晨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但立即暗淡下来,叹道:“我明天来与你比武。我不会反悔,只盼王教主也不要毁约。”王成峰大笑道:“这个自然。”乐晓晨一振衣衫,拿起长剑,大步走了出去。王成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乐晓晨在江湖上待的时日太短,武功虽高,但经验实在太匮乏。表面看来,乐晓晨的赌约本就无伤大局,毒荆棘的制法对他来说也无甚用处,似乎没付出什么,但对五毒教来说,实在获益匪浅。这一场比武,赌注却牵涉到了整个武当派和五毒教。乐晓晨虽不是武当掌门,但却是武当第一高手,地位其实极高。云南一带,来与五毒教为敌的武当弟子,大多算是乐晓晨的师兄弟,自然是以他为尊。两人这一场比试,无形中就是将武当派和五毒教放在了一个层面上,最后再打个平局,任谁都会忍不住想到:“五毒教是可以与武当派比肩的大门派!”这样一来,不但乐晓晨丢尽颜面,连武当的名声也被削光了。其次,乐晓晨以为五毒教淬毒之法厉害,唐门的毒荆棘制法自然也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其实只要久走江湖的人都知道,五毒教兵刃、掌套上涂抹的毒药见血封喉,但暗器威力反倒平平。这是因为五毒教创始者晚年编写淬毒心经时,深感这些毒药太过狠毒,一旦用在暗器上,更是叫人防不胜防,留传下来势必为祸江湖,便没有写下如何制取毒暗器,如何将奇毒淬炼到细小暗器上。是以五毒教虽然以毒称霸,但说到暗器,其实还远不及唐门。而乐晓晨将毒荆棘的制法图谱留下,无疑是帮了五毒教一个大忙。唐门的毒荆棘是江湖一绝,单是这一样东西,换五毒教的金蚕蛊便足矣,所谓赌约,却是乐晓晨吃了大亏了。乐晓晨离开五毒教后,便直奔云南的锄奸盟。所谓锄奸盟,名字响亮,也不过是云南一些三教九流的帮派为联合起来对付五毒教,办的一个联盟。这联盟良莠不齐,彼此谁也不服谁,只是为了对抗五毒教才联手合作。各个帮派整日为了盟主之位吵得不可开交,江湖上的草莽豪杰,脾气大多火爆,一言不合往往就大打出手,这些日子来,已不知死了多少人。锄奸盟是为五毒教设立,一旦驱逐了五毒教,这联盟自然也就烟消云散,盟主之位,其实算不上多权重。但是有的人为了面子,有的人担心自己帮派被当作炮灰,因此谁也都想当上盟主。若不是这个缘由,耽误了锄奸盟出发的日子,五毒教上下恐怕都要坐卧不宁了。锄奸盟的总院离五毒教总舵不足一百里路,乐晓晨骑着马,一个多时辰便到了。赶到锄奸盟总院的时候,里头吵得不可开交,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是想着法子当盟主。纵然有老成者,提出了可行的建议,也被几乎掀掉屋顶的吵闹声淹没了。乐晓晨推门而入,看到屋内如此嘈杂,不由皱了皱眉。他说了几句话,但众人各说各的,一个个中气十足,有的还大吵大闹,乐晓晨说话声已不小,但谁也没理睬他。乐晓晨心头有气,忖道:“论实力,锄奸盟比五毒教厉害太多。可五毒教内规矩森严,全教上下团结一心,这里却是一群乌合之众,真正斗起来,胜负之数,犹未可知。”眼看众人仍在吵闹,有人还拔出了刀子,乐晓晨再也看不下去,提气高叫道:“诸位朋友,乐晓晨前来拜会!”这些人虽都桀骜不驯,但听到乐晓晨的名头,还是生出敬重之心,纷纷道:“别出声,看看乐晓晨!”“乐晓晨来了?在哪呢?”“我那婆娘天天说乐晓晨英俊潇洒,老子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如此又吵闹了一阵子,屋内渐渐安静了下来。乐晓晨腰中悬挂着长剑,肃立门口。众人看着乐晓晨,谁也没敢说话。乐晓晨扫视众人,缓声道:“不知各位对付五毒教,可有良策吗?”众人一时间倒是哑口无言。这些日子,如何灭了五毒教,大家也说了不少方法,可盟主大位未定,谁说话都不作数。究竟如何对付五毒教,还真没有说出个定论。乐晓晨沉声道:“各位应该都知道我的规矩。若是有人能拿出珍稀药材,我便可助你们一臂之力。”众人脸上都露出喜色,但随即又由喜转忧。众人何尝不知道乐晓晨需要的药材珍贵至极,即便是何首乌、人参之类的珍稀之物,没有三十年以上也决计无法让他动心。早有人听说了乐晓晨来到云南,可众人凑不出珍奇药材,否则邀约乐晓晨助拳,五毒教岂堪一击?乐晓晨见众人面露难色,知道他们心里作何想法,便道:“我此来,是看不惯五毒教横行云南,为难武林同道的举动。一半为药材,一半也是为了锄奸。各位有什么好药,不妨拿出,即便算不上稀世珍宝,在下也愿相助。”众人闻言,不由喜出望外,当下便有人吹嘘起了自己有何宝物。可是高兴归高兴,众人心里却存了这般念头:“我拿出了宝物,好处却是大家的,何必呢?让别人出血,我跟着乐晓晨灭掉五毒教,岂不妙哉?”乐晓晨掸眼望去,夸赞自己的人最多,说某帮某派有什么灵丹妙药的人也不少,有的土包子自吹自擂,愿意拿出所谓珍藏之物,但料得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乐晓晨越看越烦,终于忍不住喝道:“够了!既然诸位没有诚心,我也没什么好说了。告辞!”转身便要走。群雄这才慌了起来,纷纷叫道:“乐大侠,别走啊!”“乐大侠,这位花寨主有灵药,定能让您满意!”“我有些上好的金疮药,不知道能不能入乐大侠法眼?”一名老者走出,压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看来威望颇高,屋内顿时安静了不少。他缓缓道:“乐大侠,若是我们能拿出让您满意的东西,不知您可愿屈居人下,不做这盟主的大位?”乐晓晨淡淡道:“我本就没打算做什么盟主。若是有人肯送上药材,我明日去挑战五毒教的教主,此间事情,我不会多管。”老者点点头,道:“如此也可。”转身道:“请诸位将东西拿出来,若是一时拿不出,不妨传信让部下送来。乐大侠要了谁的东西,我们就奉谁为盟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这番话甚有道理,群雄念念不忘的盟主之位如此有了着落,大家也肯拿出珍藏之物,是最佳的解决之法。不少人都点头称是。不少人叫道:“有乐大侠助阵,咱们还怕什么?”“大家尽管将好东西取出来,让乐大侠挑选!”“只要乐大侠出手,五毒教肯定是屁滚尿流了!”“乐大侠不出手,五毒教就已经屁滚尿流,乐大侠若当真动了手,五毒教上下还能有半个人活着走?”乐晓晨眼看众人对自己万分推崇,想到自己与王成峰的交易,不由暗自羞愧,忙道:“我不愿多管云南事项,只能明日与五毒教的王成峰教主斗一番。在下尽力而为,胜负之数,不敢有什么保证。还望见谅。”群雄哪猜得到乐晓晨心思,闻言还道他谦虚,阿谀奉承之词滚滚而出。说实话,乐晓晨这一番话,当真叫人无法相信。五毒教名头只是在云南响亮,相比真正的名门大派,差距不小。前些年来,五毒教出了一位武功高强的教主,行事专横跋扈,五毒教的教众也在中原一带不分青红皂白作案,将黑白两道的人都得罪了。刑部密探曾经为五毒教远征云南,国旭、田海旺率领众多高手,将教内恶名昭著者尽数抓回审讯,那位传说中的厉害教主,单打独斗也败在了国旭剑下。其后文辛雨更是铲除了五毒教在中原的所有根枝,如今的五毒教,早已不复当年风光。乐晓晨的武功只有比当年国旭更厉害,而王成峰武功再高,又怎么比得上五毒教几年前那盛极一时的教主?乐晓晨看着众人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似乎五毒教已经手到擒来,不由连连苦笑,歉疚万分,拱一拱手,道:“在下先行告退,明日晨间再来拜会。一夜时间,应该够各位调集药材了吧。”他羞于多说,扭头就走了。但这一举动,落在群雄眼里,自然又有一番言语:“飘然而来,飘然而去,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才是高手风范!”乐晓晨一骑绝尘,又直往五毒教赶去。以他的性子,做这样的事情实在良心难安,一路上都想着:“我岂不是成了反复小人?”但王雯琴憔悴的面孔浮现时,往日坚持的真理道义,全都抛诸脑后了。转眼赶到五毒教,乐晓晨也不需通传,径自入了内堂。王成峰还在里面等候,见乐晓晨急匆匆进来,便阴森森一笑,道:“乐先生,事情如何?”乐晓晨似乎有些局促,坐在了王成峰下手,沉吟片刻,才答道:“成了。你将金蚕蛊拿出来,我不想受骗。”王成峰笑道:“这个乐先生尽管放心。金蚕蛊炼法特殊,是取五毒相噬,屡次后分别得到五种至毒之虫,挤出毒液,喂养金蚕。金蚕死后,便可能成金蚕蛊。因此,金蚕蛊是汲取天下至毒之物炼就,是万毒克星。乐先生若是不信,大可用毒虫之类的事物试上一试,任凭你再毒的虫子,若是沾上了一星半点金蚕蛊,也会蜷成一团,甚至当场毙命。”乐晓晨冷冷道:“我知道。但是明天你我比武后,我拿了金蚕蛊便走。时间紧迫,我来不及详查。”王成峰淡淡道:“乐先生是不相信我了?”乐晓晨摇了摇头:“不是不相信。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金蚕蛊对我很重要。”王成峰从怀中取出个玉瓶,倒出了极少的黑褐色粉末,用瓶盖接住后,撒在了一名五毒童子手中的铁盆里。铁盆中摆着只大蜈蚣,原本在雄黄药性下就已萎靡不振,待这黑褐色粉末撒下后,蜈蚣忽然昂首抬头,似乎极是愤怒恐惧,想要窜出盆来,但只扭曲了几下,便即死去。那只蜈蚣粗如儿臂,浑身五彩斑斓,显然奇毒无比,这一点点粉末,想要毒死这样的剧毒之物,除了金蚕蛊,还有什么?

王成峰道:“我怕乐先生不信,才用了这么多。现在你没有什么怀疑了吧。”说着将那玉瓶盖好,收回怀中。忽然,乐晓晨手臂暴长,衣衫无风而动。王成峰只觉乐晓晨似乎动了动,手中一紧,那玉瓶竟已不见了。乐晓晨坐在远处,玉瓶正摆在他掌心。五毒童子都是一惊,踏前一步。王成峰手一抬,暗示众人镇定,随即冷冷道:“乐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乐晓晨沉声道:“明天时间紧迫,东西在自己手上,我才能放心。”端着蜈蚣的五毒童子怒道:“岂有此理?你讲不讲理?难道是要用强吗?我五毒教也未必怕了你!”乐晓晨淡淡道:“我不是背信弃义之人。我只是怕你们耍花招。金蚕蛊我势在必得,明日时间短暂,我只怕上当受骗。”说着将那玉瓶放入怀中。又一名五毒童子厉声道:“放下金蚕蛊!否则五毒教与你周旋到底!”乐晓晨一手按腰,高声道:“谁来试试?”王成峰连连摆手,笑道:“乐先生一言九鼎,我们岂会不信?明天的比试,乐先生定会遵守诺言。这金蚕蛊,乐先生尽管拿去。但是,不知可否留下唐门毒荆棘的制法,让我们也安心?”乐晓晨沉吟道:“此话也是有理。”从怀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放在桌上,道:“我还要回锄奸盟一趟。明日上午,我履行我最后的约定。”五毒童子中有人叫道:“哪有这么便宜?明天的事不办完,你怎能拿走金蚕蛊?快放下了!”王成峰怒喝道:“放肆!乐先生岂是无信小人?谁再对乐先生无礼,别怪我这个教主不客气!”五毒童子一时噤若寒蝉。乐晓晨微微冷哼,阔步走了出去。眼看乐晓晨走远,有人忍不住问道:“教主,为何这么便宜了乐晓晨?若是明天他反悔……”王成峰擦去头上冷汗,定了定神,冷然道:“那你想怎么办?把乐晓晨留在这里,不让他带走金蚕蛊?”有人道:“乐晓晨武功虽然高,但是我们用毒,也未必输给他。”王成峰怒道:“他刚才夺走玉瓶的时候,若在我胸口戳上一指,我还有命吗?刚才的身法,若是在施展一遍,你们五个有谁能活下来?乐晓晨要么是迂腐之人,要么就是太嫩,否则夺了玉瓶后,杀掉我们几个再走,谁知道今天的事?既然他没有下手,明天当然也不会反水。难道你当真要我现在聚集全教之力,和乐晓晨拼个两败俱伤?我们都太低估他的武功了。当真动起手来,我们六个联手,也未必能接下他一剑!”五毒童子面面相觑,一时默然无语。第二日。乐晓晨怀中鼓鼓,似乎放着什么铁盒、包裹之类的物事,自然是锄奸盟送上的药材了。锄奸盟大批人马,随着乐晓晨,兴冲冲向着五毒教进发。到得五毒教总坛时,王成峰等人已经搭好了比武台,等候多时了。如今乐晓晨已经拿了金蚕蛊,王成峰也知道自己与他武功相去甚远,说话行事都尊敬了许多,否则惹恼了乐晓晨,五毒教可是大祸临头。锄奸盟的群雄一个个兴高采烈。乐晓晨既然出手,王成峰自然不会有命走下擂台。五毒教少了教主,势必大乱,锄奸盟趁势杀入,焉有不胜之理?乐晓晨见这比武台搭建的极宽极高,虽是木制,但踏脚上去却有沉稳之感,不由心道:“这个比武台是昨天才搭的,看来五毒教费了不少心思。”王成峰拱手道:“乐先生,在下五毒教王成峰,绝非你敌手,今日之战,只是盼望乐先生多多指教。”他说话极是恭敬客气,深怕言语间有何失礼。乐晓晨点点头,道:“在下绝不会食言而肥。”这话声音不响,两人站在台上,谁都没听见。王成峰微觉放心,后退两步,道:“请了。”乐晓晨肩不动,手不抬,“刷”的一声响,长剑直飞到了他手上。这一下长剑出鞘,竟然声震山谷。原来他潜运内力,长剑出鞘之时,剑气森然,带起无俦风声。不明其理之人,无不骇异。有人便想:“难道乐晓晨在剑上布置了什么古怪机关?”又有人想:“这么响的声音,莫非剑上有哨子之类的古怪事物?”只是以乐晓晨的身份,自不该有做这等无聊事情。场下锄奸盟中有武当派的弟子,见乐晓晨这一手功夫极俊,都大声喝起采来。王成峰脸色铁青,将长剑连剑鞘从腰间解下,放在比武台一角,这才慢慢将剑抽了出来。单从二人拔剑的声势姿式看来,这场比剑可说高下已分,大可不必比了。有人便道:“老子就说乐大侠武功盖世,五十招内必胜,如今看来,恐怕十五招就成了。”边上附和声自然不少:“何须十五招?最多五招,王成峰一定死在上头了。”乐晓晨剑尖微颤,画了几个圈子,攻到了王成峰身前。王成峰闪身避过,一剑又快又狠,猛然刺向乐晓晨胸口。乐晓晨回剑来援,王成峰立即变招,刺向他右肩。乐晓晨便又挥剑去挡这一招。两人交手几合,群雄都是变色。王成峰剑法凌厉,十招九攻,乐晓晨竟然大落下风,一柄剑舞得水泼不进,只是守御。众人眼看王成峰剑法快得邪乎,乐晓晨似乎已经无力拆解,只是一个人练剑一般,将手中青钢剑舞成一张银网,王成峰几次试图强攻进来,但都被逼了出去。只是乐晓晨既然接不住他的快剑,那若是反攻,守御的圈子露出破绽,那自也抵挡不住对方雷霆快剑一击。乐晓晨显然每一招都倾尽全力,才能将前一招与后一招使得连贯,不露出半点缝隙。这样下去,乐晓晨迟早会力竭而倒,王成峰可说已立于不败之地。其实王成峰武功虽然不差,但在锄奸盟中也可寻到几个与他一战的高手。只是众人见王成峰能占得乐晓晨上风,一时都是失了方寸,王成峰许多平平无奇的招式,自然而然也在群雄眼里“化腐朽为神奇”,众人一时间都生出敬重之心:“这人剑法如此之快,若是我在上头,一定抵挡不了。”有的人想着乐晓晨或许是故意落入下风,待王成峰志得意满,以为稳cao胜券,大意时候再突施杀手,一举立功,有的人则想乐晓晨内力惊人,斗到千招后若还能支持,说不定尚有胜算。其中猜测惊叹的话语中,也夹杂了不少恶毒咒骂,王成峰和乐晓晨都不知道,自己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孙子孙女,已经大大遭了秧。说到缘由,却是群豪大多嗜赌,为了这场比武下注者不计其数。只是谁会赌乐晓晨落败?不少人以五博一,赌乐晓晨三十招内获胜。如今乐晓晨别说三十招获胜,三百招都难。恐怕三百招后,败的反倒是乐晓晨。但凡赌者,十个倒有九个大输特输,嘴里自然不干不净,cao爹干娘。武当派的弟子仰望台上,更是惊讶万分。往日乐晓晨在门派内比武,从来没有这样的拳来脚往,谈笑间,任何对敌者都是败下阵来。即便是门派中的高手耆宿,面对练成纯阳功的乐晓晨也是没有一战之力。许多武当弟子心中都不禁泛起了这么个念头:“难道王成峰比我武当许多灵字辈的师叔师伯还要厉害得多?难道武当武功还不如五毒教的邪门功夫?”场上风云突变,王成峰仍然运剑如风,乐晓晨两尺见方的剑圈却突然收到了一尺大小。众人都“啊哟”一下,暗自惊叫道:“完了!不过六百招,乐晓晨内力已经耗损,但是王成峰好像还余力甚足。”此处没有武学名家,看不出门道。王成峰剑法虽然快极,但相比陈谦卫、文辛雨这样的武学名家还是慢的太多,剑法中也全是破绽,乐晓晨竟然只守不攻,自然是刻意容让了。何况王成峰的剑法全凭一个“快”字,久战不下,气势自然馁了。其实高手过招,大多是时慢时快,一旦迅疾如电的剑法百招内不能克敌制胜,便要放慢速度,绝不可空耗体力。眼下看来似乎是王成峰占尽了上风,其实他从未攻进过乐晓晨那一尺见方的守御圈子,攻者体力消耗远胜于守者。这等情况,即便是武功相若者,也大可一招招反扑,扳回劣势,但乐晓晨绝不下手反击,两方不像是比武较量,倒像是师徒间的过招喂招。明眼人早可看出问题,只是擂台下并无什么厉害的人物,即便有人看出不对,也绝对料想不到乐晓晨竟会故意相让。王成峰初动手时,见乐晓晨只守不攻,知他信守诺言,颇为高兴。再斗到百多招的时候,隐隐听得台下人惊诧赞叹的言论,只道乐晓晨让了自己先手,在自己快剑下,当真无力反击,心头得意万分,生出了击败乐晓晨的念头,攻势益发紧了。可是任凭他如何使力,总是差之毫厘,每一剑几乎都要攻破乐晓晨的防守,却都以失败告终。三百招后,王成峰体力渐渐耗尽,想要放慢招式,给自己回气休息,可剑招一缓,隐觉乐晓晨一股股内力反压上来,手中长剑几乎要凭空飞出,惊慌失措,赶紧又加快了剑法。再斗到七八百招,王成峰已经精疲力竭,自觉乐晓晨应该收剑回退,交代几句场面话,可对方丝毫不退,王成峰势成骑虎,也只能倾尽全力打下去。围观者有人已经看出了问题,王成峰大汗淋漓,出剑已经越来越慢,乐晓晨守御的圈子虽然也缩小了不少,但仍是好整以暇,毫无疲态。有人忍不住想到:“乐晓晨是要累死王成峰!”武当的功夫原本就善久战,不少武当弟子心下大慰:“看来乐师兄还是比这王成峰厉害些。”王成峰的心里却是骂翻了天:“乐晓晨这个卑鄙小人,明着遵守诺言,其实还是要害我!”其实乐晓晨倒真没有违背约定的想法。王成峰初始攻势如潮,乐晓晨抵挡起来虽然轻松,但毕竟不敢托大,功力早已凝聚,若是王成峰当真有什么厉害本事,自己也仅能抵挡。待王成峰出手渐缓,乐晓晨运用的内力也随之减弱,但积蓄在体内,蓄势欲发的真气却没少了半点。这内力如弦上之箭,王成峰想要减缓出手,回气休息时,便压的他真气窒闷,胸口疼痛。但若王成峰当真保留内力,乐晓晨自然也会收敛。倘若乐晓晨当真反水,焚山煮海的纯阳功发散开来,王成峰岂不立时败了?只是王成峰以己度人,不敢将自己所用真气衰减半点,那自然是自讨苦吃了。王成峰愁眉苦脸,却无暇说话。他内心击败乐晓晨的念头早已不剩半点,只希望对方能收手,给自己留下面子。但乐晓晨只记得双方约定时,王成峰随口说的“让我支撑千招不败”,心中一招招的数着,至于王成峰脸上的表情,他自也没放在心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