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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恩急促地呼吸着,混乱抬眼,看着眼前的人——

明韫冰这次穿了一身不是他风格的月白衣袍。略宽松。整个人都因此过于明净而不真实。

林暄那堪称恐怖的毒牙贯穿了他的左肩,犹如衣服上的一个血眼睛,格外刺目。

徐念恩却笑了起来,那样子比鬼帝还像恶鬼,梁陈皱眉之下他猛力一挣,攥住明韫冰的手——以及那把恐怕还没有刺杀者本人冰冷的匕首。

这画面堪称诡异,徐晓晓大气都不敢出,晕头转向地想:“不对啊,为什么?林姐姐是明大人的朋友,义父不也是吗?为什么她杀他,难道是挡了一枪?但是为什么呢,徐念恩不是很坏吗……”

“阿静啊,”很坏的徐倏又叫这个称呼,如斯亲昵,如若无伤,“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师兄吗?”

明韫冰苍白的手背因为这个动作染上了血污,红白错落,视觉上格外靡丽。而不远处的梁陈看到这一幕,欲言又止。

明韫冰却也笑:“想啊。”

他脸上的血点子被黑发擦成一缕一缕,垂落扫拂,令徐念恩想起早先在念书时候,那些昏昏欲睡日子里,吹进窗口的温柔晚风。

却早已追逝难回。

“既然想——”徐念恩亲昵地笑着,蓦然抽出了藏了不知多少年的那把笑里刀,尾音凶狠,“那又为什么来插我的心!?”

梁陈蓦地发现什么,猛然抬头:“明韫冰——回来!!”

然而已经晚了,困住徐念恩的数道冰栅“砰——”的一声爆裂,随即地气疯狂地暴涨,在钉穿炽蛇的山崖上极速旋成一幅巨大的太极两仪图,几乎遮天蔽日。

阴阳两气在这种堪称恐怖的漩涡里大肆缠斗,徐念恩的大笑骤然飘洒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束发的绳断了,留了许多年的长发乱卷,半边脸都是血腥,蛇牙蓦地脱开明韫冰肩膀,多种不同人、不同种类的血都混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风暴当中,红蛇纵身卷入那阵心,好像有无数疯狂旋转的刀刃就在那里,整条蛇就像被绞碎般逐断成片!大片大片的血雨瓢泼开来,染的天地绯红,梁陈感受到什么,脸色马上变了。

徐晓晓失声:“上神!”

——梁陈半跪在地,额心如锥翻搅,一时痛到根本站不稳,吐出一口鲜血。

他却根本感受不到肉体的痛苦,因为那是契印存在的地方。

被圈禁方强行破开了禁术!

惊疑抬头,果然正与明韫冰对上视线。

那一眼真是令人肝肠寸断,梁陈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心中大恸,一种难言的恐慌抓住他:“你回来——回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别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