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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韫冰却只是最后看了他一眼,便回过头,在飓风里回答了徐念恩的那个问题。

“因为,”那是一个有几分自嘲的笑,,他轻声道,“我想让师兄陪我一起死啊。”

徐念恩笑的几乎喘不过气,大口的血沫溢出。

“我陪你死?我陪你?为什么不让你的亲亲大神来陪你?是舍不得吗?我倒要问他逼你献祭的时候,有没有半点不舍啊?!”

法自然剑暴电一般轰隆破幻,天摇地摆水爆火烈,然而却依然太迟,那不知渡向何方的法阵已经随着疯子的讽刺大笑消失无迹,山崖上只剩下一片沉默的焦黑。

那一刻过载的消耗令强弩之末骤然崩断,梁陈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所有的神经都开始痛,就像被铁针钉满了,再也支撑不住,意识被一片漆黑袭击。

其实还没成年的凤凰手足无措地对着一地狼藉,一个生死不知的神明,以及被蛇肉糊成了血海的温泉,简直也想去死一死了。

听说过度的消耗会换来一个短暂的温存,这是人身上的小阴阳,人属于万物,也有阴阳序。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年勾陈一直心系天地,所以就在第二阶天濒临崩溃的时候,他也遭到了难以抵抗的劫难,前所未有地感到痛苦。

彡一直说鬼族损耗心智,其实没错。勾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耐心不比上古时期那么好了。

明韫冰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他身边消失,换作从前,他还可以理智冷静地分析,考虑应对措施。可以条分缕析地判断为什么,但到了离恨总关情的现在,这件事却忽然变得太难。

在最初决定靠近他时,我其实还是确定的。

我觉得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他,我是那么笃定的。可他居然对我露出那样的眼神——

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伤痛刺中,旷梦忽的有了画面。一大片原野。清新自由的草叶,而后是活跃的流水。潺潺。水何澹澹。

繁花细木中似有什么嘶嘶,醒目的一点红。

疏荡?寒蜮?流渡?

枝叶浮动的声音像点进记忆寒冰的水,衣袖上沾着的,独属于热泉的味道扑过来,与本来的苦茗味道混成奇异的香气。

惘然之忆。

有梦长留诉。

漫天的风雪交织成无声的怨诉,朝我扑来。放眼是大片大片的洁白。白至刺目,而脚下竟有一道血线,看去时睡蛇般醒来,往前蹿出一条标志的血路。

凭借对地脉无与伦比的感知,梁陈似乎知道这是哪里。

昆仑。

我梦到昆仑?不。

上古时候,盘古破天,最重的一条脊骨就化做此山。九州大地主气的南北二龙,都从这里发源。

泰山是五岳之首,是人家的平衡界所在。然而昆仑却是阴阳二气的,是万事万物的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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