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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子气质脱俗,人间少有,老夫多看两眼以示尊重。”神棍顶着梁陈喷火的眼神转而催促道,“施主你快撒啊!”

这人就差把骗子两字刻脑门上了,一头的鸡窝还没剃度呢,就拼命管俗人叫施主,西方要是有佛祖,听了都想给他一拳。

梁陈没动,掂量了一下那几枚铜板:“撒之前,我问你几句话。”

“问什么啊?”

“你为什么会说话?”

老头儿莫名其妙地反问:“你为什么能说话?”

“那为什么他们不能说?”梁陈一指外边几个探头探脑的围观群众。

神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问这个啊!这就要从头说起了——”

“传说上古时期,过溪这一脉人,是生活在流渡的,流渡坐落在九州最大的湖上——现在叫相思湖了,以前就叫湖,是个不折不扣的世外桃源。这一脉人族名叫长佘,因为犯了罪,被放逐到此地的,当时这里正受了一场大火——”

神棍一转手指,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玄帝庙的废墟之上。

“土著人都被活活烧死在那场大火里。”

立在河岸上的庙宇,匾额上的“玄帝庙”三个大字在或疑或黯的注视中犹如越磨越亮的镜面,忽然洗去了朦胧,变得亮丽如新。

劫火从供奉道尊的家祠里钻破了香炉,如同一条条张牙舞爪的火蛟,一夜之间就将整个城镇一口吞下,屋檐哗啦啦倾倒,房舍被抽去脊梁骨,纷纷一折而断——

那些火原本是明焰如金的,可在接连吞噬了性命后,就如同被毒汁浸润过,从皤色渐渐变成了格外诡异的深紫。

“呜哇——”一个逃无可逃的中年男人跌倒在地,发出一道不似人声的惨叫,由白入紫的火转眼就将他嚼碎,只剩一节被烫的焦黑的手指犹自僵硬在一个抓取的姿势里。

那指尖尽头,是一个肮脏的、寂静的襁褓。

一条紫火又从另一边烧来,把柔软的布料也一并杂草般地烧尽了,随即,那宛若有生命的东西一甩尾巴,呼啸一声腾起,轰然和千条万尾如出一辙的紫焰于半空中撞在了一起!

“刺啦——”

炽烈的长焰里闪出了一张若隐若现的女人脸——她五官生得疏淡,却痛苦又矛盾地露出了一点阴霾的表情,恶狠狠地凝视着不远处高耸的玄帝庙。

万民的惨叫声中,她冷冷地启唇道:

“高天污地,邂逅结缘,有违自然,天地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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