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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半天梁陈也没吐出个完整句子,万分窘然间,明韫冰那边却突然用气音笑了一声。

——很轻很轻,就像一片和光同尘落在鼻尖。

如果说刚刚梁陈的灼热还只是在皮囊上浮着,听了这一笑,那滔天烈火就霎时钻皮入骨,烧着了他的三魂七魄。

作者有话说:

哎!

六不惜 悬我三拜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梁陈就带着两个大黑眼圈冲下楼,把早起扫地抹桌的客栈小二吓了一跳。

只见这位疑似疯羊症的公子一骨碌坐在桌上,抓起大茶壶倒了杯水仰头就喝,小二连忙道:“哎哎哎公子,那是——”

还没“是”完,梁陈已经把凉水灌完了,整个人才像从温泉里拉了出来,弄了个透心凉。

小二才弱弱把话说完:“隔夜的……”

梁陈一搁杯子,缓了一口气,用丧尸般的脸色看着无辜的跑堂:“上菜!云吞糯米粥糍粑油条红糖馒头小笼包手擀面快给我上!我要吃!”

于是苏视辰时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梁陈面前摆了一整个桌子的汤汤碗碗,好像这辈子没吃过饭似的筷子勺子一顿响。

苏大学士一掀袍子坐下,瞅了瞅梁陈的脸色,稀奇无比:“梁远情你这脸色,怎么跟被艳鬼魇了一夜似的?”

梁陈闻言汗如雨下,鸵鸟般埋在碗里,一顿猛吃,把苏大学士的话当个糍耙一口吞了。

客栈的老板娘见这架势,泡了壶茶来帮梁陈解腻,一边笑一边说:“客官,若说闹鬼,我们这还真有呢,不会是真撞见了罢?好在没被抓去。”

苏视咔的一声敲了个水煮蛋:“怎么说?”

老板娘道:“——我这小店离凉珂只有一百里路,那凉珂城啊,在上古的时候是著名的万骨之墟,就是鬼帝孕生的地方。凶气可重了!这不就算鬼帝被上一位领神大人杀了一千多年,那地方的鬼气还是没散,闹得周边的村里总是怪事特别多。”

听到这梁陈才放下碗,说:“大姐,怎么这样说呢?人明……人不都走了一千多年了?就算是有鬼气,那也是地脉天生有的,就跟你这店似的,偏选在这么个阴风火煞的风水宝地,难怪招鬼。”

“………………”开张之前特地请老风水先生点过地方的老板娘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一眼梁陈。

苏视一巴掌把碗拍梁陈脸上:“别管他,得病了老胡言乱语,您继续说——有什么怪事儿?”

老板娘同情地看了梁陈一眼:“凉珂城外的村庄里有一种长得像爬虫的怪物,专门吃人,吃完之后还可以变成那人的样子再害人。我侄女就是嫁到了红颜村——你们出门沿大路再走七十里就是红颜村,前几天她急急忙忙地家来,说她那天起夜,看见她丈夫在厨房里吃东西,拿手抓,我侄女偷偷摸过去一瞟,差点没吓散魂——吃的是人头!定睛一看,那吃的还就是她丈夫的!头盖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