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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不由自主的,他开始在心中描摹那张脸,脑中有些纷杂,可明韫冰这个人却像定海神珍铁似的,在许多南游北往的暗流之中岿然不动。

说来奇怪,梁陈真正见到明韫冰也不过两三天,统共看他也没有几眼。可他总觉得这个人就像一段被人抹去的记忆似的,经由一缕香气、或是一道声音,突然就被唤醒。

以至于那些常人根本难以注意到的细节,在梁陈心中是那么清晰。

明韫冰不是冰瓷,他的皮肤并不是纯然一体的、近似无情的苍白。而更像受了长久的折磨,又浸在寒潭里许久许久,冷色的青蓝尽皆被洗去,最后才显现出来的,那种疏离又静谧的冷玉白。

像一滴凉水落在心尖。

也有些像明净的晓月。

他右耳下,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红痣,就像情仙用不足墨的朱笔,在相思纸上轻轻一点。

嘴唇是素荷的颜色,吻久了,是水红的,晕开来。

那时,那双极为冷淡的双眸会像微醺,缠上一层朦胧的雾,笑意就像水底的藻荇一样隐秘,藏在那深沉的氤氲之下,随水,细微地荡。

“——梁远情。”梁陈蓦地一醒,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就像打了个焦雷,他先是浑身一颤,然后猛然回头。

厢房里什么也没有!幻听了?见鬼了?!

梁陈万分心虚地四下扫了一圈,那声音又在他耳边说:“是无欺。若太僭越,本尊可感知。”

“……………………………………”梁陈的脸霎时红成了一只猴屁股,心想,什么?!什么意思?!意思是他在这想明韫冰那边完全知道?想的太入神太过,他那边还有感应???!那刚刚岂不是……岂不是相当于……

这是什么狗屁血奴契??!这不会是泄露隐私的下流大法吧!

梁陈面如火烧地伸手一捂,耳下那和光同尘也就跟额上的一同亮起来。

但明韫冰又说话了:“可以这么说。——本尊的奴隶想什么……唔。”他突然一顿,像冷不防被掐住了脖子似的,良久,才低低一喘。

“嗯……”

这声音十分虚弱,又仿佛有些沉溺似的,就像一把热油,直接一股脑倒进了梁陈沸腾的大脑,把他爆了个热血逆流。

梁陈觉得自己现在装个引信就可以当个窜天猴放了,脸皮揭下来当热锅去煎一百个烙饼也绝对没问题!

他在桌边绕来绕去,一下子走了几圈,好歹按耐住了自己野马脱缰般的各种幻想,才面红耳赤地开始结巴:“我、我、我、我……那、那、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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