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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冰似乎长大了很多,脸看上去成熟了,一头齐耳长发微微卷着,前额侧分的刘海快要遮住眼睛,被他撩起几缕别在耳后,露出圆润白皙的耳朵,上面钉了几个显眼的黑色骨钉,耳垂上还有一枚银色的耳环。

他的身量还像十八九岁那般,身上罩了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单薄的骨架显得十分瘦削,雪白的脖颈纤细修长,坠着的银色链子却将它修饰得突兀叛逆,一副日系少年的模样。

林业斐终于理解为什么钟文亮会说他像江冰,因为除了那张脸难以认错,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半点从前乖巧可爱的样子,整个人显得阴郁又黑暗。

赵炎左顾右盼地扫了一遍货架,动作机械重复,是焦虑症犯了的表现。

他来来回回转了许久才拿了包薯片,两只手反复揉捏包装袋,把袋子挤得鼓胀。

林业斐看出他并不是想吃薯片,只是因为胆子小怕被人误解他鬼鬼祟祟。

想到这林业斐涌出一阵心疼,刚想走上去帮帮他,赵炎已经先他一步转过了身。

迎面而立,四目相对,林业斐以为时间的鸿沟他可以逾越,却在与江冰面对面的无声质问里,生出了无限的徒劳和惘然。

林业斐错过了五年,再见面已是物是人非,他的愧疚和深情盛不满一段有了裂痕的关系。

他急切地想去表达却语无伦次,热烈地想去拥抱又手足无措,失语狂躁的仿佛是林业斐自己。

赵炎深灰色的瞳孔望了望林业斐,一脸冷漠地退了一步,眼神警惕,慌慌张张地躲避着。

林业斐本能地想追上去,腿往前迈了一步,赵炎急忙缩回了货架后面,留下林业斐呆立在原地。

一瞬间的悲喜涌了上来,他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原谅了命运的捉弄,并感谢老天把江冰再次送回了他身边,但他永远无法和自己的错误和解。

江冰病了,眼前的赵炎视他如陌生人,而他的淼淼真的把他忘记了……

不敢再贸然地打扰,林业斐隔得老远,想看看赵炎接下来要干什么。

只见他拿着那包薯片无意识地揉捏,薯片清脆的碎裂声像一种安抚的魂乐,让他渐渐变得安静,也变得眼神空洞。

而这对于有严重应激症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沉浸在自我保护里的意识一旦被惊扰,将会爆发出极端的情绪失控。

看来得想个办法,林业斐分析了赵炎的行为举止后,觉得他应该是饿了,又因为找不到想吃的才会这么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