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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从迷茫转为欣喜,迫不及待就要去校园里找人,却被钟文亮一把拉住。

“林业斐,你先听我说完。他是赵炎,是赵家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子所生,赵老太太看他父母双亡实在可怜,最近几年才把他捡回家养着的。我说了他只是长得像,不一定是,赵家是什么家世背景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虽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孙子,好歹也是跟赵家沾亲带故的,我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找到了他也不能把他带走,必须把人送回我这里让我好交差。”

阳光中林业斐微眯起眼睛,他上下打量着钟文亮,确信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牵连别人,最终点了点头。

钟文亮长舒了一口气说:

“林业斐,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赵炎他伤了脑子,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也不会说话,还有很严重的应激综合症,如果他不认识你,你千万不要靠近他,他以前就有过伤人的前科,如果赵家人知道他又犯病了肯定会把他送进精神病院的。”

林业斐握紧了拳,掌心和手臂都微微发颤,他无力地问:

“ptsd?”

“嗯……”钟文亮迟疑了一会儿,说:“林业斐,一个人肯定受了很大的精神折磨才会想要把过去全忘了,你懂我的意思吧,这是我的电话,你找到了就打给我。”

一张名片递给了林业斐,他木楞着没有接。

多大的伤害会引发创伤后应激障碍,林业斐像被兜头淋了桶冰水,整个人僵硬地站着,他还要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去找人。

名片被强行塞到了手中,林业斐反应了一会儿,抓着钟文亮的手臂请求:“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先找到了他,请一定让我见他一面……”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钟文亮的电话,把自己的一份希冀寄托在这个号码里,传递给了钟文亮。

钟文亮看了眼曾经是天之骄子的林业斐,眼神里溢出耻笑的同情,他点了头,对屏幕里的那个未接来电,按下了保存。

两人在校园里分头行动起来。

天像在某一刻塌陷了,压在林业斐身上不允许他有片刻的喘息。

他跑过校园里熟悉的每一处隐秘角落,跑到腹部抽痛仍旧不肯停止,夸父追日般的执念支撑着他找了一圈又一圈。

校庆活动临近尾声,学校里的人群逐渐散去,林业斐独坐在夕阳里,浸浴了周身璀璨的红。

他像一个落魄的吟游诗人,为了赞咏唯一的太阳而吟唱了满身的鲜血。

忽然,柔光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迎面走来的那个人突然转向,拐进了学校的小超市,林业斐才屏住呼吸追了上去。

那个人在零食的货架前站了多久,林业斐就盯着他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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