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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斐守岁默然，将一旁的热茶递给陆观道。
&esp;&esp;“醒一醒，待会儿跟着红色衣裳走。”
&esp;&esp;接过茶水，陆观道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痴痴地望着斐守岁。
&esp;&esp;老妖怪被盯得不自在：“有话直说。”
&esp;&esp;见人儿垂着脑袋，抿一口茶水：“冷。”
&esp;&esp;眉头抽了抽。
&esp;&esp;“冷就多穿点！”
&esp;&esp;拿出顾扁舟给两人备着的外袍，斐守岁随手将黑色那件丢在陆观道身上，“喝完茶，穿好。”
&esp;&esp;“你的呢？”
&esp;&esp;“我自然有。”
&esp;&esp;斐守岁摸出一件青衣，随意披了下。
&esp;&esp;车外围着的士兵马夫一言不发，静得只剩下雪压枝头，哗啦啦一地。
&esp;&esp;身旁的炮仗被训话，安静了下来，斐守岁也好仔细观察梅花镇的样子。
&esp;&esp;妖身的瞳孔发出微光，灰白眸子透过棉帘，见到牵马之人。
&esp;&esp;那人又矮又胖，弓背弯腰，一身厚重衣裳将脖颈藏在里头，像是没有头的老王八。又因灰黑大雪，雪花积在毡帽上，更是长了青苔的老鳖。
&esp;&esp;老鳖动作缓慢，倒是在雪地里步履稳健，被高原风吹皱的侧脸，是有历史的痕迹。
&esp;&esp;斐守岁观不了那些士兵的区别，大雪遮挡视线，也望不清路两边的商铺，虽偶有点烛未歇的，但也不过三两，见了前头暖车就立马熄灭，等着车与马走远，才堪堪亮出一角。
&esp;&esp;一切的一切，都为着大雪寂寥。
&esp;&esp;老妖怪盘算前方黑漆漆的衙门，开口客套：“老师傅，这梅花镇的大雪，是一年四季都落个不停吗？”
&esp;&esp;话毕。
&esp;&esp;雪花沉在马背上，老鳖没有回答。
&esp;&esp;只是走着，弓背行路，好似前方是万丈深渊都不会停下脚。
&esp;&esp;斐守岁眯眼，又问：“老师傅，此路漫长，你不与我说说话，实在是无聊透顶。”
&esp;&esp;“是……”一字沙哑诡异的声音穿透马车，打在四处雪地，“是怕贵客，听了我的嗓音……”
&esp;&esp;吞咽声格外明显。
&esp;&esp;“怪罪于我。”
&esp;&esp;斐守岁立马回：“此言差矣，嗓子是嗓子，与为人处世无关，老伯岂能这番想。”
&esp;&esp;客套话流入弓背老鳖身侧，老鳖一颤身，语调还是那般鬼魅：“那前几位来的大人也是这般说的，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