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罕见的多了一丝慌乱,忙从位上立起身,强自镇定道:
“黎……”
本想唤一句黎姑娘,话未出口又觉不对,黎莘现下身份尴尬,他不知该如称呼。
情急之下,竟这般僵持住了。
黎莘挽起鬓边的发,双臂搭在窗台处,眼里只见得他乌黑的发顶:
“你若是随二妹妹,唤我一声阿姐,倒也亲近。”
她与庄凌恆同岁,生辰还不可知,现下就打算逗弄他,因此这话,也是含着笑意说的。
女子嗓音柔中蕴媚,缠绵的如一团絮线,庄凌恆耳根滚烫,低着头,沉声道:
“不大妥当。”
刻板板的,僵硬极了。
黎莘心里乐的不行,却也知要循序渐进,不再逗他,轻飘飘落下一句:
“随你便是。”
她顿一顿,提点他,
“若是要走,往东侧出去就是内院了,夜里寒凉,莫要在外徘徊了。”
说罢,她起身回了绣楼。
庄凌恆怔愣站着,待她细碎脚步声彻底不见,才如释重负般的抒一口气。
然而心中滋味陈杂,恍惚间抬起头,望着上首空空如也的绣楼,似乎还残余袅袅幽香。
他苦笑一声,回身离开了。
————
庄凌恆在书房将就一夜。
本是打算第二日就走,不想天将熹微,徐氏便亲手捻着黎茵过来,好声好气的劝慰他。
庄凌恆厌嫌黎茵,然祸不及徐氏,待她依旧尊重如初。
徐氏叹了一记:
“幽兰这性子,难为你多担待些,我定会好生教训她一番。”
她说着,扯了抿唇的黎茵过来,
“还不与你夫君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