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出了这么一檔子事儿,整个儿上膳堂的气氛都跟着压抑起来。
封七那边还在跟斗狗场扯皮,但是薛壮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最后还是由魏国涛出马,先暂时把事儿压下去了。
高家那边其实也颇有意见,毕竟高小少爷被迷晕后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渐渐转醒。
但这次是高家理亏在先,加上还有地下斗狗场这件事儿,所以在魏国涛找高水生聊了之后,高水生回去便气急败坏地把刚刚醒过来的小儿子给禁足了。
薛壮自打回来就一直守在秦铮身边,但是直到第三天,人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就该让邹泓等阿铮醒了再走。」薛壮整个儿人急得喉咙也哑了,牙龈也肿得老高,腮帮子都跟着肿起来了。
若是放在平时,看起来到还有几分好笑。
但是此时此刻,谁还有那个心情。
夏月初只能尽量做各种败火的吃食,又请大夫来开了清热败火的药。
「邹泓走前说了,估计要两三天才能醒过来,只要坚持喂药换药就行,你也别太着急了,至少阿铮看起来脸色已经越来越好了,敷过的药颜色也越来越浅,足见都是在往好处发展的。」
夏月初心里何尝不急,但是这也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事儿。
但是薛壮心里的这股邪火儿,哪里是随便吃点药、喝点绿豆汤就能压得下去的。
山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这边秦铮却死活都不醒。
薛壮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儿,才能两边兼顾。
夏月初见薛壮这样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自然是心疼得不行,隻得试着劝道:「不如你先去处理公事,阿铮这边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若不是阿铮抢着下去,如今躺在这里的说不定就是我!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让我如何能走开?」虽然是夏月初说的,但薛壮听罢还是忍不住脾气冲她大吼。
吼完之后,他又立刻后悔道歉。
「月初,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发脾气,我只是……」薛壮疲惫地捏捏眉心。
夏月初忙走到薛壮麵前,伸手帮他揉捏着太阳穴,柔声道:「没事儿,你想发泄就都发泄出来,说不定心里还会好受一些,别什么都忍着憋着,咱俩是夫妻,是最亲近的人,我怎么会怪你呢!」
在她微凉手指的揉捏下,薛壮憋了两天多的情绪,如决堤的江水一般,再也控制不住。
他刚把头埋进夏月初怀里,眼泪就止不住地倾泻而出,很快便打湿了她的衣衫。
夏月初搂着薛壮的脑袋,不住地抚摸揉捏他绷紧的后颈,试图让他放鬆下来。
「阿铮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夏月初平时再如何能言善辩,此时也是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后说出口的,只剩下这样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秦铮之于薛壮,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
是秦铮陪着他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期。
在他心目中,跟秦铮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关係,更像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