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中的药是邹泓平时配来用的,没什么针对性,但是可以护住心脉,延缓毒性的发作。
薛壮把瓶里剩下的药丸全都倒进秦铮嘴里,然后强给他灌下半碗水,又是捋喉咙又是顺胸口的,总算把药给喂进去了。
他这才一屁股坐下,端起茶壶仰头就灌,一口气喝了一壶凉茶之后,这才总算像是活过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秦铮的脸色。
夏月初知道此时不是询问的好时候,拧了个温热的帕子给薛壮擦拭满头满脸的汗。
见他衣衫都被汗湿透了,心道难不成是背着人跑回来的?
其实薛壮运气还算不错,下山之后在官道上没跑多久,便遇到一个驾着马车过来的。
他直接拦住马车,一边把秦铮轻轻放在车上,一边道:「借用一下,回头去上膳堂取马车。」
他说完也顾不得管车夫同不同意,直接自己跳到马车上,一甩缰绳,飞快地驾着马车跑了。
剩下的兵士急忙快步跟上,最后留下一个,给车夫塞了一锭银子道:「急事征用一下你的马车,这是银子,马车还想要的话,回头去上膳堂领,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说罢,也转身跑着追上去了。
车夫拿着银子,站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地方,也是超级无语了。
「我又没说不让你用,干嘛非要把我撵下来,这是让我自个儿走回去么?」
薛壮脑子里已经根本想不到这些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把秦铮送回城里。
他一路使劲儿打马,以最快地速度进城回到上膳堂。
在门口停下来之后,马都已经累到口吐白沫,瘫倒在地了。
若是车夫真的来取马车,怕是还得赔给人家一匹马。
等待邹泓回来的时间,对于薛壮和夏月初来说,简直是度秒如年。
好在之前唐茹留下的那瓶药丸还颇为有效,秦铮的面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不少。
唐茹的速度其实不慢,不一会儿就把邹泓带回来了。
邹泓细细给秦铮把脉之后,皱眉道:「这箭上所淬,是一种极其诡谲的毒药,保命容易但是根治很难。
我先开个方子去抓药,先将命保住再说,若想根治,还得慢慢来。」
「保命要紧,先保命再说其他。」薛壮此时也不敢问无法根治会出现什么状况,先保住命才能徐徐图之。
派人去抓药之后,邹泓才取出一片柳叶刀,在火上烧灼之后,切开了秦铮的伤口,将里面带着倒钩的箭头取出来。
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和被取出来的狰狞的箭头,夏月初不忍直视地转过身去。
想想秦铮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岁,若是搁在前世,都还是父母的掌中宝。
可是他呢,十五岁便入伍,之后跟着薛壮一路逃亡,如今好不容易日子稍微安稳下来,又出了这么一檔子事儿。
夏月初只要一想,就觉得心疼得不行。
邹泓给秦铮处理好伤口之后,药材也都抓回来了。
夏月初趁机也跟着去了后厨,向邹泓询问道:「秦铮这个伤,若是不能除根儿的话,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