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叶长谦此时正坐在床上,学着记忆中的方法,迭着自己的衣服,听到这手一顿:“你怎么知道我要过去?”
余初眨了眨眼睛,反问道:“你难道不过来?”
叶长谦轻笑:“明后两天的机票定完了,我最快后天就能到,你要记着按时吃饭。”
“好。”
余初答应完还不忘嘱咐:“阳臺的衣服记住收,晚上睡觉前,检查门有没有关好,天然气有没有关上,你自己一个人就不要做饭,楼下买现成的……”
……
余初挂断电话时,一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她给周寅打电话,让他抱两床被子过来,自己要去休息室过夜。
周寅的动作很快,余初刚去外面的街上买了个保温杯和些水果,回到综合大楼的休息室时,就已经看见周寅戴着个界卫在屋内忙碌着。
这小子不仅抱来两床棉被过来,还给她扛来了一张折迭单人床,余初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铺好了床铺,正在墙上钉钉子挂铁丝。
余初走进休息室,抓了个苹果,边啃边看俩小伙子忙碌。
他们俩将铁丝线拉直固定好,然后在铁丝线挂上帘子,刚好室内三分之一左右的空间隔离出来,也将她的单人床给隔开了。
这可比大喇喇睡在休息室安全多了。
周寅挂完帘子,还不忘擦桌子扫地,给余初把行李搬上来,这一切都做完后,他默默的拿上自己的工具,带着自己的小弟,一句话不说低着头就准备离开。
——心虚的没敢跟余初对上一眼。
“等等。”余初叫住马上了要走到门口的两人,一人扔过去一隻苹果,“谢了。”
小周下意识接过苹果,表情有些复杂。
早上五点的时候。
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南方不比北方有暖气,室内和室外温度相差无几。
余初隻脱了件外套躺下的,听见响动,掀开被子就起了床,披着外套去开门,呼吸在眼前凝结成雾气。
封肃裹着件军大衣站在门外,一见到她,二话不说就抓着她的手腕半拖着往前走,空荡荡的走廊,回荡的都是两人的脚步声。
余初将外套最后一隻袖子穿上:“翟翎羽的病情又恶化了?”
“是。”封肃语气比这早上的空气还要冷冽,“幸好你今晚住在休息室,也省的我大早上跑一趟,来回耽误的都是时间。”
两人出了综合大楼,一头扎进凌晨的夜色中,朝着医院疾步走去。
一路上,封肃也不隐瞒,将一些资讯细碎的说给余初听:“小国师回归之后,翟翎羽接手了司城防,虽然他爹因为犯了事儿被削爵了,但是翟翎羽本身却没有影响多少。他在贵族中算老底子,在军部有威望,是铁杆保皇派同时又亲近士族。士族多傲骨,你宋家那几个哥哥就不是省油的灯,有几次危机都是翟翎羽不声不响化解的……他若是活着,对我们的助益太大了。”
余初脚步一顿,被封肃带的踉跄了一下。
封肃才回过神来,自己一直拽着余初的手腕没有鬆开,他回过头去看身后的余初,却因为夜色的原因,连她的表情都看不清。
几秒钟后。
余初迈开脚步:“走吧。”
病房里的翟翎羽显然已经抢救过一轮,两个医生围着病床正在商讨什么,两个小护士正前后忙碌着,注射的注射,摆弄仪器的摆弄仪器。
见封肃领着个小姑娘走进屋子里,主治医生显然早就知道她是谁,对着封肃简单打过招呼后,就看向余初,开门见山:“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就看他自己能不能熬过去了,即使——你也想开一些。”
余初低头看着床上那张被呼吸器遮挡的脸,点头:“我明白。”
医生叹了口气,“你好好跟他说说话,我们先离开,值班室就在附近,有事情你按铃。”
“好。”
封肃将医生和护士送走后,也跟着走出了病房,带上门前看着立在病房中的余初,眼中神色软了一下:“我就在外面。”
“嗯。”
待门被关上,屋内就剩下了两人。
这两个年少定过亲,又因退亲彼此陌路的两个人,一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一个站在病床前却笑了起来。
说起来挺像笑话,她似乎没有比现在更瞭解眼前这个人了。
她将拎起角落里一把椅子,摆在翟翎羽的床边坐下,并没有按照剧本所说的忆往昔青葱爱恋,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翟翎羽,边关告破了!”
一直微弱的心跳曲线,猛地跳到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