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浦东机场, 常年客流量巨大。
但是大年初一这一天, 机场旅客骤减, 一眼看去竟有些萧条。
王娇娣是机场的一名地勤,今年不在春节的轮休名单中,今日照常上班,领导开会时三申五令要求春节比往日更加严格。
用更好的服务态度、更专业的服务标准、和更安全的意识三个更加投入到工作中。
简单来说——
就是春节期间特殊, 工作勤快些,眼睛放亮些。
换班的小何今天晚了半小时, 她边收拾东西, 边等对方来交班。
北京的一架航班就是在这时落的地, 旅客们鱼贯而出, 大多是大包小包, 提着行李拿着礼物。
走在最后的, 是几个年轻男子,差不多年纪, 差不多个子, 就连气质也差不多。
其中一人推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个睡着的姑娘, 可能是生病的原因, 她膝盖上盖着毛毯,脸上戴着口罩。
“诶!等等。”
王娇娣叫住了推轮椅的人, 往前走了几步,从地上捡起一张银行卡:“东西掉了。”
她走到轮椅的前,将银行卡递给了推轮椅的年轻男子:“从这位小姐的包里掉下的。”
年轻男子笑了笑, 接过银行卡,塞进了毛毯上摆着的包:“谢谢。”
“不客气。”王娇娣低头看着轮椅上的姑娘,才发现她的眼睛是睁开的,只是精神状态看着有些不对劲,“这位……”
“病情恶化。”年轻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转院证明,“需要转到二院做下一步治疗。”
王娇娣看了一眼转院证明,的确没有问题。
她让开路:“那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王娇娣看着几个人走出机场大门,叹了口气,眼中露出同情。
这大过年的……
外面的麵包车早就等候多时,几个人推着轮椅没有片刻耽误,连人带毯抱上了麵包车。
然后几个人分别从不同的侧门进入,短短几秒钟就关上车门走人。
等麵包车开出机场,为首的青年坐到中间的一排,和“生病”的年轻女子坐成一排,对上对方明亮的眼睛,神色愈发尴尬。
他摘下对方的口罩,露出嘴上贴着的蓝色胶带:“初姐,你答应我别喊,我给您老把胶带撕了。”
余初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甚至连表情变化都没有,只是淡淡的看着周寅。
——这反应。
前面俩辈分小的界卫看的后脊背发凉,就是周寅也心虚的厉害,不敢再提条件,小心翼翼的将余初嘴上的叫胶带撕掉。
“刺啦——”
专业胶带粘合度大,撕下来连带着的疼痛和粘附感,让余初的脸更黑了。
几个大男人在麵包车不大的空间里,愣是大气都不敢喘下。
周寅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正打算垂死挣扎替自己解释一下,就看见余初歪过头去,靠着窗闭上了眼睛。
像是懒得理他们,又像还没能从麻醉的药效中彻底缓过来。
保护区上海驻点。
比起寒酸的近乎破败的北京驻点,上海驻点算得上十分高大上。
集齐医院、生物研究、基因测序、製药中心,四个方面综合一体,不仅源源不断的输送医生进入驻地和将驻地的重病患者拉回来医治,绝大部分新药,也是在此研发。
是驻地最为宝贵和专业的后勤地。
是夜,上海驻点灯火通明。
封肃刚走综合大楼,就看见周寅急急忙忙的从大厅迎了出来:“封总,你可来了!”
“你瞧瞧你这点出息。”封肃老神在在,“小余初暴走了?“
周寅弱弱的反驳了一句:“这二话不说就把人绑来,搁谁谁都会暴走……”
“啧~~”封肃走进电梯,够了勾嘴角,“这个如果暴走的话,那个估计要炸了。”
周寅假装没有听见幸灾乐。
到了三楼,封肃想起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周寅:“我让你找到的房子找好了么?”
“两室一厅,就在不远的社区,步行十分钟就能到,日常用品和电器都添置好了,拎包就能入住。”
“代步呢?”
“汽车在社区车库停着。”周寅顿了顿,“不过封总,初姐有驾照吗?”
封肃十分诚实:“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