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萸道:“……疯了吧?这可是百年老树,不是我家花坛里的杂草!”
她走到跟前来,夺了秦荔手里的剪刀,“没见过剪树上瘾的,凶器我没收了。”
秦荔那手还停在空中,怔了怔道:“那我不剪这棵柳树了。”
她那手往前递了递,想要回剪刀。
萧沉萸看着手里这把巴掌大小的剪刀,严词拒绝:“你的话我可不信。”
随后又拿剪刀在秦荔手心不轻不重击了一下,“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手心微痛,秦荔诧异抬头,面上瞧不出有怒气。
藏得真深。
萧沉萸将剪刀装进包里,算是将方才受惊的仇报了一点,这才心满意足地拖着行李箱敲门。
秦荔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直到朱红大门被打开,萧沉萸进了大厅,她才像是蓦然惊醒般,呆呆望着被打的手心,那条红痕十分刺目。
她也不知怎么,低头就控制不住扬起唇角。
古宅大门之内,便是正厅,经过改建,正厅内添上许多西方设计,并以书画定调,弥漫着严肃的学术气息。
踏进去时便能感到一种古朴禅意,心也定了不少。
萧沉萸听江近月讲过,牧家这座古宅在传到她姥姥这一代前,接待过一位旧时代的修行高人,那高人足有一百一十岁高龄,但每日精神矍铄,时时读经,很有仙气。
那时迎光巷慕名前来的人数不胜数,高人医病救人不说,还为人破劫医心,不论是苦恋无果要寻死,还是执念太深要造孽,经高人指点后,都能立地成佛。
故事是真是假已不可考,总之这座古宅被美化许多,一直都是向善之人的圣地。
萧沉萸向来不信这些,但今日身临此境,感受到禅意中的通达时方才得知,传说未必不真,古宅当真是有灵性的。
厅内坐着几位工作人员,江近月的助理司妍就在其中。
她听了江近月的吩咐,特意来等萧沉萸,看到她时眼睛微微一亮。
作为文昌中学的学姐,司妍对萧沉萸记忆很是深刻。
她高考那年,在上高二的萧沉萸也报名了高考,分数极高,是全校第三。
司妍之前就听过她的事迹,也看过她在文艺汇演上的舞蹈,当时以为这个学妹已经够逆天了,哪晓得人家连高三都没上,就在高考中大放异彩。
可惜伤仲永并非编撰,萧沉萸在大学变得平庸起来,每回考试都隻摸及格线,各类竞赛或是项目类合作全无参与,与从前判若两人。
她的大学成绩若给别人,那倒也不是什么嘲点,可她是萧沉萸,谁都认为她有能力做出些成就,所以看到她的现状时总不免感叹明月坠落、明珠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