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是以前从何风那得来。毕业刚做销售时,公司就跟她们培训过心理课。当时她就很感兴趣。
但之所以会借来这本书,原因不只是兴趣:
她想借助它来解决问题。
这本书里,她曾经仔细读过的章节有:“性认同障碍”、“性偏好障碍、“人格障碍”……
吉霄翻着书,然后停在某一张页。
那页面上有很多笔记,有何风的,但也有她的。
其中一条更是划出重点,后面打了几个问号——
“病因与儿童早期与父母的关系中,爱与侵犯感觉同时存在有关。”
吉霄盯着书。
何风透过诊室的窗户,看院里开始有开花迹象的紫藤,欣喜地拍了一组相片。
随后就有些可惜,因为想起之前那个失忆的病人。她一直说喜欢紫藤花,还说春天开花的时候,她一定回这里观赏。
现在春天来了,她却没有如约出现。
何风还挺喜欢她的。治疗期间她们聊钢琴,聊电影,为了她的康復,她还推荐她去看了一些书。
心理医生和病人会达成一种很特殊的关系,不是朋友,不是亲人,但又非常亲近。可是交汇之后,最好的结果却是她们能退出彼此的人生。因为那说明作为治疗者,她的职能达到了。
最近一次见到病人是几个月前。年初,在烟雨的年会上,何风很意外地遇见了她。
烟雨这间公司称花名。对此何风总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无论是病人,还是其他她的旧相识,总觉得在公司里他们都有了另一个名字、另一幅面目。
虽然感觉陌生了些,但何风还是为病人开心。看她样子恢復得不错,已经回归了正常的社会生活。
然后她就想起去年。有一天,病人给她推荐了一首很美的钢琴曲,叫《紫丁香》,拉赫的作品。
“拉赫是谁?”用手机播放琴曲后,她问病人。总觉得这名字耳熟。
“钢琴家。”是学钢琴人的噩梦,同时也是美梦。噩梦是因为拉赫的曲子很难,美梦则是因为它们都太好听了。
病人没说这些,隻说她小时候学弹过这曲子一段时间,没学完就放弃。想不到最近重捡起来。
“小时候?能记起来具体是几岁吗?”何风问她,“也是之前学莫扎特那时候?”
“不是,”病人说,“k545是在少年宫学的,这首是后来在家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