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霄瞥一眼后视镜。
“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我是安徽的。”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来的宁城?”
“……两年前。”
一问一答,难免心虚。
也是怕吉霄继续问下去,方知雨把话头转向她——
“那个,吉小姐,今晚公司聚餐,你不去可以吗?”
“我去过了呀,”吉霄答,“他们吃重庆火锅,我最近肠胃不舒服,不想吃辣,更不想喝酒。所以坐了一会儿就说客户急要一份文件,先溜了。”
“那你怎么会回公司?”
“因为那份文件确实急要……丸子说她以前做过现成的,在公司电脑里。我想反正顺路,不如直接回办公室改还来得快一点。”说完又补充——
“但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在。”
方知雨一边听,一边隐隐觉得这说辞有哪里不太顺畅。还没揣测出端倪,又听吉霄问她:
“手头事情很多吗?加班到这个点。”
“是有点。因为开月会。”
“不是你分内的拒绝就好。工作哪有做得完的。”
方知雨一下就想到下午在财务室,铃兰也这么说。
可是她人微言轻,而且她的职责里原本就涉及到很多杂务,根本不知道哪些容得她说不。
再加上——
“我不太擅长拒绝。”
“是吗?”吉霄却说,“我怎么觉得你很擅长。”
这结论哪得来的?她这么逆来顺受。
刚想问清楚,又被吉霄抢先:“对了,你拉一下你面前的抽屉。”
以为吉霄是要她帮忙拿什么,方知雨低头。刚打开就听吉霄说,让她找一个深蓝色袋子:
“看到了吗?小小的那个。”
看到了。一个巴掌大的丝绒袋。
“打开看看。”
“我打开?”
“嗯。”
拿出袋子来小心地打开,就见到了那枚被她遗失的黑色耳夹。
“年会那时候我在房间里捡到的,”吉霄一边开车一边问她,“是你的,不是吗?”
方知雨惊讶到说不出话,但她分明听见自己的心在这个春夜发出抽芽的声响——
原来,吉霄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