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页
- 没有了
「唔?是什麽关系呢……」黑曜石故弄玄虚地笑道:「可以说是互相依赖,不能没有彼此吧?」
「互相依赖……」
「……不能没有彼此?」
暖儿跟嘉琴的脸se铁青了起来。
「喂,黑曜石……」
「咱可没说谎喔?傅大人不是托咱好好照顾香兰,而咱也请傅大人从大昱代购回一些脂粉跟宝石吗?咱俩可不能没有彼此唷?」黑曜石俏皮地眨了眨眼,使得惟朔不禁大叹一口气;至於暖儿跟嘉琴皆瞪向黑曜石,两人对她的敌意已经表露无遗。
她另外凑在惟朔的耳际低语:「并且哪,咱答应过要保护你。」
「说什麽保护……我又不会被狼给吞了。」
少nv嫣然一笑,瞥了一眼厢房外:
「喔,说人人到。」
语落,门口便传来叫唤声:「黑曜石!黑曜石!余大姐正找你呢!啊,叨扰各位大人了。」
少nv进门後立刻低下头,欠身行礼;当她重新抬起头时,脸上满是惊疑:
「咦,惟朔?还有宰大人、葛罗大人,好久不见。」
「呃……你是?」惟朔对着门口那名看似陌生的少nv,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与黑曜石相对,那有着一头深蓝透红的绀se长发的少nv的穿着以白se为主,上衣绣着淡紫纹饰,短裙为浅绿se,使她看起来有如一朵清秀的兰花;少nv的身材虽然b黑曜石单薄一些,但不失风韵,散发出邻家nv孩般的纯真气息,特别是水灵灵的那双眼睛,叫人如何不怜ai。
而也正是那双眼睛,让惟朔回过了神:「……你是……香兰?」
「是的,正是香兰。」少nv对惟朔回以灿烂的笑容。
「原来是香兰啊!才两年不见,就出落地这麽美丽!刹那间完全认不出来了呢!」学长跟着称赞道。
「香兰?那个土包子nv?」嘉琴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少nv瞧;但反应最激烈的,莫过於嘉琴身边的暖儿。
暖儿在少nv自报名字後,先是愣了半晌,然後猛然站起身──但旋即一阵踉跄。好在身旁的惟朔跟嘉琴立刻扶住她,才没让暖儿摔倒在地。
「兰儿?真的是兰儿吗?……你真的是纪佳香兰?」暖儿喃喃道。
「诶,你是……暖儿!?」香兰看到暖儿,也激动地叫出声来,赶忙迎上前去,开心地抱住那瘦小的身t:「暖儿!当真是暖儿!好久不见!」
看着激动的两人,嘉琴与学长面面相觑,惟朔便连忙解释道:
「如二位所知,香兰跟我是同乡……其实她也是暖儿的儿时玩伴,两人从前就像亲姊妹一样,感情非常好……」
「不过自从兰儿来咱们戏院,她们就没再见过面了,是呗?」黑曜石cha嘴道:「可能也有五、六年了?」
相拥过後,暖儿看了看香兰:「兰儿,你变得好漂亮,都认不出你了。」
「暖儿也是,你…………」
香兰瞥见暖儿身旁的轮椅,以及她骨瘦如柴的四肢和脆弱的身躯,最後把目光落在暖儿的眸子上:
「……变得b以前有jg神多了。」
「嗯!那是因为哥哥在人家身边呀!」暖儿灿笑道。
闻言,除了香兰与惟朔之外,在场其他人都露出困惑的神情:嘉琴偏着头,交互看着惟朔及暖儿,而学长则是微蹙眉头,看着嘉琴与惟朔;至於黑曜石则是挑起一边的眉毛,看了看香兰与惟朔。
「对了,香兰,你找咱?」
「啊!是,余大姐在找你呢,」香兰与嘉琴扶着暖儿坐回原位後,走到了黑曜石身旁:「贵宾就快到了,余大姐要我们过去彩排。」
「贵宾?」
「嗯,大概在半个月前,上面的人跟余大姐交待,说今天会有贵宾光临戏院,所以大家才会这麽忙碌。」
「包括余大姐在内,谁也不晓得那贵宾是谁……不过上次礼部侍郎大人对香兰的歌喉赞誉有佳,咱想这次大概是把尚书大人找来了,戏院才会这麽慎重其事;各位有所不知,余大姐把香兰培育成红牌歌手後,宾客增加了八成左右哪!」
「哪儿的话,戏院红牌一直都是你;我怎麽能跟名闻遐迩的黑曜石相b?」
「培育……所以香兰才会在短短两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地?」学长叹道:「可真不得了啊。」
「真正不得了的是:不是两年,是半年;咱家香兰的窜红只花了半年。」
「兰儿好厉害,」暖儿对香兰投以钦慕的眼光:「从前兰儿就特别会唱歌,但真没想到成为了戏院的红牌歌星。」
「我自己也没想到;」香兰转身面向惟朔:「这一切都是托惟朔的福;如果不是惟朔在我家遭逢剧变时伸出援手,引荐我进入官办的戏院,我恐怕不是饿si路边,就是被抓到青楼卖身了……惟朔,不,傅惟朔大人的恩德,香兰终身难报……香兰目前还得戏院做事,唯有向傅惟朔大人一拜,以表谢意。」
说罢,香兰眼看就要屈膝跪下,惟朔连忙把她扶起来:
「别这样,我们是同乡,你跟暖儿又情同姊妹,对我而言就像是乾妹妹一样,哪有什麽报不报的?」
「……惟朔……」香兰昂着首,眼眶中似乎转着些许的水光。
「黑曜石!香兰!黑曜石!两个si丫头跑哪去了?黑曜石!……哎!你们!」
走廊的叫声由远而近,最後出现在包厢门口:
「香兰!我不是叫你把黑曜石带回来吗?怎麽连你都在这儿0鱼!」
声音的主人是一名打扮地花枝招展的nvx──但明显有了些年纪──她正是康乐大戏院的当家?余大姐。
「啊,余大姐,好久不见!」
「呦,果然是你们这几个小毛头啊,宰禄财、葛罗嘉琴,还有傅惟朔,每次都把咱家的红牌扣留住,下次可是要加钱收费啊!真是的!」
余大姐看了一眼包厢内的圆桌,绷起脸来:
「把红牌扣住,也不多点些饭菜、茶点,你们还真好意思!?青儿,过来,给这厢叫些贵的餐点来!上些红烧鱼、狮子头、灌汤包,再炒几盘菜!」
「诶诶!大姐别这样,我们可是穷军人呀!」嘉琴撒娇道。
「就知道你们穷,」
余大姐一手抓着黑曜石,一手抓香兰,拖着两人离开包厢:
「请你们的!走了,贵宾就要到了!没时间磨蹭了!」
「谢谢大姐!」「谢谢大姐!」嘉琴跟惟朔连忙对余大姐背影道谢。
「谢啥?以後要你们还的呢!」走廊上则传来余大姐的回应。
但没有一次她真的来讨钱……打从六、七年前,惟朔等人还只是训练生的时候,偶尔上帝都一趟到戏院,余大姐就常常这样帮他们叫菜;当然也不是说他们半毛钱都不用花,只是往往享受超出款额的待遇。
能够进入衔云军训练营的武生,基本上都是昱国贵族或名士的子弟,因此多半家境富裕;但对远从大昭而来的惟朔、出身矿商家庭的宰禄财,以及虽出身名门,但在父母早逝後与亲戚断绝往来的嘉琴而言,要成为才学兼备的云骑士,开销负担非常大──光是买书费用就不得了,更甭说要订制军礼服,还要养护佩剑、佩枪,不时打赏营中的差役,偶尔也得给「老蜻蜓」嘘寒问暖、逢年过节「表心意」……就算云骑士的待遇远高於其他军人,整t算下来仍非常吃紧。余大姐也是知道这种情况。
「其实,我们也不再算是穷军人了啊……」学长喃喃道。
移防到帝都,就是「第五衔云军」可以独当一面的证明。虽然在余大姐眼中,他们可能还是小毛头,但在世人看来,他们已是受人敬重的「云骑士」。
学长、嘉琴跟惟朔凑了凑,然後把名唤「青儿」的nv侍召来,递给她一封颇为厚实的红包,要求她代为转交给余大姐。
「贵宾」的真实身份,远超乎众人想像。
在欣赏一群有着银白se长发、穿着鲜红亮丽服饰的少nv,表演来自北方?「忽黎智」的传统舞蹈之後,戏院门口走进一名身穿澄hse官袍的男x,用着纤细高亢、有如nv子的嗓音,对着戏院内大喊一声:
「皇上驾到!」
……皇上?
正当所有宾客一阵惊疑时,一群持着仗仪棍的小兵分成两列,从门口清出一条通路:一名穿着打扮与惟朔差不多、并无特别庄重、外貌看起来也相当年轻的少年,有些胆怯地走了进来。另外有一名蓄着小山羊胡的中壮年男子,穿着剪裁类似宰学长身上那套军服的衣袍,凛然地站到少年的身旁……甚至有点超前少年。
一阵桌椅的推撞声,刹时之间,整间戏院的宾客、侍nv、舞者、歌手,通通跪倒在地,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情的人──b方说来自北方的那群nv舞者──看来,或许会以为威风凛凛的男子便是皇帝;但事实上,那名看起来毫无架势的少年,才是大昭帝国当今圣上「宣承帝」。至於山羊胡男……他其实不是大昭的人。
仔细一瞧戏院内部,包括惟朔及身t虚弱的暖儿在内的一部分人,是朝着少年四肢匍匐,跪拜在地;但宰学长、嘉琴、第三与第五衔云军等身着昱服的人,是对着山羊胡男屈膝半跪,低头示敬。
「众ai卿ai将平身,」宣承帝开口道:「今晚朕不是皇帝,只是跟诸位一样,前来戏院听歌的客人,不用多礼,」说罢,他便转头朝身边的山羊胡男伸手:「亲王,请,」
「陛下,有礼了,」山羊胡男拱手回礼後,跟着宣承帝并肩走入戏院,在余大姐的引导下前往二楼的厢房。
众人则高喊「谢皇上」,并等两位贵宾及大批侍从离开之後,才陆续起身回座。
「真没想到,宣承帝竟然会来这种地方……」厢房内,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宰学长。
「毕竟帝都能够让宣承帝安心看戏的场所,也只有康乐大戏院了吧,」嘉琴起身之後,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反倒是我大昱皇国唐皖晁霞,虽听说晁霞大人光临帝都,真没想到他也会来这种地方。」
「唐皖晁霞?」
「啊,那是我们大昱的叫法……配上向yan文的话,应该译成东照亲王吧,不过我们还是习惯称他为晁霞大人──也就是亲王大人。」嘉琴解释道。
虽然昱国自古以来就x1收、学习向yan的文字,不过他们仍有些用词跟向yan不同;就向yan人看来,一律唤作「棫地土语」,但昱国人是自豪地称为「昱读法」。
照嘉琴的言下之意,好像是那位「东照亲王」出现在戏院,b起宣承帝更为稀奇……而事实上恐怕正是如此。
「……哥哥……」地上传来少nv痛苦的叫唤声。
「暖儿,怎麽了?哪儿不舒服?」惟朔蹲在暖儿身旁,忧心地轻抚她的背。
「脚……还有腰……好疼……」
「让我看看,」嘉琴赶紧凑了过去。她跟惟朔合力把暖儿扶上轮椅後,轻轻r0u了r0u暖儿的脚及腰:「可能是拉到筋了……不过话说回来,暖儿你也太瘦了吧。」
暖儿眯起一眼,苦笑了一下:「平时哥哥若不在家,就没有多少食yu……唔!」
嘉琴一边按着暖儿的腰部跟腿部,一边念道:「……箕门、伏兔、血海、气海俞……问题好像有点多,你忍一下,我找一下浮郄,惟朔,把头转过去。学长也请不要看过来」
「咦?好。」「没问题。」
「嘉琴姊?你是要……?呀!」暖儿不禁轻叫了一声,但已来不及制止嘉琴;嘉琴扯开了暖儿下半身的开襟,伸手朝她袍内的肢t探去。
「唔……气血都被堵住了。这样有好一些吗?」
「嗯,感觉好多了,谢谢嘉琴姊。嘉琴姊是医师吗?」暖儿将衣襟整了整,然後拍了拍惟朔的手臂,示意他可以把头转回来。
「不是。不过,万物运行的原理都是差不多的。」
嘉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松了松自己纤细的十指。
「是那个吧?葛罗尚书提出的生机相合相克论,」学长说道:「那个理论让医理有了重大突破,可以说是奠定现在大昱医术基础。」
「该不会嘉琴姊能够把暖儿治好吧?」惟朔兴奋地凑了过去,让夹在惟朔跟嘉琴中间的暖儿微微蹙起眉头。
「虽然小时候跟着爷爷学了一些,也看了许多书,但那毕竟不是我的专业……」嘉琴面有愧se地苦笑了一下。
「说起来,大昱不是在帝都办了一间医学馆吗?惟朔,何不带暖儿到那里看看?反正之後我们就驻守在帝都了,你跟暖儿也可考虑在这儿落脚,等到把病养好了,再让暖儿返乡,如何?」
「说的也是。不如明天就先去医学馆看看吧,你觉得呢?」
暖儿并没有回应;她只是低着头喃喃道:「住在帝都……跟哥哥一起……」嘴角流露出有些y沉的笑意。
忽然间,包厢外传来热烈的欢呼声,把惟朔等人的思绪牵引到舞台上──
只见穿着一袭黑袍的黑曜石,与穿着白袍的香兰,一起走上了舞台;她们身旁还有六位负责伴舞的少nv,手持大型褶扇在两位红牌歌手的身後一字排开;待黑曜石点头示意後,舞台两侧的乐团立刻扬起了旋律;黑曜石随着节奏摆t,带动所有宾客一起打着拍子,而香兰则轻轻挥动手中的巾帕,向舞台下的熟客招手;至於二楼的包厢内,也可看到年轻的皇帝探出头来,招着身旁的太监及山羊胡亲王同乐──
当两人开始齐声欢唱时,戏院的情绪炒到最ga0cha0,似乎更有意要把热闹的气氛渲染到整个帝都、整个大昭,让曾经一度滨临崩灭的帝国,罩上歌舞昇平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