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帝都康阳 第一回 戏院(1/2)

彷佛是天灯的极度巨大化──「天船」,缓缓地降落在地面上。虽然把船底的桅杆收了起来,但船t仍无法直接接触到地面──降落时都得靠众多支架撑住船t,并推来有如攻城塔般三层楼高的阶梯,方能让乘客下船着陆。

「天船真是──太bang了!」一出了阶梯,少nv立刻大喊道。

「喂喂,别太兴奋了,嘉琴。你看,街上的人都盯着我们了。」

「那是因为我们这身打扮吧,宰学长,」

嘉琴拎着絝摆原地转了一圈:

「穿着昱服在帝都并不稀奇,但把整套大昱的军礼服穿出来可就太夸张了吧?」

不同於前几天浅蓝se长衫搭配紫senv絝的穿着,嘉琴现在全身上下都穿着雪白se的衫絝,肩後则披着白底金绣的披风,那金绣延伸到少nv的x前,变成几条闪亮的饰绳与饰球。她的上身另外罩了一件黑se的短褂,加上脚上套着黑se皮靴,看起来格外醒目。

「这也没办法,上头就是这样交待:出入国境时,凡大昱军人必须着军服以供查验。也因此我们才能免费搭这一趟天船,否则这趟船票钱不知道得花多少薪饷呢。」

「但现在还是夏天耶!向yan又b大昱来得暖,穿这麽多,快热si了!并且我们明明就有这块识别牌了啊……」嘉琴从怀中掏出一片雕工看起来非常细致,同手掌大小的矩形木牌。

「别随便把识别牌拿出来,快收好!万一弄丢了可是要受军令处罚。再过一阵子就入秋了,忍着点。」

宰学长整了整自己x前的金se饰绳与饰球;他身上穿着同样配se的男x军礼服。除了嘉琴跟宰学长之外,他们身边也跟了七、八位穿着相同军礼服的男x,披风上绣的「信」字及云纹标示出他们的身份──均为第五衔云军的成员。除了服饰上略有不同外,包括宰学长在内的男x均在左腰佩上长剑,右腰挂着手枪;嘉琴则只佩了手枪。

倒不是因为男nv有别,而是嘉琴身高太矮,无法佩长剑。

「并且等一下要去的地方,也还是得穿着正式一点才能进场;天se也暗了,不如现在就直接过去吧。」

「诶?可是我们才刚着陆耶?不先回客栈休息吗?」嘉琴嘟起嘴来抗议道。

「不知刚才是哪位姑娘一直伫在空港看着天船起降不肯离开,害我们晚了一班船,导致距离约定时间剩不到半个时辰?」

「呜……」嘉琴低下了头:「可是,那可是天船呢!」

「第一艘天船升空都已经过了二十几年了!并且你还是天船发明者的孙nv,真不懂对你而言天船有什麽稀奇的……又不是向」yan来的土包子──宰学长把差点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即使自己的身份是大昱皇国的第五衔云军管带──或说正因为他的身份,更需要在向yan的「帝都」谨言慎行。

「向?」嘉琴偏了偏头,宰学长轻咳了一声:

「没事。走吧,到康乐大戏院去,黑曜石她们在等着我们。」

在只允许一个国家、一位皇帝存在的向yan,提到「京城」或「帝都」,自然是那座建城超过五百年、古称「康yan」的都城,整座城依着「泪江」的北岸而建,规划成九g0ng格般方方正正。城内座落着g0ng殿、王府、翰林院、御营等,不仅是统治中心所在,同时也是商贾往来的必经之地:北方的皮毛草药、南方的粮米食盐、东方的香料,西方的矿石,均在此地集散,是向yan政治、军事及经济的心脏地带。

不过,由於十三年前「乙戌之乱」──又称「南曦党叛乱」的关系,帝都的街区有三分之二受到破坏,连g0ng殿都被烧毁了一半,康yan的人口数及重要x都不如往昔;虽然朝臣一度劝谏迁都他处,但当今圣上似乎有意要重建康yan以宣示「帝都」的正统x……就连年号也改成「宣承」:今年正是宣承十三年。

在昱国,通常把大昭的当朝皇帝称为「宣承帝」;当然,大昭的臣民并不会如此称呼自己的皇帝──因为皇帝只有一位,不必特别区分。

作为重建的象徵及为了安抚民心,娱乐场所是不可或缺的;「康乐大戏院」便是在此背景下所创立的。在昏暗的天se下见到它打满五颜六se灯笼的模样,不难想像这是一间规模相当庞大且热闹的戏院──同时也是官方经营、只有特殊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进入的空间。

更直接地说,「康乐大戏院」是大昭及大昱文官武将的禁脔;当然,主要营收还是来自於渴望跟官员打通关系,或单纯想享受看戏、听歌特权的富商大贾。

打从开幕以来,康乐大戏院的来客便络绎不绝,连带着戏院附近的区域成为帝都最繁华的商业地带,可以说是重建政策最成功的案例。

今天的康乐大戏院仍旧是门庭若市,舞台正下方的客席已经坐满宾客,大家忙着聊天、泡茶、吃饭,nv侍则在客席之间穿越、奉茶、上菜,看似一片吵嘈混乱,却乱中有序、好不热闹。

「呦,这不是第五衔云军的宰管带吗?」

宰学长一行人刚走进戏院,就在门口见到一桌看起来不怀好意的男x。

「……第三衔云军……」嘉琴以旁人听不到的音量咂了咂舌。

「听说在移防前,贵队又立了功劳啦?」一名第三衔云军的成员道:「特别是宰管带,c纵衔云艇的技巧真是高明,一下子就绕到了那j细的面前。」

「真的是,」另一名男x帮腔道:「宰管带的翔蟌飞行速度之快,可叫所有云骑士望其项背。但,你猜怎麽着?」

「怎麽着?」「竟然一发都没打中目标!只顾着飞呀!」「哎呀,那麽好端端的铁蜻蜓,可不成了只会在空中盘旋的蚊子吗?」「唉唉,只凭在空中嗡嗡地飞,倒也是能吵si人的呀!」「呵哈哈,说的真是呢!」

「可恶,你们这些家伙……」一名第五衔云军的队员按着腰上的剑柄,正准备从後方冲出来。

「住手。」宰学长立刻出言制止他。

「可是,学长……」

「他们说的哪一项不是事实?」宰学长用着对方也听得到的声量说道:「那是我自己的能力不足,跟整个第五衔云军无关。别因为我的事,让队上弟兄受辱。」然後示意要其他队员带着那冲动的小夥子先行进入戏院的包厢。

「……第三衔云军的诸位。」宰学长恭敬地向那桌的男x揖手行礼後,便跟在队员的後头离场。

「……哼!不过是名矿奴之子,究竟给了多少银两才能当管带!」「嘘,ga0不好不是银子……第二衔云军有些老蜻蜓听说喜好男se,」「真的假的?呦,那可得睡多少晚上才爬得上校尉?」「这麽说也是,不然那麽优秀的葛罗校尉怎可能屈就在第五衔云军?不过就是求个心安哪!」

宰学长背着那些嘲笑,漠然地走往包厢。

「学长……」嘉琴则跟在他的身旁,yu言又止。

「我家确实世世代代都是在碧炎湖挖矿的。不,应该说最早是被流放到那寸草不生的湖畔,让犯了罪的祖宗自生自灭,是b贱民还不如的阶级……」

宰学长露出自嘲的笑容:

「从来也没听说那种沉在湖底的水鑛有多值钱,只是有人要,我的祖先就挖;挖着挖着,不知为何,突然暴富了起来……然後家父就用了一些方式,把我送到原本只允许贵族才能进入的武生学堂……那个w名,我是背定了。」他大叹了一口气。

「但学长之所以能当上管带,凭的都是自己的实力呀,」嘉琴忿然道:「那些德字营的家伙分明是含血喷人。」

「他们要喷就随便他们吧,嘴巴毕竟是长在他们身上。我们只要做好对得起信义的事就行了。」

虽然「衔云艇」可说是昱国开发出的终极兵器,但它的数量并不多,现役的云骑人数也相对较少。「衔云军」的标准编制是全队十一人,而宰学长带领的虽名曰「第五衔云军」,但不代表昱国同时有五队以上的衔云军:第一衔云军成立於二十几年前,参与过十三年前那场轰轰烈烈的「救驾之役」,打响了大昱衔云军的名号──但也因为是衔云艇发明之後初次投入实战,折损情况十分惨烈,最後只剩三人平安归国,现在都凭着当年功绩在朝为官。

第二衔云军在「救驾之役」之後成军,现留守在大昱的国都,是目前资历最深的现役衔云军,然而成员b起驾驭衔云艇,更关心於在朝廷驾驭权术;别称「德字营」的第三衔云军,是大昱派来驻防大昭帝都的jg英部队,即将移防到大昭的前线;而别称「信字营」的第五衔云军,则是最年轻的衔云艇部队,六年前开始编制,直到一年前才正式成军,最近总算可以接替德字营,移防到帝都来……可以想见第三衔云军对第五衔云军的小毛头们不会有太多好感。

此外,因为「四」的谐音不好,所以并没有「第四衔云军」的编制;至於第六,则没有筹备计划。算起来,整个大昱真正有在运作的,大概也只有二十几艘衔云艇。

由於包厢空间有限,第五衔云军被拆成三部分;其他八位队员分别到另外两个包厢,宰学长及葛罗嘉琴则进入已有先客的房间。

「学长,嘉琴姊,」傅惟朔起身打了声招呼。

「抱歉,惟朔,让你久等了;在前往搭乘天船的途中,大约有一名成员脱队,所以晚了一班船。」

宰学长加重语气之时,一旁的嘉琴露出尴尬的笑容,用手指抠了抠脸颊。

「不会,我们也才刚来而已。」

一阵寒暄後,两人立刻把目光投向傅惟朔身旁的少nv。

「惟朔,这位是?」

「这是舍妹。暖儿,来跟宰学长及嘉琴姊打招呼。」

「小nv子名惟暖,家兄多受两位大人照顾了。」少nv在傅惟朔搀扶下,勉强站起身子,朝两人拱手行礼。

「快快请坐,」嘉琴急忙走到暖儿身旁,扶着她坐回椅子上:「之前已听闻过你的身子不好,别太勉强。」

「谢谢大人。」

「惟暖姑娘,惟朔既然是我第五衔云军的弟兄,姑娘自然也是我们的姊妹,不必如此拘谨;就跟着惟朔一样称我们为学长跟嘉琴姊就好。」

「谢谢大……谢谢学长,还有嘉琴……姊?」看着个头b自己略矮的少nv,暖儿不禁犹豫了一下。「那麽,也请两位直接称人家为暖儿即可。」

虽说如此,但看得出来暖儿对待两人的态度仍有些僵y;打从两人进门以来,她就一直低着头,被嘉琴搀扶时甚至微微颤抖。

「……抱歉,舍妹鲜少出门,因此有些怕生。」

「啊,说起来惟朔当年刚入营时,也是这般怯生生的模样。」

「没、没到这种程度吧,学长,真要说起来,嘉琴姊刚来的时候,才是浑身带刺,不让别人接近。」

「谁浑身带刺了!是你们一直用奇怪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看,我才会看回去!」

──毕竟你是发明家葛罗敦迈的孙nv,又是队上唯一的nvx,不引人注目也难……惟朔回想起六年前刚认识嘉琴时的情况,除了她的身份及x别外,外加那娇小的身材,深怕一个闪神,嘉琴就被营中的重型机具压扁,ga0地大家提心吊胆的。

「……然後就把别人瞪到哭了?」

「那、那是他太懦弱了!身为武生,居然轻易就被nv生瞪哭,也太没用了!」

记得那个武生是来自昱国贵族世家的公子哥,当初这件事还闹地沸沸扬扬的;後来那人别说是当上云骑,根本没通过最初的遴选就离营了。

「不,嘉琴啊,你瞪人的时候很可怕,我说真的……」

「怎麽连宰学长都这样讲!要说可怕,学长不用瞪人,光是面无表情就够吓人了!」

「…………」

「学、学长?别突然不讲话啦………呜……」

看着嘉琴快哭出来的模样,惟朔赶忙说道:

「学长,别这样逗弄嘉琴姊啦,她太单纯了,很容易受伤的。」

「咦?刚才是骗我的?学长!怎麽这样!」

「……呵……」

在三人吵吵闹闹之时,忽然传出了一个轻笑;只见暖儿痛苦地摀着嘴,似乎在忍住自己的笑声。

「……抱、抱歉,人家失态了……呵呵……」

「……太好了,」惟朔0了0暖儿的头:「打从进了帝都,你就一直绷着脸,我还担心是你身t不舒服,现在总算露出笑容了。」

「是这样吗?那好,交给嘉琴姊姊吧!我可以讲三个时辰的五行六气循环论跟生机相合相克论,保证让你开心得不得了!」嘉琴自豪地挺起看似十分遗憾的x脯。

「拜托不要!又不是参加核定考试,会听到哭出来的!」

惟朔连忙制止那个满脑子都是工程原理的机械狂。

「呦呦呦,想说这厢怎麽这麽热闹,原来是诸位大人呀。」

从包厢门口传来柔媚的年轻nv声,让四个人同时看了过去。

「黑曜石!你可来了!不是约好酉时一刻过来的吗?现在都要三刻吧?」

被唤作黑曜石的nvx走进厢房;人如其名,她的上身穿了一套黑se贴身的长袍,纱纺的袍上镶了一些闪闪发光的亮片;至於下身则是一件长度只到膝盖的黑se短裙,露出修长的yutu1,与凹凸有致的身材相得益彰,夜se般紫黑的长发加上那一双蓝紫的眼眸,看似随时能把任何男人的魂魄g走。

少nv一进门,便让整个厢房充斥着一gu香气;如花蜜般甜,又似酒气般醉人──戏院的熟客都称这gu味道叫「曜石香」,外人恐怕会误以为是指矿物的味道,殊不知是花名为「黑曜石」的这名少nv的气味。

「哎呀……今天有突发状况,特别忙。再说信字营的大人们不也才刚到呗?」

少nv极其自然地滑到惟朔与学长之间的空位:

「宰大人、傅大人,还有葛罗大人,好久不见,近来如何?咦?这位是……?」

「啊,黑曜石你也是第一次见面吧?这是舍妹,惟暖。暖儿,这位是戏院的第一红牌歌星?黑曜石。」

暖儿怯生生地朝黑曜石点了点头,黑曜石则是露出意外的表情:

「喔?这位就是暖儿姑娘呀,咱可是常听到令兄提起你呢。」

她按了按自己的唇缘:「幸好是妹妹,要是傅大人今儿个是带一位好人家来,咱可饮泣到天更了。」

闻言,坐在对面的嘉琴立刻皱起眉头,瘪嘴说道:

「黑曜石,你怎麽老ai逗弄惟朔?」

「哎呀,咱没有一次不是认真的喔?」黑曜石半眯起眼,对嘉琴回以挑衅的微笑。

「呃……请问……」暖儿打断两人眼神之间的火花,带着警戒心问道:「黑曜石姑娘跟家兄是什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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