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想用太大的力气的,但是这个缝隙如此之窄——非动点大力气不成。
这往外一挣。
江袭黛还未反应过来,感觉自己身上的衣物在跟着燕徽柔一块儿走,她暗道一声不妙,下意识拽住领口,下一刻,一声微妙的裂帛之音在二人之间响起。
燕徽柔不敢动了:“……”
下一刻,她感觉自个腿上被猛地一顶,几乎是被踹了出去。
好在日夜练习那《焚情决》,也略有一丝修为,燕徽柔在地上打了个滚,不算太疼,且并没有被江门主踹死。
同样的闷哼声先后响起。
把燕徽柔丢出去以后,江袭黛隐忍地摁着自己的腿侧,对着一个点揉了揉。这才勉强平复着心情钻了出来。
她捂着自己的衣裳,领口裂开了,半边香肩锁骨遮不住,但还好没有出更大的纰漏,暂且松散地挂着。
“循着水声走。不要再多耽搁了。”江袭黛皱眉:“……真讨厌这一团黑漆漆的。”
“我也是。”燕徽柔也觉得很不适应,她还是喜欢光线,两个人在这一块儿倒是出奇地统一。
“……嗯……对了,您伸腿踹人,这个举动实在过于有辱斯文。”
听出了话里的埋怨,江袭黛勾唇道:“奇怪。都是天下第一妖女邪魔了,要那么斯文作甚?”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燕徽柔轻声道:“和别人的眼光没有关系。”
“渗毒?”那女人疑惑了一下,又转为不以为意:“什么乱七八糟的。听着说的亦不是什么好人。”
“……”
燕徽柔对于江袭黛的温柔似水的劝导,还真像水一样,在大江大河里流进去,再也找不到一丁点痕迹。
燕徽柔被她噎了一口,后知后觉地想起,杀生门是有藏经阁,但里面隻放一些必要的功法,完全没有藏过旁的书籍。
而从门主大人平日的习性也可以窥得一二,她纵然无聊透顶了,宁愿对着镜子挑珠宝盘手串,也是不愿意看一丁点闲书的。
不知为何,燕徽柔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笑了笑,觉得江门主十分任性,倒也有那么五分可爱。难怪平日总是说不过自己。
只是这句话……
燕徽柔自己从何处看来的,却也有点记不得了。她总觉得自己忘了很多事,一闭眼看不见自己的前半生,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片影,再者便是看见幽深的洞牢。
这洞内潮湿,越往里面走,脚下的地面越打滑。
燕徽柔怕又踩到什么,于是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隻手,松松挽起了江袭黛的衣袖。
江袭黛难得也没有甩开她,只是为了避免燕徽柔把她的衣裳再拽下去,她便一下子捏住了燕徽柔的手腕。
燕徽柔抬起另一隻手,摸着旁边的石壁,凹凸不平,但触感却十分细腻,透着凉意。
两人就这样浅薄地相互扶将着,循着水声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在狭窄的洞里传来隆隆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