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丝光亮出现了,起初看不真切,像是风中摇晃的火焰。
因浸水的石头很滑,时不时会有跌倒的风险,走路不能分心。
两人都没有说话,牵着的手,是湿冷洞内的唯一暖意,因而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
过于刺目的光线让江袭黛眯起了双眼,她抬起半边衣袖,待到适应以后撤了下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瀑布悬洞,里头竖着大大小小的钟乳石,如春笋一样长在地面里,上拔街天,甚是宏伟,其中白雾缭绕,蒙蒙地一片看过去,宛若山水画一样婉约。
其中最大的那一颗,身上满是剑的刻痕,它插在悬洞中央一个大的积水池里,水池无风自起浪,十分异常。
“是你——”
水池突兀地分开缝来,形成了一张嘴,浪花猛地窜了一尺高。
什么邪门玩意儿。
电光火石之间,江袭黛的绣花伞已经撑开,挡住了激起来的浪花,她一手握上伞柄,眼眸微垂,自左边慢慢打量到右边,心里警惕放到了最大,随时准备拔剑。
“你来了——”
“天命所归的有缘人——”
那张水流汇聚成的巨口不断蠕动着,看起来笑得很开心,嘴唇张张合合,挤出一些破碎的音节以后,又透过伞窜到江袭黛的面前,伸出一股水流打着招呼:“你的名字——?”
江袭黛淡淡道:“甭管你是何方人,放眼当今世界,连本座都不认识,也无需在这地界混了。”
那水流被她冷傲的语气一个激灵,往后退缩了些许:“啊?”
水流凝聚成一隻眼睛的形状,上上下下围绕她打量了一圈儿,又咕噜一声,疑惑地变成了一个古怪的形状。
燕徽柔望着那形状,心中忽地浮现出一个久远的词汇。
那是,问号?
“所以你谁?”
“江袭黛。”女人兴许是嫌弃它太蠢,于是不耐地应了一声。
“原来是——”水流又嘻嘻笑了几声,“不认识。”
它化为了一个手状的东西,五指分明,淘气地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又翻转了下来,对那个让整个修仙界闻风丧胆的女人评价道:
“神经。”
“不能劈——等一下——”
燕徽柔使出吃奶的劲儿, 好歹摁住了她的手,没让江袭黛拔剑把那股水流一口气切成七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