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鹰朝黄河飞去,展翅翔于大河的黄水之上,山上哨岗内的人取了鹰脚上绑着的小竹片后立即上马飞奔王城。
前线的消息,她比谁都知道的快,更详。
—咚——咚—竹条从手中滑落,落到了地板上,反覆弹起最后落定。
上面一行刻字,清晰印着,师于上前立状,明日日落城未下,则身献。
“你好狠的人,好狠的心啊。”心头上的肉如针扎,鼻中酸楚,亦无人倾诉。
远山隔得远远的也能瞧见,女主子那颤抖伤心的样子,猜想定是军中出了事情主子才会如此,想到这,他自己不免也伤心了起来。
远山努力让自己平静,不表露出悲伤,“夫人,秋凉。”递上了一条宽敞的袍子,瞧见了地上那块竹条,只不过他不识字。
数条炊烟从寨中升起,迎着东方的拂晓,秋风一吹,都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南仲伸了手,是握不住的风,于他而言,秋风带来的不是凉,而是温暖的,是他的胜利。
天色渐亮,属于太阳的光已经洒在了东方的大地上,“今日,诸将士可还吃的尽兴?”
饿了一日的饱餐,自当时都吃的饱饱的,充满了力气,于是士气高涨应答。
“不瞒诸位,我军昨日已经粮尽。”
高涨的士气一下溃散,昨日就感到不对劲,没有粮食,吃不饱没有力气,这仗还怎么打,送死吗?
“可是,就在对面的城中,刚过了秋收,那里面,满满都是粮食。”
南仲指着对面没有攻下的城池,竭力道:“退,无粮,淮水敌人随时反扑,将成败军之将。进,亦无粮,但则满城粮食待胜利之耀士。”
“退则亡于败将,进则一线生机,城破之时,即是诸位,凯旋归家之时!”
出征半年的将士,归家二字激起热血,退也是死,进也是,若城攻破了,城内满粮仓的粮食就不用挨饿,届时就是战争胜利之时。
南仲取枪上马,抽出佩剑,映照拂晓之光大喊:“吾欲与诸位,共进退!”一军之帅打头阵,是助士气最好的方法。
更何况这还是诸将心中的战神,想着归家,想着亲人,内心之火燃起。
不得不承认,行军打仗的勇谋,子羡不如南仲。
但是论权谋政治,子羡得心应手,他庆幸得良将攘外,让自己能安心抚内。
赤驹长鸣之声响彻天地,之后大地抖动,将城内半睡的人震醒。
头盔从脸上震下将睡着的人惊醒,看着破晓的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以及抖动的城池,揉了揉眼睛后吓得头盔都未捡起就失声大喊,“商军,商军攻城了,商军攻——”第二声还未喊完就被光源处飞来的羽箭射穿了的胸口。瞪得极大的眼睛盯着自己不断流血的胸口
——嗖嗖嗖——
箭雨下,那人彻底无声,从城楼上栽倒落下,成了一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