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卑职信!”他想了想,示意手下捡起假诏。“陛下曾有口谕于我。若有诏命,会先传我,再由我传给您。今天之事,我丝毫不知,由此可见确是假诏!”他一一看过四具尸体,不免汗流浃背,拱手又对陈洛川深躬:“这两人的确是今日值守的亲卫,是卑职失职,让殿下受伤!卑职立即请御医来为殿下治伤。”
“御医?”陈洛川心生奇怪:“我被囚在临光殿,不可见任何外人啊。”
“是,但是陛下也吩咐过。若殿下受伤生病,就要立即传御医诊治。”
陈洛川眼波流转,吃惊在寒眸深处:“我……我没事。一点小伤口,临光殿还有药,忠勇伯处理即可。父……父皇安好?春涧宫的人潜进来杀我,必有其他动作。父皇应该已经在大佛寺斋戒礼佛,那边……”
“卑职没有收到陛下从大佛寺传来的诏命,也请殿下不要多问。”
“好……”陈洛川点头,转身背对众人。“你们去吧!”
“是,卑职告退。请殿下保重身体。”假诏被捡起,尸体被拖走,院门口响起叮叮当当重新钉门板的声响。
陈洛川长吁,卸尽气力,要坐倒在地,却陷进陆惜怀里。
“川……”陆惜抱着她坐下搂紧在胸口,抚摸开她沾了血的髮根,柔声道:“去屋里吧,我给你擦血上药。”
“呵,呵呵呵……哈哈哈……”陈洛川侧脸贴在陆惜心上,从小声苦笑笑到哈哈大笑,笑到眼眶泛泪。
“什么这么好笑?”
“我笑陈洛瑜机关算计,却要为她人做嫁衣。”
“啊!难道是……洛清?陛下会立她为储?!”
陈洛清站在刀锋所向箭尖所指之中,背手而立,不退缩不动摇。君父不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于是她被二姐选中定为叛逆,又一次做了家里权力争斗的工具。她便要站在这,做好工具的本分。她知道,今日之后她就不再是工具,到了真正该她登场的时候。
她要的不是嫁衣,她要的东西必须从父亲姐姐们手里拿来。
天命所归,顺势而为。只是其中付出的代价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尚不知道的是,她要用她拿来的东西做到何种地步,才能散她心中意难平。
“二姐……姐……”她闭上眼睛,把姐姐的杀意关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