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院然咳了一声:“这个不是重点——在穿越来央朝最早的几年,您是力排众议护着各个犯了错的学生,偌大一个深宫,被您找到的学生都活的挺安稳。”
妄伽君“嗯”一声,面色如常,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周院然眼神四处飘忽:“我就是在想,那个时间的您看到七晓鹤在眼皮子底下出事绝对不会姑息……就算是冒着风险也会把人教训一顿报仇的。”
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口,他想问:老师,您没发现您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吗?
气氛冻到了冰点,如是王清麟,也不敢直衝衝地在现在的妄伽君面前这么说话,他担忧地望向妄伽君,生怕他动怒衝着周院然发火。
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妄伽君轻笑一声,抬手托住了下巴:“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现在这个暴君,更喜欢以前那个跟着你们打篮球随你们玩笑的班主任?”
王清麟张了张口想要辩解些什么,安青却是一把摁住了他的肩。
妄伽君生气了。
做官数载的安青不知是悲是喜的发现他能读懂现在妄伽君的各种情绪。
妄伽君直呼自己为“暴君”,这是生气了,而且是怒火滔天。
周院然也知道妄伽君如今是怒火衝天,他没有退缩,看着妄伽君那一双同从前一样灰褐色明亮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是的,我很惊讶,为何我们如今会是这个样子,连话都不能明说。”
气氛越来越压抑,妄伽君转了转手腕,垂着眼睛开了口:“你……”
与此同时,马车外毫不知情的张源淙高呼一声:“最后一个颜国驿站到了,该吃吃该睡睡过几天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咱们吃好喝好一路走好!”
话出了半分钟,张源淙还是没有等来意料之中周院然或王清麟的挖苦,也没有等来妄伽君一句淡淡的“下车”。
她有点茫然地掀开帘子,见到车内阴沉着脸的四人时被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没事,”妄伽君率先直起身,他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独自往驿站方向走去,“我去备房。”
张源淙呆愣愣地“嗷”一声,一转头又见安青从车上下来:“这是怎了,伽君怎么自己噔噔噔地跑出去了?”
备房的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安青来做吗?
安青看她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夜晚,繁星当空。
周院然嘴里叼着根草倒在房顶看星星,身旁传来脚底踩瓦片的声音。
他侧过头,毫不意外的见到来人是王清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