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作一团,安隐敛了笑,正色道:“公子,明日需得携礼登门,方不为失礼。只是这景王又不缺钱,也不短各色珍宝,须在这风雅之物上下手,你说,我们送甚么为好?”
岳昔钧想了一想,眼神落到公主送的那副画上,微微一笑,道:“有了。”
安隐了解,岳昔钧面上有这种神情,便是肚里在“咕嘟咕嘟”冒坏水儿,勾得安隐连声问:“有了甚么?有了甚么?”
岳昔钧笑道:“与你卖个关子,明日便知。”
安隐撇嘴道:“果真坏透啦!”
岳昔钧打发她道:“去玩儿罢,我要做你明日才能知之事了。”
次日,景王府门前,岳昔钧下了马车,叫安隐抱了两个长匣,递了请帖,她自己推着轮椅进了府门。
安隐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两个长匣必定就是那神神秘秘的礼品了,这个长度大略是画,可是画有甚关子好卖?莫不是画了甚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么?
岳昔钧先去见了景王。景王谢文璠今年廿五岁,生的与皇帝有七分像,学皇帝蓄了须,形状都修得一模一样,岳昔钧乍一见,心中点头道:果真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岳昔钧又搬出自己腿脚不便的托词,坐着行了礼,谢文璠笑着叫“免礼”。
岳昔钧从安隐怀中取了一个长匣,呈与谢文璠:“臣的一点薄礼,拙作一副,不成敬意。”
谢文璠道:“驸马墨宝,自然值钱,待本王看来。”
谢文璠取出长匣中的画卷,展开一看,只见一副春日桃花图,笔法写意,却是灵动万分。
谢文璠道:“好画,好画!本王看了,诗兴大发!”
谢文璠吩咐左右拿笔墨来,当场在画上题诗一首:
一枝桃花朵朵开,胡蝶清风款款来。
莫道无有笑颜色,人比花娇到蓬莱。
蓬莱仙子蟠桃会,天蓬元帅是我辈。
倘有人笑本王呆,本王呆似醉桃摘!
岳昔钧:……
安隐在旁见了,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生生憋得身躯微颤。
安隐心道:小姐好好的一副画,绝妙的留白处,全叫这劳什子大皇子给糟蹋了。这诗做的韵律也不对,意境也俗,酒囊饭袋之语,白白辱没了我家小姐的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