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婶子不说,我也能查得到,不过是慢几日罢了,可这十两银子……白婶子可别想要了。”
白媒婆眼珠溜溜转,一拍大腿说道:“嗐,我哪能不相信吴老板您呐,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这沈家二郎,是分家出来的。隻分到一间民房,并未分到任何田产,所以……他是个行商的。”
吴蔚勾了勾嘴角:“这便是所谓的门当户对了?”
白媒婆讪笑一声,说道:“数月前,那沈二郎来米庄买米,一眼就相中了三姑娘,托人打听了一番,转过年来就找到我过来说项了。”
白媒婆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吴蔚的脸色,见吴蔚并无不悦,才说道:“这沈二浪今年二十九岁,其实……三姑娘若是嫁过去,其实是……续弦。沈二郎的原配给他留下了一子一女,女儿大些,再过一两年就能说人家了,儿子今年六岁了。沈二郎的原配在三年前病逝,今年正好第三年。要我说啊,沈二郎也算有情有义了,等了……三年。”白媒婆习惯性地夸讚起男方来,说了一半才想起自己此刻的衣食父母变了,声音越来越小,朝着吴蔚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绝不二嫁
柳老夫人的面色难看极了, 攥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哆嗦,但她到底不是尖锐的人,隻能心中生闷气, 并未出言。
柳二娘子气得面红耳赤, 几次都想对媒婆发难,却顾忌着媒婆的嘴, 强忍着。
媒婆也讪讪的, 要不是还等着这位吴老板带着自己去拿银子,她早就跑了。
柳翠微的表情淡淡的,无悲无喜, 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她本就没打算嫁人, 即便蔚蔚今日没赶回来,她也想好了说辞。
所以这位城南的沈二公子究竟如何, 她并不在乎。
吴蔚抓了一把冬枣给了白媒婆,说道:“行,话说开了就行, 您也不必放在心上。不介意的话……我总结一下,好吧?”
白媒婆捧着冬枣, 僵着笑脸,吴蔚说道:“所以,刚过弱冠之年等于二十九岁, 我们家三娘是米庄的老板,沈二郎是行商的走卒, 都隶属于商贾一类, 就是门当户对。所谓的良善之家,是因为沈二郎为亡妻守了三年?治家有方, 意思就是分家了,生财有道,就是不靠农田祖产过活,知冷知热会疼人……是因为成过亲?不着急三娘生孩子,是因为男方已经儿女双全了。白婶子,你看我总结的可对?”
白媒婆尴尬地笑了笑,她也不曾想到:自己纵横媒婆界三十余年,凭借这三寸不烂之舌成就了多少姻缘,今日却在吴蔚的手上遭受到了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在白媒婆看来,实在是没有比这桩亲事再容易成的了!女方已经二十多岁了,父亲已逝,家中并无兄弟,隻有一个已经嫁人的姐姐和寡母。
要不是柳翠微尚有些家资,这辈子是很难嫁出去的,就算是有人要,要么是续弦,要么就是做人家小妾,她这个年纪也不好生养了,这些女方的家人应该都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