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2)

可她别无他法,她只是一个医生,一位再普通不过的急诊医生,她可以包扎,可以与死神抗争,但她永远不知道该用何种方法去医治一个人那坠落的心。

宋澜靠在覃欢的怀里,默默流泪。从郑知微出事以来,她永远都是这样,没有强烈的情绪起伏,没有大哭,也没有大闹,没有求救,没有歇斯底里,甚至,连悲伤时的哭泣都是那般静默,静默到,她们那般清晰地听得到墙上挂钟秒针转动的声音。

哒——哒——

时间又过了几秒,可郑知微还未醒来。

宋澜端坐在郑知微的床边,看着洁白的被褥包裹着她的身躯,从上至下,行至双腿时,一边突然瘪了下去,像是一个气球,突然被尖锐的针戳破,泄掉了所有的气。

于是,这颗气球再也飞不往蓝天,破败地挂在春枝上,等到被当做垃圾收拣起来。

宋澜抹掉脸上的泪,将视线挪回郑知微的面庞。

她闭着双眼,如一滩死掉的湖。

宋澜似乎看到了一条道路开到她的脸上,一头是前段时间还开心地与她讨论小狗的郑知微,一头是躺在这里昏睡不醒,被切除左腿的郑知微。

这一条道路,明明就开在一个人的身上,却怎么可以开出两端不同的生命呢?宋澜不明白,她眼里都是灰烬,拚凑不出完整的路与桥。

正当她垂头落泪时,郑知微又再一次睁开了双眼。

她有些艰难地眨着眼睛,随后将视线从一格一格的天花板挪至身侧垂头哭泣的宋澜身上。

郑知微觉得眼睛涨涨的,她总觉得自己做了好些个梦,各种各样的梦,梦里的她总是很难受,而每一次挣扎着就要醒来时,就有更粗的绳索拽着巨石将她拉入更深的地方去。

而现在,她终于从梦的深渊爬了上来,爬到了宋澜身边。

郑知微想要叫她,张了张嘴,只能听见自己微弱的气息。

但或许是监护病房太过死寂,她那小小的声音却那般清晰地被宋澜听了去。

宋澜从悲伤中猛然抬起头,看着侧头看她的郑知微。

她听见自己的郑知微说,“姐姐”

她叫着她。

宋澜站起身来,按响床头的铃,然后微微俯身,问,“郑知微,郑知微你还好吗?”

宋澜问完这话,又突然觉得自己太过愚蠢,她眼里的郑知微,脸颊瘦削,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甚至残着一条腿她是怎么可以问出来——“你好吗”这样的话的。

宋澜责怪着自己,还未收尽的泪水,硬生生地砸落在郑知微的脸上。

末了,在医护人员快步步入病房前,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空间里。

刚从生死边缘走回来的郑知微说,“姐姐,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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