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郑知微都只是红着眼,哽咽地对宋澜说,“姐姐,之后,我真的就是一个人了。”
“姐姐,我没有妈妈了。”
当时,宋澜回应她的是什么呢?
她说,“别怕,我会在的,我会一直都在的。”
看来,盛夏也是有谎言的,她背叛了明亮的太阳,和明亮的郑知微。
在她说完那句话后,憋了许久的郑知微才终于在她的怀里,哭得哀恸。
所以,那一天,从未埋怨过自己父亲的郑知微却让宋澜埋怨起了这个素未相识的男人。
她们一路走,一路聊,最终来到了医院附近的面馆。
当一碗香喷喷的拌川端上桌时,宋澜还是没有告诉覃欢,郑知微到底喜欢什么。
同时她也并不确认自己对郑知微的那些了是否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漫失了。
她吞咽下口中的食物,残留的香味萦绕在她的唇齿间。
“这家面馆挺不错的。”她那样说着,轻易地表达出喜欢,似乎这是一件太过平常的事,可是她还是不能这样轻易地对覃欢说,我也喜欢郑知微。
她失掉了一些立场,当下,也只能处在覃欢认知的关系中,去当一当郑知微过去的朋友。
可即便是朋友,也只能在前面加上“过去的”,这样表示时间的苍白的定语。
覃欢说,待会儿正好有点时间,去住院部看看郑知微的父亲。
很奇怪,只是因为对郑知微感兴趣,便有了要融入对方生活的想法。
覃欢不予解释,宋澜也不予问答,她想着,自己该不该跟着一起,或者说,自己敢不敢跟着一起。
当她再度被面条的香气蛊惑时,她点头,说着,“我陪你一起。”
她以为,吃到美食时,人的情感总是不受理性的控制的。
她们一同来到住院部,登上电梯,走入病房,仿佛一切都顺理成章,轻车熟路。
只有宋澜揣在白大褂里那紧握的手才略微暴露了一些她的紧张和犹疑。
正中午的病房寂静无声,房内还残留着一些饭菜的油香。
只需一眼,宋澜便轻易地认出了这病房中,谁是郑知微的父亲。
郑知微曾经小心翼翼地展开过小时候的影集一一指给宋澜看,“这是妈妈。”“这是爸爸”“这是我!”
当时的宋澜,在她手指的牵引下,那般仔细地打量过这一家人,她想要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父母,生养出了郑知微这样美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