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2/2)

「……至少我知道信用买不到。」

「真要讲信用,露榭nv士,这回真的不g您的事。我们同意不对您动手、只是建立在不针对您,而不是让您一直拿这条款挡路——难不成往後我们经过每一件事都得讨一笔过路费、来换您不妨碍的承诺吗?」

「谁会做这种——」

「——你现在已经在跟我讨了。」原本还笑盈盈的希静忽然变成半睁着、露出眼底三白的冷漠脸孔:「我们的目标是荒城,本来就无需过问您的意见。这会又是为什麽需要了呢?」

「你当然得问!是我先来的,早在你决定要动手之前我就已经决定保护他了!」

「……看来真不打算收手了呢,露榭nv士,庇护荒城对您有甚麽好处。」

「我看起来像万事屋吗?可不是看好处办事的。」

「呵……真懂讽刺。」希静说着直起身t,「那麽我真得撤了。部队可没授权让我们开火——何况众目睽睽的,教团肯定不允许。」说完转身挥挥手,「挺幸运的、我们的私事:警告也顺利给到了。可别说没听到唷?如果坚持妨碍,还请将脖子洗乾净。」

与希静的争执引起了一些人围观,里头肯定有教团各方的眼线……也不可能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要看就看吧,露榭索x回到车内。

「露榭小姐……」

「先回到荒城附近再说。」

信使也同意露榭点了点头。车内就这麽被引擎嗡嗡的噪声覆盖,没有其他声响。

这时荒城拉了拉露榭的衣角。

「?」

「刚刚那个阿姨、啊,跟你说话的那个阿姨是谁?嗖的钻过来好恶心。」

「说人家恶心……算了,我也觉得有点。」露榭为那些该说那些不说烦恼了会儿,「他是……很危险的人。往後不管你在哪里,只要碰到他就第一时间来找我。」

荒城闻言点点头……话说回来怎麽没有看见花明呢?露榭以为两人肯定形影不离。初次见面也是。b起来客,希静还更在乎会不会吵了花明睡午觉。

抱持这个疑问车子也到荒城边了。信使其实也没什麽要说的,只是告诫他没事别再离开荒城,外加唠叨他们今日的动线早就被教团眼线从头跟到尾、没动手只是赎罪者部队还没准备好之类的云云。

「还没准备好?」

「赎罪者部队这次带来的都是些治癒能力的异能者——老实说作战能力并不强。」

「那不是更应该在荒城外作战了吗?」

「教团不允许……你和桃园这级别的的在人群面前冲突,这会让大众直接感受到异能者的超常——至少桃园就是被点名不行的那个。教团——说的是忏悔派,只希望由自己掌握。况且……」

「况且?」

「这回他们的征伐队伍就跟来了一个麻烦的单位。我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

「b忏悔派还麻烦吗?」

「别说得好像只有忏悔派麻烦……但真要说的话,这单位某方面还b忏悔派麻烦。」

「某方面?…是怎样的单位?」

「赎罪者治安维持部队,下辖目前教团硕果仅存的唯一一名一级异能者【空间】。这还不是麻烦的点。麻烦在谁都管不动他们。」

「管不动……?」

信使点点头。

「这是在你出生前发生的事了。当时有数名一级异能者联合起义,差不多整个赎罪者部队有三分之二反叛。最终是【空间】出马才能一一铲除的。不只异能者,当时有大概还有一半的缔约国还宣布脱离并驱逐教团人员、宣布净教违法,教团几乎崩溃。自那以後忏会派对任何稍强的异能者都是宁可杀错。」

「可那位空间还在那里……」

「对,还在。而且没人动得了,就像没人动得了桃园他们。何况自事变以後赎罪者部队里就没有其他一级了,完全没人能对【空间】叫阵。」

「那他怎麽还愿意在教团底下、就只领着一个部队?」

「这我就不知道了。就我读过的战报、空间自一开始就不怎麽听话。命令不听、赏罚看不上眼,教团甚至还下过处决他的命令——那当然没有用。最後还是被哀求着出面的。求他的人就有现在的忏悔派主教。至於为什麽不夺枢机会议的权,只有【空间】本人才知道。」

「……听起来确实是麻烦至极的人呢。」

「没错。所以我…哪怕是无名主教,都没办法判断他如何或者会不会介入。就目前只知道——如果有强大的异能者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他就会乐呵呵的冒出来维持治安。」

「……为啥是乐呵呵的?」

「我想你也猜出他是怎样的一个为人了不是吗?」

——乐子人,露榭脑袋里描绘出一个fangdang不羁、我行我素,只管自己开心不考虑其他影响的家伙。

「既然如此——」露榭灵光一闪,「待在人多的地方不是更安全吗?」

「我不这麽建议。」信使无奈地摇摇头,「维安部队和枢机之间是有联系的,无法确认他们甚麽时候达成共识。如果【空间】决定不介入维安、而忏悔派那不惜一切都要动手,那在城镇里的你们肯定一瞬间被几十名二级包围。而在荒城里至少能大多数人不能参战。最佳状况还能阻却桃园。」

「……可是,总不能一直待在里面。」

露榭悄悄低头看向荒城。虽然他一直默不作声,握着他的小手显然不情愿地又捏又放的。

「我……不,我和主教大人也知道。交涉早就在进行了。只要求荒城人身最低限度的安全与自由。也就是软禁。」信使长叹一口气,「但连这样都不行。毫无进展。」

「……这样啊。」

「露榭小姐,您是特别的,是无名主教拿命挡在你面前才获得现有的待遇、但可荒城就不是了——而既然然是你自己选择这条路,但着实……没有必要把路走到si。」信使顾忌还在看的荒城,选了一种弯弯绕绕的说法,「我想无论何时切换跑道,无名主教都会谅解的。」

荒城的小手开始松脱了…露榭轻轻地将他握紧:

「——我不想要这种关心。」

「是吗。」

与信使在些微不欢中解散,露榭与荒城回到住所。这回出门收获颇丰,知道血球可以cha电之後,连电脑都买来了;备用食品更一应俱全虽说九成是果冻。想必可以悠悠哉哉个好一阵子。

「……有网路吗?」

「嗯?之前在这玩不就连线了吗?」

「笨啊、那是蓝芽、机t本来就有这功能了,我是要连上全球网路啊、你又不是我的对手。」

不是对手…不是对手…对手。几乎可以听见这句话伴随着重击音效在脑袋里回荡,杰斯也这麽说过来着……。

荒城没理会还在受打击的露榭,自顾自地把网路线cha进自家的网路孔。果然没讯号。

「……没有吗?」

「没有。怪了,你之前不跑出去打过电话吗?给那个叫做无名的甚麽的。」

「原来有听到喔……还有甚麽「甚麽的」,人家好歹是堂堂主教——」

「那个高高在上家里却养着一个未成年小不点的主教不重要啦,重要的是这里没讯号啊!」

「你这说法——还有谁小了啊!有接近平均身高好吗!?……」露榭越反驳越觉得悲哀,想想还是叹口气「……不说那个了,这里不是一直都有讯号吗?」

露榭和荒城的手机上都显示满格。

「这个?你呆啊!手机都得连结上附近的基地台。你看看外面像是还有基地台还活着吗?」

「我不懂也没必要说成那样吧……可是既然有讯号,说不定有运作至今的呀?」

「你说外面有十年吧?十年都换几代了。除非你骗我,不然我不信基地台十年不更新还可以供应最新型的无线网路。」

「才不会骗你啦。你是想说……?」

「附近有讯号源。而且满近的。」

「很近?」

「对。会满格通常都不远。」

两人不约而同的瞄向还cha着一条电源线的飘浮血球。

似乎能听见网路cha头「噗兹」一声没入。

「这个真好用,我可以要一个吗?」

见网际网路这麽就开始运作……真不晓得以後要怎麽看待自己的能力了。

「看来都ga0定了……那我先先吃点东西去睡了。你也别太晚哦。」

这时间露榭本该已经睡了。今天驼着行李越塞越多的背包又抱着荒城走了那麽远。自离乡後难得有一天运动量那麽大。露榭轻轻伸懒腰。不过也只是走走平地啦,小意思。

「……要睡了吗?」

「跟我玩也不好玩不是吗?」

「你玩不好只是练习不足而已。」

「……你开始玩swixch几天了?」

「加起来应该……不到五小时?」

「……我很确定我玩得b你久。」

「我就天才啊我有甚麽办法?」

荒城鼓起两颊……是说为什麽是荒城要生气啊?

「不管啦!过来、过~~来~~啦~~~~」荒城两手拉着露榭的手臂。可惜以他的t重跟力气根本一公分都拉不动。「玩不好人家会教你啦~~~~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啦别大喊大叫。邻居都被——」说到一半露榭才想到。

「……哪来的邻居啊?」荒城冷眼反驳。

「但是——吵闹还是不可以喔。」

「为啥咪?又没有吵到人。」

「以後出去的话呀。——现在养成习惯可不好。」

「以後不都不能出去了嘛?」荒城赌气地哼着声,「还以後呢。」

……这下露榭也不晓得该怎麽回嘴了。

过了好一会儿。

清晨——清晨!?

露榭搜索断片满满的记忆,发现有不少「我要睡了」「不要不要不要~~~~」和「好困……」「继续继续啦继续~~~~」之类的扯手手画面重复好几次。

危险,太危险了。看荒城还很有jg神地砸键盘,连黑眼圈都没有。他正在大红se「youdied」的画面前「呐啊啊啊啊」的抱头哀号。看着已经游戏平台上排列玩过游戏选单,这个游戏通关了;在那个合作游戏里被荒城嫌弃了;这个线上游戏角se双双满等了荒城却腻了。明明困得要命却很亢奋,让人怀疑这痛并快乐的夜晚永远不会结束。要不是曙光刺眼恐怕都不会惊醒。

「话说我这次真的得睡了……」

「呣呜呜~~~~好啦,反正你现在也帮不上忙。」

就算事实也不用说成那样吧……

看看画面,两名可控角se,原来自己还连线着呀。虽然荒城就当露榭不在自顾自的推王。啊,这是刚才学到游戏用词,攻略敌人首领的意思。

放荒城完自己的,露榭起身作了两份简单的早餐——说白了就是两杯味噌汤、四片n油烤土司片以级两颗维生素胶囊。

期间注意到荒城不时往这儿偷瞄。至於在瞄甚麽露榭不知道、也没力气知道。

吃完自己的分刷刷牙、露榭就钻进睡袋像蓑衣虫一样在沙发上睡着了。就在荒城一旁。

下午醒来……下午?

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先不说这个,这不健康的生活是怎麽回是?脑袋总算清醒的露榭冷静地吐槽自己。这种堕落的日子还是生平第一次。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己是年长的那个,得做些表率……就算不做表率也不能落下「你自己还不是这样」的口实…杰斯就会这麽扯。

至於旁边的荒城……不在?露榭还以为他肯在压按钮还是敲键盘,就跟以前自己初次接触电玩游戏那样沉迷难以自拔虽然碰壁不久就厌倦了…。循着声音找到客厅去,发现荒城坐在咕咚咚沸滚的瓦斯灯炉锅搅呀搅,是味噌汤的味道。而漂浮的血球究竟何时变烤面包机的?发出叮—一声,荒城从里面拿出两片面包。总共是四片,都涂了一层n油。

「啊、你醒了吗?还以为会睡上一个月。」

「谁能睡一个月呀……」

「我啊。」

「呃…」

说来荒城在这城市里独自待了十年——就他自己t感来说、就在那角落待了一个月甚麽也没做。

这样看来他十年间经常一睡睡上一个月也不奇怪……对吧?

「倒是我有点担心你——哦~~咸度浓度都到位了,以前你学过吗?」

露榭吮了口味噌汤,完全是是自己做出来的味道。

「有啊?你昨天不就做给我看了?」

「那我更之前做给你的清汤和——」

「——菜渣酱面我不要。」

「……那叫青酱。」

「那个先不管。清汤的话,有两gu味道讨厌。可是我翻不到你之前带的那些——ye态的…食材包?那是甚麽新发明吗?」

「要说的话也算啦。」露榭喝着汤暖暖胃以及给脑袋开机,「你……对这座荒城的原理了解多少?」

「嗯……把我的爸妈g掉?教团也是因为这样要处理我吗?就昨天那个阿姨。」

又叫阿姨……希静看来没多老吧?这先不管。荒城说的是露榭给他、掐头去尾过的资讯……但要拿来解释这座荒城显然太勉强了些。

「这个嘛,你在这座城里还有在意的人吗?」

「当然有啊!」

荒城的回答让露榭内心一紧:

「……可以说说他的事吗?」

「喔,那可多了。首先就是t育老师,我都跟他说他针对我的课纲不合理,他还是b我b照国中二年级的t育t适能水准。他老是把「这是你家长的要求,我们学校就算为难也只能照办。」挂在嘴边,真不晓得他因材施教循序渐进的教育jg神上哪去了,根本只是个乡愿德贼,早晚让他上新闻好看。」

哇……光是对教师的其中一人、怨念就有那麽一长串了吗?

「还有我一年级後面那个同学啊!他桌子总是往前推,ga0到我的座位越来越小。我有次很生气的把椅子往後挤回原位,结果他竟然还推回来——他有甚麽病啊!我的位置算我该有的空间吧?我坐位压缩到剩一半好受吗?我去跟扳倒告状老师竟然跟我说那後面那同学有一点状况,对啦,jg神那方面的,要我多t谅他——啊怎麽就没人t谅我?前x都压在桌边了耶!还有坐在我左——」

「——呃、先到这就好,我想说的是……他们也都si了。」

露榭试探x地编织要给荒城的消息,查看他的反应。

荒城先是一楞,然後g起嘴角。

「哼嗯……si了呀。嗤。活该。」

彷佛得以抒发陈年的怨气,荒城听着他们的si讯还g起嘴角,发出「欸嘿嘿」窃笑声。

……到这为止都还在露榭的预料中,不晓得接下来他还能不能保持冷静。

「……我要说的是,你,恐怕不只杀了父母?」

「嗯?」

「你在教团里作为异能者……也就是侵噬者的代号,叫作【荒城瘟疫】,这座荒芜城市是你造就的。级别是毁灭级。这一级不是公开级别,在一级之上,一经发现杀无赦……所以赎罪者部队才会找上你。」

「我?杀无赦?明明那麽人畜无害的书呆子的说?」

「……真希望我当初也能像你那麽乐观。」

【荒城瘟疫】造成的侵蚀现象当然不是人畜无害……而这孩子的x格也没多安全来着。

「如果可以……可以告诉我许愿那时,你受到了怎样的对待吗?这或许可以作为跟教团争取的材料。」

「许愿那时?……是说虽然我知道愿望罪,可是许愿是甚麽?」

「你……没有许愿吗?」

「如果说只是希望成真的事情,那我每天至少许几百个愿望,你说会是哪个?」

确实……同时又t现出愿望罪的不合理:人不可能没有愿望,没有愿望就无法前行。将愿望定罪——且根本不知哪天哪一个愿望会引发侵蚀现象。那麽把所有许愿行为都视为罪过未免太过分了。

「你最後见到你那糟糕的父母的那段时间、发生了甚麽?」

「问这g嘛?」

一听到他父母荒城就嘟起嘴。

「我想那就是你许愿的时候——许下足以成为异能者愿望的时刻。」

「……非说不可吗?」

「……不是。但我希望你……为我说。」

「……」

荒城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开口:

我家就在这应该不用多说了。我知道我家还算很富有的。问我怎麽知道的?那当然是跟同学b。b如说,每次司机接我上下学,我家的车子总是引人侧目,为啥就不知道了,车子在我看来都一样。倒是我的文具很不一样。像是我的笔都不是自己挑的。对,要买那些的都是妈妈,爸爸似乎很不以为然。可是妈妈说绝对不能在起跑点就被别人瞧不起。久而久之,我在班上总是被说是在炫富,我的笔在学校福利社根本买不到。我对这也很困扰,哪怕只是换换墨水芯都得让妈妈去订、别人都在福利社就能买到备品了;而且钢笔写起来根本没原子笔好,很重还常常漏墨、划破纸,一点都不好用。

我上课总是至少有四本课本——学校统一配发的教科书被妈妈嫌太少了。我用的是四种不同版本的参考书、每本大概都是配发课本的五倍厚吧。老师也带着四种配合我讲课,只问我有没有问题。嗯?你问这种讲课方式其他同学怎麽办?我哪知道,只知道同学们都不爽很久了,他们功课常常跟不上我的进度,只有我跟他们的成绩越差越大。但老实说——用四本参考书没有b较好。好多内容都重复——何况每家书局的课纲不同,同一种课文不一定摆在同一课。对,每一科都这样。其他没有参考书的同学当然只有懵b的份。但老师不管,我只知道老师是照爸爸妈妈说的做。但为什麽就不照其他同学爸妈的意思呢?这我就不知道了。可是他们的爸妈从来没来学校抗议过。

光就这一点我在班上就不可能有朋友了。下课老师不在的时候总是胆战心惊,我清楚同学都讨厌我,超级清楚。但我非得跟他们…打好关系,你知道的:我爸妈的要求。

嗯?你问同学会怎麽欺负我?那倒不会,老师不知怎麽一定会给我撑腰,所以他们不会明着来。啊啊、我得自豪一下,有我这个共同敌人,我们那班的同学异常团结。有次我坐在最後一排,有位同学拿到前面要往後传的考卷不小心没接好掉在地上还不小心踩了一脚——想当然,那个有鞋印的考卷一定会变最後一张、也就是传到我这。老师强制我前面的同学跟我换了。结果下一次,那一排每个同学都手滑,每一张都有鞋印。老师气si了要我们那一排除了我的其他同学站起来问出谁是主谋,结果集t沉默在後面罚站了整堂课。这次老师要左边同学跟我换卷。结果明天怎麽着?全班的考卷都有鞋印了。全班除了我全部罚站,谁都不招——你能想像那种感觉吗?明明被只有我没被罚,但背後大家的视线很明显嘛:错的明明就是我跟老师。这起事件让大家c行都扣了一分。传到别班去,连其他班同学都公g起我来了。甚至换年级重新分班时询问家长意愿,听说所有同学的家长或多或少会暗示:不要跟我同班。

唉……就算不抗议、他们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嘛。

当然罗,这都算小打小闹的。我不是完全没机会碰网路,知道一些被霸凌却申诉无门的学生有多惨——而我不是。我至少还有老师……应该说老师被为我撑腰。我真不晓得爸妈怎麽让他们听话的。

上t育课的时候应该是我们全年级最开心的时候了,每次上完隔天都八卦疯传、尤其是t检——大家都知道我有腿伤,但一定不遗余力地监督我跑完,这连老师都不能说甚麽。因为爸妈要求他让我做完国中标准t适能测验。每次跑完都是119。为了送医不影响我上课,我们班的t育课一定是最後一节。

啊?你问我一千六要跑多久?一……还是两个多小时?分钟那点零头我就没看了。

至於二年级的时候稍微好转了一点,我直接一人一班了。至少往後相安无事……呃对,井水不犯河水那种。我也被人嫌够了,才不想多惹事。

对了,那天也是,在家里例行公事吃完早餐,司机接我上学、帮我开门然後送我进校门…啊,我是不被允许自己开的,要是这麽做给司机报给妈妈一定挨一顿鞭,走进校门马上会有老师接应我直送到教室,说是危险甚麽的。路上遇到的同学我只知道几位一年级同班的。路上我总是低头赶紧到我专属教室,那里至少没有其他同学——对,全校都认识我了。没一个有好脸se。

上课的内容很快。老师会问我懂不懂。我非懂不可——老师是不会打我,但会每天通话报告学习进度给妈妈。我要是不懂太多次拖到进度回去会挨打;不懂装懂,小考写错了回去会挨打。不过後来我也麻木了啦。反正都被打惯了。ai的小手前端都掉了,它肯定b我痛。

放学之後会轻松点吗?会是会,但只是没上课那麽烧脑而已。周一到周日分别是钢琴、棋艺、芭蕾、茶道、编程、小提琴、绘画。你应该知道哪一种最难熬了。芭蕾练完一样119。我有时候听老师根妈妈谈的时候劝他不要再让我练了,只会让腿伤更严重。但妈妈就是很坚持,说那点小伤靠毅力就能解决。

嗯?你问有t育那天在119之後怎麽教才艺?笨啊,谁说医院不能教的,才艺老师就到医院来教啊,不过那时都会排棋艺跟编程这种不用动脚的课——应该说,学校的t育课配合这两堂才艺排课的。每年都这样。

问我每次去医院做甚麽吗?打点滴呀。每天?不是啦,只有二会去医院。其实我还蛮喜欢这三天的,至少不用回家,作业可以照自己的步调写。ai写多晚都没问题。

如果在家会怎麽写吗?妈妈盯着写啊。一定得在晚餐前写完,如果没有、妈妈会跟我一起不吃晚餐。喔对了,他这时候一定会说某句话……我记得是:「妈妈又为了你连晚餐都不吃了」。到这种时候就得加速了……其实不加速也可以啦,一分钟一下ai的小手而已。不过要是过零时又是另一个状况了,那时候连ai的小手都省了,我可不想被抓头撞桌子,撞晕的话会越写越慢,所以宁可写错也得快点。大不了明天交作业之前赶快改好。啊,当然,写错也要打。看那题占几分,一分五下。

你问爸爸去哪里了?他嘛……是应该挺看不惯妈妈的。常常在我挨打的时候给我帮腔,然後就是一顿吵。通常爸爸吵到一半就会夺门而出——没办法,谁叫妈妈吵架b较厉害,家里到处都是他藏着准备上吊的绳子,爸爸看到绳子就会退缩,然後醉醺醺地回来——如果很…幸运的、我还在写功课,老爸大概就会继续跟老妈杠上……啊、不过爸爸喝醉就变一个人了。那时候妈妈闹上吊就没用了,反而会被抢绳子然後压在地上打,有时候还会边打边za……至於为啥这种时候za我至今没ga0懂。这时候最佳方案就是赶紧换地方躲起来写,省得扫台风尾……你说对了、这腿伤就是台风尾。打够了话爸爸会大闹着大喊大叫,我想想他当时叫了啥……「要是没跟你生孩子就好了!」这样。喔对了,爸爸是议员。嗯?说得通了?甚麽说得通?你问在藏身处写作业吗?当然要啊!不然妈妈爬起来打得更凶。咦?不是?

喔,你说我家有钱还可以压下一堆事情、还有腿伤不治疗不申请残疾说得通?为啥当议员就说得通?话说回来议员是g嘛的?甚麽?我还不用知道?诶?等我十八岁?……好啦、你这麽坚持我就不问了。

老实说这种日子我早就受够了……我应该已经跑题跑很远了吧?你问的是我最後一次见到父母的状况、我好像把小一到小五都讲遍了……幼稚园?那是甚麽?……喔,我四岁入学的。啥?这很扯?我是不清楚啦。可要我说最近……就每天的状况都差不多嘛。每天都这样、我也每天都希望他们si一si、同学si一si、老师si一si之类的想过不知道多少次了,问我哪一天许愿的、我也不知道。

说最後过这种日子的那天?懂了。那天我从学校回来。爸妈难得不在家,功课也很顺利。旁边没人真是轻松。不过功课还没给妈妈看过之前我是不能shang睡觉的。所以我就在那边等。对,就是你第一次来的那个角落。那可是漂亮的si角,从客厅看不到。我通常在那边看气氛决定甚麽时候出现……虽然躲那边实在太多次了、常常被逮到,抓出来免不了打一顿。说是…要坐该去椅子上坐?但没办法嘛,那边就是b较安全。

然後你就来了。嗯、对,一直等。虽然有点久,爸妈一直没回来,我就一直等。

大概就这样。嗯?没有其他要问的了?……我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耶。你想知道的也太无聊了吧?

露榭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母亲真不是以施nve为乐?他父亲怎麽忍心无视荒城这样受折磨?

诡异的是,荒城不认为自己的状况非常糟,字里行间反而还可听出一点对同侪的优越感。

露榭有听说过家暴会遗传,很显然荒城正处在如此危险的界线上。如果没有人把他拉回来、他很可能步上他父母的後尘。无论往後他事业成不成功,几乎可以想见他拿这残暴作派对待他人、甚至自己的子nv。因为他自己不认为这做法有多大的问题。而且很有效。

「你很头痛的样子。这种事g嘛纠结阿?不是很一般吗?」

「一般!?你——」惊叫到一半,露榭哽住了。

这孩子知道,他父母把他当成自己的财产吗?想用就用,不想见到就打入冷g0ng,全然不把他的意志当一回事,只要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荒城的母亲动机很明显:他将荒城的成果据为己有,痛苦却不是自己付出;而荒城的父亲对孩子的管教是完全不打算与妻子争了,只要别爆出大丑闻而妨碍他的从政。

这样一来,荒城成想要将周围仅仅利用自己、又不顾他苦难的人们消灭,也不是甚麽出人意料的事。

这时露榭想到:如果没听错,他的愿望——希望周围的人si光这种许了已经不下千回了。但发展城侵蚀现象的究竟是哪一回?要海里捞针实在没效率,即使找到了也无从验证。

而他最後时刻——接近荒城瘟疫圈正式展开时,他究竟是如许愿的?

有甚麽产生了决定x差异吗?从这麽看来……荒城诅咒了千百次,没有一次影响到现实——仅仅在【荒城】实现的那瞬间,应该有个不一样,绝无仅有的愿望。

再回想一次,荒城他开始漫长等待之前、究竟想要甚麽?

「爸妈难得不在家,功课也很顺利。旁边没人真是轻松。」

……想到这里,露榭才惊觉思考中的盲区。

原来如此简单:

「旁边没人真是轻松。」

【荒城瘟疫】这代号预设了荒城是带有恶意的。认为他蓄意屠杀众人。

然而这只是外人的猜想。如果只是站在荒城的角度,他会想要甚麽?

很有可能,只不过是:安宁——极度普遍、任何人都不时希求的愿望。

而所谓毁灭级的【荒城瘟疫】……是出自一个喘不过气的孩子追求安宁、在他地狱般环境中显得如此卑微的愿望?

但要想想,荒城会变成这个样子、究竟该怪谁?

而教团哪怕有一点点的投入、来预防这个愿望发生吗?

不!没有。他只是颁布愿望罪,无理要求人们不得许愿。并不是从根本思考:人们为什麽许愿?

ch0u丝剥茧之後,露榭对荒城仅剩的那麽点——他可能是恶人的顾忌顿时烟消云散。

剩下来的是满满的同情。看他「这家伙还在想啊」的表情望向自己,甚至有点可ai。

「………………………………………………所以我到底怎麽了?」荒城鼓着嘴,「说到一半就一直盯着我不说话,大脑蓝屏了吗?」说着还拍着露榭的脑袋。真没礼貌。不过从这举动可以感受到一丝丝甜意——他肯定不会对父母这麽做;也不会对同学、老师、陌生人。只对自己没礼貌。

想到这里露榭嘴角不禁上扬——不过,荒城见状立刻了缩起来:

「前几秒还在骂人现在就笑成这样。你脑子真的不用开盖维修吗?」

…好吧,不见得一直那麽可ai。

二—五

露榭和荒城就这麽打打闹闹到天黑。荒城不时就追问「你大脑当机那会到底在想啥?」,露榭就回以「没什麽哦~~唔呼呼~~」。荒城相当受不了露榭那甜滋滋的笑容,然而就连他那副看白痴的眼神都让露榭觉得可ai。

「等我整理好再告诉你。」——这麽说之後,荒城也放弃追问了。

露榭正抱着成团的乾净衣物当抱枕垫在脸下,趴在荒城旁边晃着小腿看他玩游戏,看着她不厌其烦在几十分钟内打同一只王si了又试试了又si、这王过完跑下一王。现在看到「youdied」之前脑袋就会冒出音效、听到音效眼前就会浮出文字。

「男生为什麽那麽喜欢游戏呀?」

「…………………………………………………」

「嗯?怎麽了?」

「不、算了。」不知为何荒城投来一副看傻瓜的眼神,「你问我为什麽,我才想不通为什麽有人不喜欢游戏。」

「这麽一直si下去有趣吗?」

「总会过的啊。方法对的话。」

「只是照方法解的话不就是数学公式了吗?」

「呃…这麽说是有点像啦。不过还要能执行不是吗。那就是技术问题。你不具备的那种。」

「……我没技术真是抱歉啊。」露榭拿起手柄,「要帮忙吗?虽然我没技术就是了。」

「……在远处丢丢法术吗?」

「没办法呀,没技术的我靠近几秒就要si了。」

「…这样感觉只是在给王降血量耶。有点作弊的感觉。」

「顺道一提,我是奔着抢尾刀去的。」

「啊啊啊!你——」

不等荒城抗议,露榭二话不说直接作为入侵玩家——成为荒城的敌对并远远看荒城跟怪物缠斗,只在远处放放冷枪。

「等我这里ga0定就先把你宰出去!」

「哦呀?这麽说真的好吗?锁定要改成你了喔?」

「等等~~我好不容易到这里了好歹让我碰存档点啊!」

「这样呀~~那你那张嘴该说甚麽好呢?」

「呣呜呜……求您大发慈悲放我去存档点……」

「啊,技术不好的我手滑了。」一个不怎痛的法术砸到荒城、可是让踉跄的他被小怪拍飞——啊,挂了。

「呐啊啊啊啊啊啊——————」

啊、这叫声真悦耳。露榭立刻退出然後以友方玩家身分进入,只见在存档点复活的荒城角se气得狂砍在一旁出现的露榭角se——对友军没伤害,空气无辜遭殃。

「好啦好啦别气了、多一个火力输出要过很快吧。」

「……敢抢我尾刀的话就要真人格斗了喔。」

「是可以、但你有胜算吗?」

「……我认为动手动脚不好,应该要靠技术来分胜负。」

「可是没技术的我只能打带跑耶。你t力点得b我少吧?追得到吗?」

「呜——你这、你这~~~~」荒城扯着哭腔,「说你没技术是我不好,放过我啦——」

啊啊~~好可ai。莫名其妙拿下一胜的露榭退出放下手柄,「好啦,不闹你了,我去弄些晚餐。今天十点熄灯哦。」

「蛤?十点?」

……刚才哭哭的样子上哪去了?

「不、可、以!十点就十点。」

「我一直都凌晨才睡耶!」

「……那是不健康作息唷。」

「那早一点,八点睡,很健康对吧?」

「你是说早上八点的话要钻你了喔。」

「啧……那折衷一下,一点总行了吧!那算很早了耶。」

「我不晓得你哪来基准的说早。不行!十一点。」

「十二!」「不行!」「那十三。」「这b早上八点还过分吧!」

看荒城都鼓成栗鼠了,露榭摆摆手,「好啦、就照你说的十二,这是你说的不许再晚罗?」

「我怎麽觉得你一开始说十点就是让我讨价还价用的?」

「错觉喔。」

啧……这si小孩b杰斯jg明多了。

荒城吊着眼珠摆明着不信。露榭也没多理,反正目的达到了。坑那麽大还踩。傻~~瓜。

结果荒城到点根本就睡不着。露榭不得已为他唱摇篮曲——可他自己唱着唱着就失去意识。

结果根本管不住荒城。

深夜,露榭猛然惊醒,随即想将身旁的荒城也摇起来。

「怎了?不敢去厕所吗?」

「才不是!是说你怎麽没睡!?——啊啊~~那些先不管,跟上我!」

露榭严肃地说完、荒城立刻注意到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将游戏机丢上客桌、跟在露榭之後穿好鞋——

「不!趴下!」

才刚说完窗户就被砸开、抛进了一个震撼弹附破片手榴弹。露榭立刻抱住荒城卧倒、以血膜包覆两人。

在室内的破片流弹非常危险——爆炸瞬间,所有的破片在室内反覆乱弹。运气好只是皮r0u伤,不好的话变成蜂窝都不意外。而既然连震撼弹都一同丢进来、他们肯定不觉得一颗手榴弹能ga0定他们。

爆炸平息,荒城与把他压在身下的露榭都没受伤——虽然这是当然的,【壁垒】从没被正规武器突破过。况且在他们穿过露榭设在屋外的警戒膜时偷袭就已经暴露了。

两颗掷弹对室内压制後紧接的就是无差别扫s——这当然也没用。不过露榭倒希望他们继续做无用功,他们悄悄移动到後门。凭藉露榭包裹两人的泡泡,可以避免被生命探测器锁定位置——

「——呀、两位,一日不见,脖子洗乾净了吗?」

门才打开、就遭遇希静堵着。……看来是对露榭可能的路径了若指掌。他指向荒城:

「如果还没有……露榭nv士,还恳请将那个交出来。这样一来你之前的妨碍就可以一笔g销哦。」

「……你们是怎麽进来的?」

「没有回答我的意思呢。但没关系、大人就得有大量。我就直接走进来的。怎麽着?」

「瘟疫圈可不是能说进就进的。」

「但我就是进来了——不只是我,能进来的还有四个呢,你可没那麽特别哦。」

露榭藉由设在外围的薄膜感知到奇袭的几人已经在向这边靠拢——既然一战不可避免,露榭也没打算客气了。数把红se枪枝显现:就直接抵在袭击着们的後脑勺。

「哦呀……可真是惊人。」

「劝你们别动,我随时都能开枪。」

「要我们不动?你又要做甚麽?」

「只要你们乖乖离开我甚麽都不会做。」

「天啊……你一直都这麽天真?天真地放走侵门踏户的敌人?是我的话肯定一个不留。」

「谁像你这麽嗜血?」露榭回头观望包围他的另外四人,「如果你还在乎他们的x命,还请就这麽打道回府——除非你要付出无谓的牺牲打一场无谓的仗。」

「哎呀、这可真是,好好的袭击竟然一瞬间就被将军了,那我们只好乖乖回去了——对吧!」

说完瞬间露榭就看丢了希静——而希静再出现的时候已经近在眼前向他挥刀。s向希静脑门的子弹完全打空了。

虽後尖锐「铿!」的一声。露榭还没ga0清楚发生了甚麽,但希静拉开了距离、躲过露榭朝正面s击的霰弹。紧接着包围露榭的另外四人也行动起来、朝露榭开火。

露榭暂且没去管希静、让四把浮空猎枪朝四名袭击者jg准开火——霎时间哀号声此起彼伏,很轻松的就s穿他们的小腿。

ga0定了——露榭的视线再度搜索起希静,却发现他好整以暇——地观察自己的断刀。

「……你的同夥已经被我解决了。」

「是喔。嗯……看来一般的武器还真拿你没办法呢。」

希静回答的时候依然在端详自己的刀——彷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同伴。

「断刀面……断的很彻底哪。简直像砍太y的东西。不是一般的刀能处理的呢。没办法呢。嗯、没办法。」

「……既然你知道那就赶紧把你的人带回去。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但放太久肯定失血——」

「——我不在乎。」

「……嗄?」

「他们的生si是他们的事。我只管我自己的工作。他们也一样,如果殉职也算si得其所了对吧?」

「……冷血。」

「况且呀、他们之所以能进入这种地方——生命力可强得很哦。」希静瞟了一眼还在地上挣扎蠕动的同夥们,「虽然都是三四级之流的就是,而且也就只是特别难si,一开始就不指望能有甚麽用——【壁垒】,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得独自解决你了。」

「……你看你手上的断刀。枪pa0都没用了、你还觉得刀剑处理得了?」

「呵。」希静轻笑,打开行囊——里面掉长中短三把武士刀。

看希静还打算动武、露榭也不打算留手了。显现五把猎枪交替朝希静开火。然而希静竟然只靠步法一一闪开,不规则的路径让露榭根本瞄准不了。

露榭转念一想,将枪枝全改为冲锋枪——暴雨般的弹幕将几乎无si角地轰炸他所在的区域。

而希静见状,只是ch0u起他的中长度的太刀——

铿铿铿铿铿铿铿铿铿铿铿铿!b声音慢了一拍後、露榭见原地架刀、完好无损的希静以及他周边满目疮痍的地面,不免露出惊慌的表情。

「怎麽?挡个子弹有这麽不可思议?」

「……你那是什麽刀?」

「哎呀、原来你知道症结在那呢。」希静拿刀着手悠闲地垂着刀尖绕着露榭漫步,像是在找他的破绽。

然而露榭的【壁垒】血膜就是一个圆,无论哪边都毫无si角。哪怕地底下也是。

「我实在没必要告诉你——但我可以断言:对上我们、你输定了。」

话结瞬间希静只消一踏步就几乎将距离缩零、从侧面挥砍过来。而露榭本能地举手想挡住这一击,虽然没必要。

——应该没必要。

尖锐的削切声之後,露榭身後的建筑像是被pa0弹擦中,壁面轰散、割出一道丑陋又粗糙的切痕。而希静就站在刀痕的尾端——依然悠哉地在端详自己的刀。

而露榭的手腕早已不再原处,上臂也有一道不浅的破烂刀伤。

待露榭终於想到要惨叫的时候,手腕断面的血已经喷涌而出了。露榭赶忙让溢出的血包裹伤口避免继续流血。

「你、怎麽可能——」露榭转头向希静惊叫时——

「——哼……不太理想呢。」

太刀的刀刃磨损非常严重——应该说已经不能算磨损了。直接与露榭身t接触的刃部像是被高温熔化、呈现不规则波浪状。露榭上臂的撕扯伤应该就是这麽来的。

而希静的态度很明显——他根本不把露榭放在眼里,更像是在试刀。

到此露榭才注意到,当他的刀可以格挡自己的子弹,那刀就已经不寻常了——可以挡下一切的【壁垒】所铸成的子弹、区区铁刀哪可能挡得下来?

「这下可麻烦了,这把刀应该……没法用了吧。至少今天没用了。」

希静说着很随兴地丢掉手中的太刀。嗖—的一声出现在丢下刀具的位置,捡起短刀。

露榭查觉到危险赶紧缩起身t。但仍然太迟——或说没用。短刀刺穿薄膜与仅存的手臂直击心脏,转眼间就在心房上开了洞。ch0u刀瞬间更多的血ye喷涌而出。

「啊啊……真不该选心脏,血多的地方果然够y。」

希静喃喃着,看来还b较心疼自己又坏了一把刀。至於露榭、这回连惨叫的余裕都没有了——心脏的洞口虽然立刻被血赌上、也依然能跳动,但每跳都剧痛不已。

「不过嘛、应该也就到此为止吧。虽说没法一刀两断……要你命也绰绰有余。露榭nv士……老实说,我有点失望。」

希静背对连说话都做不到的露榭,缓缓ch0u出长刀。

「如此孱弱、还想保护他人?真是不自量力。」

说完瞬间,排山倒海的一击瞬间劈入露榭的防壁、切进了颈部,在颈动脉被劈开瞬间激烈碰撞。

第二道颈动脉终於挡下了刀的势头、并让长刀断为两截——但想当然的,露榭的颈椎也被切断了。

露榭的下半身霎时软了下来。眼珠sisi瞪向希静。

「哎呀、到这地步还没si呀。」

看保护露榭与荒城的血膜一阵danyan後依旧存在,希静漫步到薄膜前弯腰端详,「嗯……确实没脑si、用能力固定着呢。不过可以撑多久呢——【荒城】,你要猜猜看吗?我猜半分钟以内。」

荒城早已吓得动弹不得。见y气b人的希静就在血膜的另一边,就只能更缩向露榭身边。

「在最後一段小无聊的时间——荒城,告诉你个好消息。就我所知、【壁垒】即便受外伤也是很难si的。他就有心脏被打穿、过几分钟时又像个没事人的先例。」

荒城当然没有闲聊的心情、被恐惧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然而呢……看【壁垒】这恢复状况,我可以确信他si定了。你知道为什麽吗?」

希静端详自己造成的刀伤:被砍断的右腕断面毫无癒合的迹象,左臂的穿孔当然也是。x口处因为心脏跳个不停、以致伤口没法好好堵住,依旧血流汩汩。现在只是露榭控制着血ye固定颈部好让脑袋没掉下来。但脊神经已经切断。动动脑勉强可以,身t是别想再动半步了。

「露榭nv士之所以无法癒合,原因不是别的——就因为在【荒城瘟疫】里的关系哦——荒城,就是因为你。」

希静的话让荒城的心瞬间冷下来。希静笑眯眯地凝视着他:

「真是讽刺呢。如果在瘟疫圈外、露榭的自癒能力应该足以癒合、至少不会恶化。正因为瘟疫的凋亡耗掉了自癒力——你看。」

希静指向被露榭s穿小腿的四名赎罪者。他们都已经倒在血泊中、不再动弹、以r0u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所以呀、杀了露榭nv士的人不是别人哦、荒城——就是你。」

一种情绪在荒城心中蔓延开来、渐渐大过恐惧。

因露榭即将si亡的悲痛而起、加之自己也是加害人——化作懊悔,与恐惧混杂在一起化作泪水、不争气无声地从荒城脸颊上一颗颗滑落。

露榭正在他面前消逝,只是被保护的荒城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生命保护自己到最後一刻。

「——是你的错哦。」

听到这句话,露榭的眼神狰狞起来。一颗子弹勉强凝聚s出——希静只是稍微偏身就躲过了。

「还没放弃呀,真倔呢。不如……小荒城、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荒城喉间勉强挤出两字。

「当时隔着车窗呢…也不晓得你有没有听到:我对露榭nv士毫无兴趣。他不是目标,杀了不但没有加给、还要被无名主教记恨。如果你现在从【壁垒】里出来受si、我就把露榭nv士带出荒城——这样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我。」荒城听了显然犹豫起来。

露榭看在眼里却没办法说话。只能用眼神不断制止。然而看荒城摇摇晃地站了起来,露榭满心激动,却动弹不得。

「你保证?」

「我保证。这对我有好处,至少对露榭nv士的监护人有个交代不是吗?」

「如果你——」

「——无论信不信你都没得挑,小荒城你拒绝,露榭nv士会si;乾耗下去、一样是si。当然,你也一样。」

「我……」

「放心吧。我会一刀解决。不会痛多久的。」

荒城回头望像露榭。

不要去、不要去!露榭的眼神拼命制止着荒城。而荒城像是要斩断留恋、紧闭双眼回过头去。

「你——露榭姊姊。」

荒城站直身驱仰面,猛然睁开双眼,斗大的泪珠溢出。

「我不要你si!」

说着便毅然决然地往血膜外走去。无论露榭怎麽挣扎都不回头。

「哼嗯……还有点担当嘛。」

看荒城从血膜的保护出来——血膜似乎还在试图扩张开来保护他、却不停破碎、没办法好好延伸。显然露榭的jg神已经开始模糊了。

「你答应过我了——」荒城喃喃。希静则举起只剩半截的长刀:

「——当然。」

正对後脑,瞬si的一击挥下。

铿!

今夜已经不知道地几次的尖锐金属撞击。荒城迟迟没感觉到痛,偷偷睁开眼。

希静的刀偏开了。他露出不悦的眼神望向露榭:

「事到如今、再阻止也太不识相了吧?」

露榭没应声——或说也没办法出声。但回答却来了。血膜像变形虫一般突出、转眼间就包裹住荒城把他拉回露榭身边。末端还像鞭子一样将希静b退。

「……你的命b想像中要y呢。」

「谁…道…?」露榭喉间发出不清不楚的声响。希静立刻察觉不对劲、皱起眉头。

脊椎被切断,气管也断了。露榭是怎麽控制横隔呼气让声带发声的?

只见露榭用他穿孔的手吃痛地碰碰颈部的伤,然後吃力地站了起来。

「你还活着!?」荒城带着哭腔惊呼。

「傻…瓜、怎可能、就这样si了。」

随着发音功能渐渐恢复,希静确信露榭正在慢慢复原——自癒速度恐怕不下於他在瘟疫圈外。

「露榭小姐……真没想到、你面对我还敢留手?」

「我可、没留。不过,桃园希静——你可还有手段吗?」露榭渐渐找回说话的感觉。但只能垂着头。残缺的左手却直直指向希静。

希静闻言皱眉。

「你的刀、只有三把。」露榭垂下手,「除了那三把、毫无用处。现在,轮到我了。」

「啧。」希静轻轻咋舌,拿出备用的小刀,第二波冲锋枪弹雨袭来,这回希静没有选择y挡,而是踏着快到眼睛都难以追上的步伐寻找掩护。

「你不是很会闪吗——」露榭终於可以抬起头,他流淌在地的大量鲜血此时尽数浮起、往天空集结,「我倒要看看,这次你能怎麽躲!」

旭日破出地平险,yan光穿过露榭聚在天空的——巨大透镜,朝希静藏身的位置聚集赤红的光辉、倾泻而下。

显然照s可没办法招架。希静只能si命闪躲。聚光轨迹沿途留下熔融。而随着旭日的光量逐渐增加、露榭的烧灼范围也逐渐加宽。无论再怎麽躲、希静早晚会被太yan光束垄罩。而撤退更是无从选择。只要离开遮蔽超过露榭的反应时间,他就会被光束追上。

「刚刚不是还嫌我孱弱吗!」最终熔毁光束的范围完全将希静的藏身处包围起来。「现在为你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

「——哇哇哇你们ga0什麽鬼啊!」

在希静的藏身位置即将全面熔毁的时候——光束突然阻绝。希静抓紧现身想反击露榭——却跑到一半卡在路上。

「哇……我只是没吭声你们就敢打得那麽盛大。城区外面看得一清二楚你们知道吗?还ga0个不合时节的…日蚀?周围几公里都暗下来了耶,是怕全世界不知道是不是?」

说话的声音来自半空中——那里七零八落,原本的风景变成打散的拼图,排列毫无规则可言。

而其中一面拼图有说话者——他身穿覆面的白se长袍,身後的地上有着青草。这应该只出现在荒城之外才对。

至於天空的太yan透镜则不知被什麽包裹着、整块漆黑。

「啧……【空间】,你来g嘛?」

「你们的演出盛大到附近全都看到啦!我这维安的就非得出动了不懂吗?」

「又不是我——」

「——对对对我知道。是【壁垒】的杰作对吧?露榭、这回能麻烦你收手吗?」

「……如果我说不呢?」

「不乖的孩子~~要惩罚唷☆」

「咦…哇啊啊啊—————————————」

只见露榭脚下突然变成五公尺高的天空——他就这麽掉下来,然後又从五公尺高掉下来、接着又是五公尺、惨叫声从远到近又从远到近反覆掉下来而且还越掉越快。

直到【空间】惩罚够了、才将掉落井转向改为向上、反向重力才让他减速下来,最终从地底被吐出来掉到地面、发出「噗噶」一声。

「ok、看来是没意见了。另一个……这只是谁?」

「荒城。」还被卡着的希静没好气地接话。

「喔对,荒城是吧?你有意见吗?」

荒城拼命甩着头。看希静毫无抵抗意志、露榭轻轻松松被耍着玩。弱小的他还能怎样?

「哎唷、虽然你不重要啦。我要说的是:桃园家的、事情闹大啦。作战终止罗。」

「这!这明明不是我造成——」

「——我没问谁造成的啊,枢机议会已经炸锅啦、直吵着赶快把赎罪者部队撤走省得被拍到证据,那些老头就直接找上我了。呜呜呜……我可怜的三年薪水就这麽被劫持了耶!没办法只好过来罗。」

「不就是三年薪水吗——如果我赔给你你愿意不理?」

「咦、可以吗!?我拿一下计算机……大概这个价。」

「……抱歉,我付不起。」希静看了立刻扭头。这数额让他拿了荒城的赏金也不够。

「啊、你要给我什麽我觉得b这点钱还有趣的东西也行啦。不过啊、桃园家的,你都快输了还想打喔?」

「谁会输给——」

「——是喔、看你就要被反杀了。还是说用花明能力锻造的刀还有剩?」

「啧……」

「别说中了就这麽呕气嘛——我看【壁垒】也知道了对吧?既然没胜算、我来了不就是白捡了一条命吗?」

「谁缺这一条命?」

「是这样没错啦。不过打不赢就别装了。好啦、这边ga0定了。我说ga0定就是ga0定。【壁垒】、你还有怨言吗?」

「有怨言的话——」

「——当然是惩罚唷☆」说着还带手势抛了一个媚眼。是说眼睛藏在面罩底下根本看不到。

「……那我要确认——教团之後还会派人过来刺杀吗?」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决定的。问那群枢机老头去。」

「无名不算老头吧……」

「哎唷~~说的当然忏悔派的啦、他们就占多数呀,【超忆症】一个人能g嘛?」

「……那我就不能放过桃园了——他肯定还会再来。」

「诶?……就算会被惩罚☆也是?」

「…………是。」

别再抛媚眼了、气氛不尴尬吗?露榭心里嘀咕。

「呜哇、好倔、倔得跟牛一样。」

「所以呢、如果我坚持不收手你要怎麽处罚我?把我碎屍万段?」露榭指着支离破碎的天空,「看那样子应该应该轻而易举吧?」

「呣……我说你呀,非得保护那个……叫啥?」

「荒城……」露榭无奈地接话。

「喔对对、荒城,你非保护他不可?」

「应该不用再问了吧……」被【空间】的不正经ga0得有些无奈、但露榭依旧不肯退让。

「嗯……好吧,送你了。」

「……嗄?」

露榭没听懂。

「我说送你了。教团那儿的破事我找那堆老头说说。只要你别为这档破事再ga0出闇黑太yan破坏si光这种显眼到爆的玩意儿就行。嗯,这交易还挺划算的。」

「给我等下——」

这回换希静傻眼。

「——我拼命要赚的佣金……对你只算破事?还说送就送!?」

「嗯、不就破事吗?……虽然交换条件会被要求东西南北的。不过也就只b三个月薪水多一点吧?以送给小露露的礼物来说还好啦。」

小露露……?露榭决定先不cha嘴。

「这——你这仲裁也太不公平了吧!」

「蛤?我啥时追求公平了?不服?那麽想要惩罚☆吗?」

「啧……」希静这回完全没压低音量。就这麽撇过头去。

「很好,这边也没意见了。小露露、收拾收拾回你家去吧。反正那个……这小不点叫啥?」

「「荒城……」」露榭与希静一同叹气。

「喔荒城。我知道他离不离开跟这瘟疫圈根本没啥关系。而瘟疫圈带不走、出去就跟常人没两样嘛。那去哪儿都没差了对吧?我会这麽说服那些老头。说不服也会服。就这样,各位ok?」

「「……ok。」」

「很好,那桃园家的我就领回去了~~之後再会。adios~~。」

说完希静就掉到空间那边的方格去。随後碎裂的天空恢复原样、变成熟悉的荒凉城市。

心有余悸的露榭待【空间】与希静消失、过了快半分钟才瘫软着坐下来。

这时他才感觉到後怕。

「……还以为si定了。」

脖子和心脏还很痛。虽然一个还连着一个还在跳,但显然没癒合。左手穿孔虽然已经止住了、但右手断面还在流血。如果希静说得没错,露榭要让伤势癒合就得快点离开这座荒城。

「那个……你还好吗?」

「看起来……像好吗?」jg神松懈下来疼痛也渐渐加剧,这程度肯定用上吗啡都不为过了。「麻烦把手……捡回来。」

荒城赶忙把泪水擦掉、一拐一拐的跑着去捡起露榭被砍飞的手腕。然而……在瘟疫之下早就成了被风化的骸骨。荒城心想着就算这样也只能带回去。伸手去捡——却吓得跌坐在路上。

只见荒城触碰到骸骨的瞬间、骸骨周围立刻生长起肌r0u纤维,转眼就重新生成出一只完美的断腕,肤se健康无b,血还从断面流个不停。

「怎麽了……一副见鬼的样子?」一段距离外的露榭一脸狐疑。

确实见鬼的荒城拼命点头。

在研究派营地紧急缝合、颈子上还装了固定骨折的支架不知道颈椎断掉算不算骨折。露榭在止痛药之下沉沉睡去,隔天醒来时在医院的一般病房。

荒城就在床边sisi盯着他,似乎是不敢碰触伤患、只是拉着露榭的衣角。

露榭举起右手观察——断面应该是从里到外缝了一圈,还可以感觉有线与骨钉在里头。颈子也一样。不过伤口已经不痛了。反倒是线与骨钉有些不自在。

「你还活着吗?」

「傻瓜、看起来像si了吗?」

荒城听见之後呆愣一会儿,随後眼泪扑簌簌地直掉、反倒让露榭慌了起来。再怎麽说明自己没事了也没用。荒城一直sisi握着衣角啜泣个不停。

露榭心想着这样也没办法,只好先照顾自己、压下呼叫铃。不一会儿,面熟的密医、七木、信使,还有——

「——无名!?你怎麽会在这?」

「怎麽不会?我都听说你头被砍了。」

仔细一看,无名与信使眼底都积了一层暗沉。

「……我睡多久了?」

「你早上被送进医院,到现在过一天多一点。」

「……这样呀,是说,既然是医生您、这里是密医院吗?」

「对,这回你的伤很适合在这处理。不过我也生平初见脊椎断掉还si不了的。」医生拿着手写板观察露榭的状况,「身t有什麽问题吗?我想应该没有。」

「怎麽这麽肯定。」露榭无奈地垮着脸,「是说好歹该把我放在加护病房吧?」

「没必要。你可知道你左手的伤根本不用缝吗?还说心脏有伤,但怎样都找不到。」

「脊椎……」

「连骨头都长好了。」

「右手呢……」

「一丁点坏si组织都没有。贴上去就黏住了,要不是怕掉下来我连骨钉都想省一省。」

「呃……」好随便…但想想自己连心脏打穿都能复原的癒合能力似乎又挺合理的。

「如果没事的话今天就可以出院了。缝线跟骨钉身t会x1收掉,不用再来了。记得走後门。」说完就离开病房。

似乎是一下增加太多不熟的人……或说荒城根本没有露榭以外的熟人,只见他躲到病床另一侧,还把露榭往他那边拉、sisi抱着左臂。露榭也随他去。不过大夥为此面面相觑,决定当作没看见。

「枢机会议结案了。」无名率先打破沉默。

「结案?」

「是。【荒城瘟疫】已经si了。」

「…嗄?」

「依照【空间】与研究派观测的证词,荒……那孩子离开瘟疫圈时并没有影响瘟疫圈的位置及存在。可以推测两者不相关。」

「这证据早在希静杀过来之前就有了吧!?」

「因为这回……有人让他们信服了。是谁应该不用多说了吧。」

「呃……」

「我b较好奇是、露榭你怎麽拉拢【空间】的。」无名看起来很困、但b起休息、显然更在意这件事。

「拉拢?」

「对。他可是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的大人物,却莫名其妙地帮你说话。问桃园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盯上的目标莫名其妙就被他送给你了,害他损失不少。」

「他损失关我何事。」想到桃园露榭就一肚子气,「【空间】的事我真的不晓得。我跟他才初次见面的说。」

「不知道吗……好吧。我相信你,【空间】的事再查就行了。倒是……这孩子,最近有点……」

「呃!?」听到荒城的事,露榭下意识挡在他前面:「这孩子只是b较……对、b较不谙世事而已——」

「——他没闯祸啦……应该算没有吧?别那麽紧张。是说你怎麽对他就那麽偏心呀、也分给我一点好不好?……呃、也不用那样瞪我吧?哎、就是他碰过的食物——都活了。」

「……嗄?」

「如果他碰到r0u类瞬间就会变成生的——生到会ch0u动的那种。不过没办法还原成完整的全t。缺失部位不会回来、j腿还是j腿……只是0会ch0u动。」

露榭回头望向荒城,荒城撇头望向一边。

「那只j腿後来怎了……」

「又挂了唷,」七木接话,「研究素材加一。」

「之後呀、我们又让他测试植物。煮熟的蔬菜生到可以种回去;如果只是把血放掉、还可以让白老鼠复活外加字面的满血爬起来跑。多亏如此太平间不少人爬起来——不过损伤与疾病并没有因此恢复,大多又挂了。」

这是甚麽黑暗实验?……

「更特别的是你喔,露榭小姐。」

「我!?」

「这是你的组织切片。」说着拿出一个玻片,上面还有染se过的r0u片。

「……我有同意过谁采样吗?」

「重点不是那个啦,你看这组织——这可是昨天手术时後采的哦!没有任何培养ye、每个细胞到现在还是鲜活的喔!」

「……抱歉,听起来有点恶心。」

「啊,我要说的是呀,照理说这种薄片里的细胞应该活不了这麽久才对。」

「可我的自癒能力不是一直都挺厉害的吗?」

「你的黏膜细胞离开身t不久还是会si的喔。」

「……你怎麽那麽肯定。」

「你喝过的茶杯采样啊。」

我就知道!这群没底线的研究狂。

心里骂归骂,露榭还是有在思考荒城这能力意味着甚麽——「只有我随时都被能力影响?」

「对,可以想见你之後想si应该很难。」

「至少下回被砍头这种小事就不用再担心了。」无名冷眼瞟过来。

「呃……对不起啦。可当时就我又没得挑。」

「唉…我知道。我不会怪你。不过啊、」无名的眼睛望向荒城,「你要知道。不只是我,还有人为你担心。」

「……我知道啦。」露榭也不免低下头,可以感受到荒城抱得更紧了。

「不过、事情也算好好落幕了、不算糟不是吗?我梦寐以求的大消毒室计画也能开始罗!呀呼。」七木还是一样我行我素,「喔对了,我家主教那里转告、这孩子的异能代号已经取下来了,很好听的名字哦:【守护天使】。安全的三级喔。」

「守护天使…吗?」

「对、就因为是你的守护天使。」无名轻笑,「从桃园那听来的经过可以很清楚知道、这孩子为你许愿了——能反击桃园可是他的功劳哦。」

难怪——露榭想起,颈椎被砍断、意识几乎要消失,又不知怎麽反转了,甚至还能起身继续抵抗。

「还有呀、毕竟……【荒城瘟疫】已经si了,往後当然不能叫这名字。露榭,你知道这孩子的名字吗?」

露榭转头。荒城见大家都在看他、稍稍缩起身子:

「……以前的名字吗?……我不要。」

「这个嘛……」露榭也露出难se,「他与父母有……不只一点纠葛。」

「这样呀,那让露榭给你名字如何?」无名望向荒城,荒城一听瞬间两眼闪着星星、连连拉着露榭的袖子。

「嗯……守护天使吗…守护天使、还有治癒的能力……拉斐尔raphael如何?很bang吧!」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露榭一脸问号。

「好,就叫拉菲亚raphaia吧。」无名一拍手,直接抢过命名权。

「咦!不是叫我取吗?为何要改?」

「我说……露榭小姐。」七木使眼se指向荒城,「你是不是忘记这孩子是nv生了?」

「……………………………………………………………蛤?」

转头一看,荒城像是在看白痴的眼神。

「之前有t检报告吧?」

「……那边我没看。」察觉自己ga0砸了,露榭冒着冷汗。

「别跳呀……」「傻瓜……」「无言以对……」

七木摇头;无名撑着下巴;连一直不吭声的信使都掩面。

「所以…荒…拉菲亚?……是nv生?」

所有人点头。

「我还一直把他当弟弟呀————!」

荒城——不,拉菲亚,望向露榭的依旧是一脸看白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