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盼,我没办法给你那么好的生活,你说茜茜爸妈带她出国玩了,我就做不到,我最多能做到的,也不过带你到这个还是省内的小景点。”
她没有看常盼,手指还在无意识的勾动着,像是在搅动她那点作为长姐岌岌可危的自尊和因为给不起预期的东西而产生的羞耻感。
“我都忘了先问问你愿不愿意了,”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最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你当年在养父母那里的时候,一定过得比现在好很多,可以的选择也更多吧……”
后半句声音低的常盼都快听不见了。
火车上很吵,有小孩的哭声,打牌声、还有不怎么正宗的普通话,夹杂着方言,总是怪怪的。
她们这个角落发生的对话没有人感兴趣,芸芸众生,每个角落里都是数不清的千思万绪,谁都有感到绝望的时候,有些脚步像是灌了铅,连迈开的勇气都没有,那些绝望和痛苦都在不停的撕扯,变成深夜里翻来覆去的挣扎。
常盼心里的恐惧在此刻无限的放大,连那种要被丢弃的预感也要衝出喉咙,可现在的方游却更让她难过,对方脸上写满了不安悲愤甚至是空寂,和她想象中绝对坚强的姐姐完全相反。
在这个时候,她甚至脆弱的好像常盼说一句是就会倒下。
常盼抓住方游自己掐的死死的双手,她靠在对方的肩头,狠狠的吸了一口对方的气息,额头抵着方游的脖子,这样温热肌肤的贴近,给了她一丝勇气,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淌下,也滴在方游的衣领上,嘈杂的车厢内,常盼近乎乞求的说:“姐,别让我一个人。”
方游反握住常盼的手,她像是一瞬间又想开了,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常盼刚看到的脆弱都是臆想。
“怎么会呢。”
短途旅行回来之后方游依旧按时上班, 她们那天在火车上的对话似乎都心照不宣的丢开了,谁也没去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