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 秦见纾睡得还算是规矩。
温楚提心吊胆一整晚没睡安稳, 但总归没再发生“怀里突然多出个人”这样的考验人定力的事情。
拿这个考验干部?
那干部可要被彻底腐蚀了。
卧室里空调温度开得够高,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温楚被渴醒, 又干又涩的嗓子跟被燎了遍火似的,她迷迷糊糊伸手到床头找水喝, 隐约,听见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好像是下雨了。
温楚没管,摸过水杯囫囵着喝了两口水下肚就又一头蒙进被子里,再度睁眼的之际,天刚擦亮。
秦见纾醒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往身侧去摸,结果摸了个空。
被子里空荡荡的, 透着凉意,可见温楚起床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
两相对比之下,昨夜那个有些烫人的怀抱显然让人更加眷恋。
窗边的帘子被拉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亮, 灰暗的房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身处现实世界而真实感, 反而让人忍不住生出想要继续窝进被子, 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的荒谬念头。
秦见纾昨夜睡得太沉, 刚醒的这么会儿,脑袋晕乎乎的仍旧有些发飘。
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好好缓了缓, 才掀被下床。
“你醒了啊?我去给你盛碗粥,然后再吃个水煮蛋,楼下的早餐铺子都关门回去过年了,将就吃点。”从厨房里探头出来,温楚和乍然刚醒的秦见纾打了个照面,这就自然地安排上了。
她本来想下个清汤挂面,结果打开秦见纾家里的冰箱一看,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想来是屋子的主人知道今天要走,所以提前清空冰箱。
可温楚吃麵有个怪习惯,再清汤寡水的面也得铺两片绿菜叶上去才行,这才退而求其次,掏了两把米扔进电饭煲煮白粥。
秦见纾扶着卧室门缘站在那,看温楚无比自如地在她家里忙来忙去,俨然一副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
冷清的房子里生生缭绕出几分烟火气。
从厨房里盛好粥出来,又摆上碗筷,温楚见秦见纾还像个木头似的站在那没动,遂又扫过对方一身轻薄的睡衣,眉头轻皱:“你怎么都没换衣服?”
她上前两步,低声嗔怪着将人往卧室里推:“把衣服换好再出来,凉。”
“袜子也穿上。”
昨晚刚生了场病也不知道注意点,真是让人不省心。
冰凉的掌心温度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浸到秦见纾背部的肌肤上,她肩骨轻微一颤,一时也不知道是被这骤来的冷意凉到了,还是因为别的。
现下八点刚过,秦见纾十点一十的高铁。
换好衣服洗漱过来到桌前坐下,温楚又适时将一隻甩好的温度计递到了她面前:“温度计,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