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1/2)

吵着,骂着,恩爱着……又到了一年初春。

那天正月十九,是我的生日。

一早我还在梦里,她已是悄悄到鹧鸪苑来,守在我的床边。

我醒了,她吻了我。

她说,她给我准备了好东西。

她从香囊里拿出一条银丝佩,一端悬着个胡桃大小的珠蚌。蚌壳是光洁雪白的,上头是朱砂混着金粉描的符字,虽看不懂是什么字样,但龙飞凤舞的很是好看。

我欢喜极了,把那珠蚌捧进手心里,往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她送我这蚌壳,并非没有来由。原是去年乞巧节,她带我去隋阳王府作客,这珠蚌便是主人家珍藏的异宝。

说是这东西叫“孕魂蚌”,原生自大荒南海,又经高人异士开光作法,由此而得贮藏魂灵之奇效。只需取印堂、膻中、关元三处的丹田血,便能将往生者的魂魄藏于蚌壳内,长存不朽。

我当时极想要这个宝贝,顺手牵羊就揣进了袖子里,结果被主人家逮个正着,反挨了一顿训斥。

可我没想到,夫人当时虽骂了我一顿,但她心里一直惦着我喜欢这玩意儿,后来竟又问到隋阳王府去,把这孕魂蚌求了来,当作生辰礼送给我。

见我喜逐颜开,她也欣慰地笑起来。她问我,天底下奇珍异宝多的是,怎么偏喜欢这怪力乱神的玩意儿?

我用指尖拂过她三处丹田,笑答说:“哪天你死了,我就取出你三点魂血,藏在这小贝壳里。把你挂在腰上,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永远都不分开。”

“该打。”她戳我的额头,“大好的日子,说什么要死要活的?”

“要死要活怎么啦?”我凑近去吹她的耳朵,“我现在就让你要死要活。”

我把她按倒,用牙齿撕扯她的衣襟。她身子颤了颤,但将我抱住叫了停。只听她在我耳边热乎乎地笑:“别心急。晚上散了酒宴,还有个好东西要送你。”

我被她勾的心痒痒:“什么呀,什么呀?”

“今晚你就知道了。”她揽我入怀,“不过你要答应我,开宴了要安安静静的,不许喝太多酒,不许给我闯祸。”

“好。”我被她捋顺了毛,“君君,臣臣,妻妻,妾妾。夫人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花容(七)

那段日子,我年纪还太小,许多细节只是记在心里,却不明白那些意味着什么。

以至于懵懂了两年,直到那年初春,花姨娘的生辰宴上,我才亲眼见证她与她相爱至深的痕迹。

说起来,我大抵是那一瞬间,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看懂她们的人罢。

那天,我娘给花姨娘做生日,白天摆了酒席,还找来说书的、打十番的、耍百戏的……晚间请了汉京城顶有名的戏班子,一大家子坐在楼上听戏,热闹极了。

我还记得,那晚唱的是一出《孔雀东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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