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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有事吗?”

陈定忽然想起来:“确实有一件——沈先生最近联系不上了。”

最初几天任清崇给沈玉零星发过几次消息,虽然都没等来回复,他也没太在意。后来忙起来就忘了,经陈定这一提醒,任清崇才久违地点开沈玉的对话框——依旧没有回复消息。

他打给李乐山,李乐山粗犷的嗓门从话筒里传出来。

“我正想找你呢,沈玉后来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我问他想干嘛他也不说……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批的!”

任清崇问:“我记得沈玉剩下的戏不多了,还都是单人戏。”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答应他的。”李乐山的声音低了下去,“不过,那孩子来请假的时候情绪好像挺低迷的,是发生什么事了?”

任清崇当然不知道,但他只是道谢了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看日期,12月16日,原来入冬已许久了。

这应该是思念的感觉

沈玉拎着一堆锅碗瓢盆走进了窄巷里。

长乐市作为宁阳市下管辖的一个县级市,人口不算少。但兴许是太过偏僻的缘故,冬天都比市中心来得更早一些。

窄巷的宽度不过握手之距,墙内的居民似乎正在做饭,刀切在案板上笃笃笃笃,又急又响。客厅里的电视旁若无人地播着,主持人四平八稳的声音跟着米饭香一起飘到沈玉的面前。

“近日,我市东南部将迎来第一波冷空气,预计最低温度将低至零下,请市民们做好保暖。当然,我们也有较大概率将迎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手中的东西有点重,坠沉沉的将沈玉的指节勒出条印子。他将重物换了个手,继续沿着窄巷里唯一的这条路往前走,把所有的热闹与烟火气抛在了身后。

沈玉要去的地方在最深处,那曾经是他和母亲的家。

家,故乡。母亲离世后,故乡就不是故乡了。

许久不回来,家里的许多东西都不能用,趁着雪还没落下来,沈玉给屋子做了个大扫除。

屋子面积很小,只有三十平左右。南北各一个窗,打开后冷风就呼呼往里灌。沈玉穿得单薄,像不怕冷似的,就这么站在窗口摆弄他刚买回来的东西。

新的锅碗得洗,橱柜得擦。卧室的被子下午刚晒过,得趁傍晚空气中的水汽沉下去之前将它收回来。

忙忙碌碌做完一切,天色渐渐暗了。

沈玉没有立刻去关窗,他收整好棉被,就这么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发起了呆。

母亲离世不过几年,留在屋子里的居住痕迹也已经被岁月磨损得不见踪迹。